第223章河童石（3）

  「就是這一帶吧。」

  烏笑天如此說著把白色的符紙貼在四方的牆壁和窗戶上。那上面寫著好像咒文一樣的記號。這些是由他所書寫的。雖然外邊看起來很年輕，但是他的一筆字倒是很有些長者的味道。

  「我想這一來至少這個房間不會再出現奇怪的東西了。」

  烏笑天笑了笑，小曦的肩膀終於放鬆了力量。因為小曦的悲鳴而睜開眼睛的遲媛，用手撫摸著她的背脊。她的手掌說不出的溫暖。

  「謝謝。」

  「小曦，這個給你。」

  蕭程芳遞過了杯子。小曦和遲媛接過那個。甜絲絲的奶茶讓小曦終於找回了一點活力。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吧。」

  聽到小曦的話，蕭程芳搖搖頭。

  

  「哪裡，沒事的。現在這裡什麼也沒有。那個男孩子好像消失了。」

  當她向衝過來的人們訴說了情況後，烏笑天就開始準備咒符。他用自己帶來的筆硯準備好了符紙，蕭程芳為她沏了茶水。聽完她的說明，烏笑天帶著黃源在各處重新展開調查。

  有人在安慰自己，有人在幫助自己，這個感覺讓小曦鬆了口氣。

  「算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和公司聯繫請假。

  小曦微笑了起來，凝固在身體中的冰冷的東西似乎終於要融化了。

  「嗯，既然你還能笑就沒事。」

  「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麻煩。」

  「那個是我的工作啦。當然不能因為害怕就退縮啊。如果連這種事都要介意的話絕對會倒霉的。」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所以如果不是粗神經的話是幹不了這一行的。」

  「哎呀。」

  「如果自己痛苦的話，就絕對會發生痛苦的事情。你乾脆和母親兩個人一起好好出去玩玩如何？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僱車哦。」

  「喂！都什麼狀況了，你居然還有心情？」

  哭笑不得地如此說的人，是正好進入房間的孫玉娥。

  「我才不是想要去玩啦。你沒聽我也有邀請遲媛阿姨嗎？」

  蕭程芳輕輕瞪了烏笑天一眼。

  「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說你啊，邀請別人是對於人家的禮貌。」

  「烏笑天。」

  「怎麼啦。」

  小曦和遲媛都輕輕笑了出來。

  「不要說傻話了。先去補一覺如何？」

  「好吧。」

  「雖然他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不過絕對是個好人，而且很能幹，所以請放心吧。」孫玉娥指了指烏笑天。

  「奇怪？」

  「這傢伙你明明有本事直接解決一切，但是現在卻迷上了這些無聊的電器產品。」

  面對表現出不解的小曦，蕭程芳笑著說你以後就會明白。

  「雖然我覺得不會花那麼多時間，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因為如果體力下降的話經精神力也會衰弱的。」

  「你說的對。」

  「我在房間補覺。如果發生什麼，請儘管叫我起來。其他的人都不會睡哦。」

  小曦點點頭。

  看到別人為了幫助自己而伸出手，她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二樓的臥室就只有在進門的正面部分有窗戶，這個窗戶也鑲嵌著鏡子，並且垂下了窗簾，其他的兩面都是門。

  右手的門延伸到面向陽台的走廊，但是因為那裡放置了一個老式柜子，所以被堵上了。柜子旁邊是一個架子，因為那上面放著熨斗，所以也許是用來收拾洗滌物的房間。

  再往裡是三層的抽屜。

  這裡面放著很多細小的東西，不過上層卻是空的。也許是因為原本放在那裡的東西被搬出去了吧。

  雖然一樓的牆壁因為濕氣的關係而有很多斑點，但是二樓倒沒有這個問題。

  牆壁是嶄新的，門也是新的。應該是因為裝修的時候全部翻新過吧，連踢腳線看起來都重新油漆過。

  「天花板也重新刷過啊。」

  鳳五打量了一圈房間。

  基地的器材由並不情願的黃源在看護。

  「地板呢？」

  邵謙的話讓他搖搖頭。

  「因為其他地方都重新裝修過，所以榻榻米應該也換了新的吧？我覺得就算掀起來，也不會從底下冒出什麼的。」

  很明顯存在異常的房間，弄不好過去在這裡發生過什麼，可是在這種狀態下要搜索過去的痕跡實在太過困難。

  「雜物房裡面呢？」

  「好像也重新油漆過。」

  說完之後，鳳五猛地看了一下天花板。

  「如果是天花板上面的話，也許會沒有被動過呢。」

  「上得去嗎？」

  「也許吧。不過，說不定在整理線路的時候已經動過了。而且就算沒有動過，我覺得天花板上面多半也不值得期待。」

  「還是看看吧。」

  因為有人如此說了，所以鳳五打開了壁櫥。這種壁櫥的天花板大多沒有固定。這是為了以後施工的時候能夠比較方便。他是在兩年的留學期間聽說到這個的。

  鳳五登上了壁櫥靠上的部分。推動天花板看了看……果然是活動的。

  「從這裡好像可以過得去。」

  「我來吧。」

  「總之先看一下好了。把手電給我。」

  從邵謙手裡接過手電，鳳五站了起來。他推開天花板，把板子向旁邊移。

  上面是居民中很常見的天花板上層。柱子和房梁都不是很粗。也許是因為房子本身的質量就不是很高吧。在那上面分布著各種線路。不過這裡面好像是混雜著新舊的不同時期的電線。他仔細地打量光線所能找到的範圍，確認到並沒有什麼特別異常的部分。就在他試圖把天花板復原的時候，聽到了查拉一聲。天花板因為被柱子和房梁所阻擋，所以只能向一個方向移動。就在他移動板子的時候，感覺到下面有什麼東西。他輕輕抬起板子，用手摸索了一下，結果感覺碰到了滿是灰塵的紙製品。

  他小心翼翼地拽出了那個。

  「有這種東西。」

  鳳五所拉出來的，是個詞典大小的紙箱。大概是相當陳舊了吧。滿是灰塵的箱子因為吸收了濕氣而扭曲變形，蓋子看起來也快要爛掉了。

  邵謙接過那個打開一看，裡面是和灰塵混雜在一起的一堆紙。從壁櫥那邊下來的鳳五，看了看他手上的紙。

  「會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年頭相當久了。」

  因為是紙製品，所以被歲月侵蝕得相當厲害。幾乎已經看不出原形，只能看出那是小小的卡片厚度的紙，上面似乎印刷著什麼。

  邵謙輕輕吹掉灰塵。

  「要看看嗎？」

  「沒事吧？」

  鳳五看著邵謙。從物品上讀取情報，是他所擁有的特殊才能之一。這種才能有時候也會帶給他本身很大的衝擊。所以鳳五才會如此詢問。

  邵謙雖然理解鳳五詢問的意圖，但是卻沒有對此作出YES或NO的回答。因為是不是有事，哪路本身也要做過後才知道。

  他坐在地板上，輕輕地背靠著牆壁。他從箱子中取出幾張紙，嘗試將意識凝聚到指尖。字體很快就產生了變異，幾乎完全不需要他進行努力。

  原來如此。

  邵謙輕輕地嘀咕，這個主人是孩子嗎？

  他容易和孩子產生同步反應。而且從這個狀況來看，那上面應該烙印著相當強烈的思念。

  不太妙……

  沒來得及多想，他就被急速的墜落感所襲擊。好像墜入深淵一樣的感觸，以及與此同時的好像一時間失去所有感官的味道。然後又好像講拼圖的碎片一片片填入一樣，無規則地返回到身上。這一切都發生在短時的一呼一吸之間。最初所看到的是帶著綠色的光線。那個就好像是通過彩色濾光鏡所發出的色彩，是死者所特有的顏色。

  這個孩子，已經死亡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

  然後一時間不知所措地仰望著天花板。散發著模糊的白光的螢光燈，斑斑點點的天花板。

  然後，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蠕動的黑暗。

  嘎吱，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他躺在被褥中眨眨眼睛。

  是地板被踩動的聲音。

  他的身邊就是門。在拉門的對面的走廊前方就是樓梯。延伸到二樓的細長黑暗的深洞，歪斜地攀延上來的樓梯。地板的嘎吱聲，好像就是從黑洞的底部傳來的。

  有什麼人在樓梯下面。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黑暗中劇烈跳動的聲音。

  是有人在靠近……

  他抓緊了被角。

  那個可怕的傢伙會在夜晚從窗外窺探房間裡面。只要窗簾稍微打開一點，就會一點點地逼近，牢牢地監視著他。

  就算在白天的時候，如果是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它也會偷窺房間裡面。而且會不知用什麼方法進入房裡，在隔壁的房間故意弄出什麼響動。有時候還會故意穿過他的旁邊。趁著他轉頭的時候伸出毛茸茸的手掌，將他放在那邊的東西藏起來。沒完沒了地進行惡作劇。一定是因為知道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才變得大膽起來。

  話雖如此，那個怪物最喜歡的還是深更半夜。

  他會在大家都入睡後進入房子裡面。像這樣來窺探他的睡臉，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有的時候還會潛入房檐，通過天花板的縫隙對他進行監視。

  現在，它又來了。

  屏息靜氣地豎起了耳朵。

  他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出在牆壁對面的昏暗走廊上，站在下面仰望著二樓怪物的樣子。

  怪物的樣子非常可怕，雖然說實話，他還一次也沒有見過那個怪物，但是他就是知道它擁有恐怖到讓人的血液都會凍結的外表。它一定擁有好像裂開了一樣的大大嘴巴，鋒利的牙齒，以及長長的舌頭。眼睛像燈泡一樣閃閃發亮，爪子長而彎曲。

  它現在一定站在走廊下面聳動著鼻子。像這樣察看二樓的情形。

  聽得出，那個怪物的動作很敏捷，而且非常擅長隱匿。可是，因為他非常信心，所以馬上就能知道它就在那裡。他可以敏銳地聽到查拉一下的輕微聲音，可以眼尖地發現唰地橫穿過走廊或是融入黑暗的影子。就算入睡了，他也立刻就能察覺它來了，然後立刻清醒過來。

  就好像現在一樣。

  自己必須裝出睡著了的樣子。

  他輕輕地把被褥拉到頭的位置。他能感覺到呼吸變得比較困難，而且在緊閉的眼帘後面，閃過了紅色和茶色交雜的花紋。

  我睡著了。

  只要屏息靜氣地假裝睡得很熟就好。因為這麼做的話怪物就會回去。

  在注意到它的存在的時候，絕對不能讓怪物發現自己注意到它了——它會把注意到自己存在的東西撕裂後吞食下去。所以，就算發現那個怪物隱藏在壁櫥裡面，也必須裝成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咔，傳來了這個聲音。

  他緊緊閉著眼睛，拼命裝出熟睡的樣子。

  絕對不能睜開眼睛。

  事實上，那怪物一定是希望他能發現自己，因為這樣一來它可以把他吃掉了。

  所以它才會故意發出聲音。

  才會進入別人的夢境，讓人進入它的可怕的噩夢。因為那怪物就是在等著他驚醒過來。

  咔，又傳來了聲音。它開始攀登樓梯，咔咔，伴隨著這聲音，有什麼緩緩地走上來。

  他不由自主試圖睜開眼睛。因為那個腳步聲實在太過真實。

  和平時，不一樣。

  不管什麼時候，那怪物發出的聲音都是很輕的。總之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剛覺得好像是在那裡發出，就馬上又從想不到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是那個傢伙，在他冒出這種想法而豎起耳朵聽時就無法聽到。就在他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馬上又從出乎意料地方傳來聲音。

  至今為止，一次也沒有如此清晰真實地聽到過這個聲音，清晰得讓人很明白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向哪裡進行。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自己也能明白臉上失去了血色。有一種什麼東西從額頭轉向下顎，緊緊勒住喉嚨後，又流向了肚子那邊。

  就要被發現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速凍結。

  明明已經那麼那麼的小心，那個怪物還是發現了他注意到自己。

  怎麼辦？

  他覺得快要哭了出來。怪物正在順著樓梯上來，這一點可以從地板的嘎吱聲清楚地感覺到。

  雖然他想過要提高聲音呼叫，但是舌頭卻萎縮到了無法動，似乎連呼吸都變得非常困難。

  而且。

  說不定，塔並不是真的發現了。而只是裝出發現的樣子，等待他爆發出悲鳴。

  怎麼辦……？

  是應該逃跑呢？還是應該就這樣繼續裝出睡著了的樣子。

  假如它沒有注意到他的話，會不會在他掀起被褥，起身試圖逃跑的瞬間就進入他的房間呢？

  假如它注意到他的話，就算這樣裝下去的話，也只能被它輕鬆地抓住，一口吞食下去吧？

  總覺得不管是哪邊都一樣的危險。一樣的可怕。他頭腦一片混亂，幾乎要大叫出來。但是就算已經快要哭出來，他還是緊緊地抿住嘴，拼命地忍耐著那個衝動。

  嘎吱，傳來了這個聲音。

  來了。

  怪物在順著二樓的走廊，接近他的房間。

  他緊閉上眼睛，用被子壓住口鼻，輕輕地輕輕地呼吸。因為痛苦而連腦門都在疼痛。緩緩地，一步一步地，來到了他的房間前面。

  它來了。

  嘎吱，它停了下來，然後聲音就此中斷。

  嘶，他能感到有風從頭上掠過。這是他的房間的拉門被打開的證據。

  它在窺探我的樣子。

  他顫抖著，祈求能夠得救。

  有誰能來請救救我。

  救救我。

  嘎吱，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原本以為會進入房間的那個，卻從他的房間前面穿了過去。緩緩的腳步聲正在朝裡面走去。

  這次是隔壁房間的拉門，伴隨著有點乾澀的聲音被打開。

  沒有人在家。

  他如此告訴自己。

  所以沒事的，家人不會被那怪物抓住的。

  又傳來了嘎吱的腳步聲。

  它進一步向裡面走去。朝著位於走廊盡頭的他的父母的房間走去。

  去別的地方吧。

  他強烈地祈禱。從走廊深處傳來了小小的輕微的聲音。在那之後就再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他不由自主睜開眼睛，從被褥中輕輕探出腦袋。他歪著腦袋看線過聲音消失的方向。然後，再眨了幾次眼睛後，靜靜地深呼吸。

  腳步聲不見了。

  已經走掉了嗎？

  它果然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注意到了它，所以認為他是睡著了。

  就在他吐出了長長的安心的吐息的時候。

  嘎達，傳來了什麼激烈的聲音。

  他在被褥中彈起了幾厘米。

  有很大的聲音。

  是家人的怒吼聲，呼叫聲，好像悲鳴一樣恐怖的聲音，沉重的東西倒下的聲音，什麼東西被扔出去的聲音，嘈雜紛亂的腳步聲。

  家人們被發現了。

  他粗重地喘息著。

  必須過去。必須去救他們。

  可是，他無法動彈。

  也許是，圈套。

  也許是它故意弄出這樣的聲音，等著他前去救人。

  媽媽，爸爸，對不起……

  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一直來到了房間前面，好像青蛙一樣的聲音，什麼東西倒下的激烈聲音。

  他圓睜著雙眼躺在那裡。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妖怪哦，那都是你的幻想。家人曾經如此對他說。雖然父親和母親也都如此說過，但是怪物果然還是存在的。然後終於發生了恐怖的事情。他沒有錯。可是也許真的沒有什麼怪物，真的只是他的幻想，所以這也許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咕咚的聲音。

  門被移動的聲音。

  終於，他被發現了。

  被它發現了。

  怪物進來了。

  進入了房間裡面。

  門被打開，出現在那裡的是恐怖的臉孔，恐怖的身影，尖銳的爪子，渾身鮮血的恐怖模樣……

  已經，無法挽回。

  有什麼沉悶的聲音，他聽到了短暫的悲鳴。咚，拉門被從外面敲擊，伴隨著巨大的聲音向內側倒了下來。

  他看到了。

  和門一起倒下的人影，以及站在對面的影子。

  他聽到了好像狗兒喘氣一樣的聲音。伴隨著腥臭的味道一起充斥了整個房間。

  它踏進了房間裡面。

  微微彎曲的腿，上半身血跡斑斑，手裡捧著一隻大碗。在它爪子上都是粘稠的血液，綠色的身體上也染著濕漉漉的血液。

  「不……」

  耳中傳來了恐怖的聲音。

  不知所措地仰望著怪物的臉，他只能喘著粗氣躺在那裡，凝視著第一次看到的那張面孔。

  「嗬……咯咯……呱！」

  怪物揚起了手臂。

  「逃啊！」

  心裡雖然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但他只是看著，也許已經無法理解自己都看到了什麼……

  ……

  ……

  邵謙的臉色幾乎沒有了一絲血色，他的眼睛像是玻璃珠一樣，毫無神采。

  「醒一醒！」

  邵謙睜開眼睛，在臉頰下方是冰涼的觸感，眼前一片模糊，頭痛得非常厲害。

  「你沒事吧？」

  真是千鈞一髮啊。

  他如此嘀咕。

  「沒事吧？」

  「我……我沒事。」

  烏笑天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輕輕揚起手指制止了對方。因為現在只要稍微一動就覺得要吐出來。

  「不用擔心……只是有點還沒回過神而已。」

  他眨了幾下眼睛，等視野變得清晰後支撐起了身體。

  烏笑天擔心的面孔就位於眼前。

  「笑天……？」

  「你說……」

  「曾有一家人在這裡被殺死。」

  邵謙輕輕吐了口氣，好像是安心的嘆息，同時也好像是看破了什麼。

  「那麼，是那家人的幽靈？」

  邵謙點點頭，他感覺上身體的某個部分的神經還處於斷裂的狀態。動作都變得好像慢鏡頭一樣，連開口說話都非常痛苦。

  「這裡多半就是被害人中那個孩子的房間。」

  「是這樣嗎……」

  隱藏著少年的秘密房間。

  一個怪物從他的噩夢中走出來，踏進了房間，屠殺了他和父母一家人。

  「犯人是妖鬼……被殺害的，至少也是包括父母和孩子在內的三個人。」

  「全家被殺嗎？這麼大的事件居然至今都沒有被記錄在案嗎？」

  就在邵謙緩緩點頭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尖叫。

  正在發呆的黃源抬起臉孔。

  從揚聲器中傳來了尖叫聲，在發覺到那是從二樓傳來的後，他立刻飛奔出客廳，跑上了樓梯。在爬上樓梯後，他就看到了前面鳳五的身影。

  「怎麼了？」

  黃源奔跑過去，蕭程芳在小曦的房間的被褥上支撐起身體，孫玉娥用手臂環繞著她的肩膀。小曦和遲媛則在旁邊不安地守望著她們。

  「怎麼了？」

  雖然他如此招呼，但是蕭程芳的眼睛卻沒有看著黃源，她滿含著淚水的眼睛茫然地注視著黃源的背後。

  你沒事吧？

  就在黃源進一步招呼的時候，從他背後傳來了急匆匆地奔跑過來的腳步聲。蕭程芳視線的焦點凝結在了他背後的什麼人身上。

  「怎麼了？」

  烏笑天幾乎是要把人撞開一樣地沖了進來，黃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蕭程芳則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笑天。」

  她看著彎下身體的男人。

  「……我做了夢。」

  哦。

  笑天凝視著蕭程芳的臉孔。

  「是男孩子被殺死的夢。有個怪物跑來，把爸爸媽媽和那孩子都殺死了。」

  原來是夢啊。

  就在黃源鬆了口氣的時候，烏笑天和孫玉娥都露出了危險的表情。

  「是嗎？」

  「是拿著大碗的綠色怪物。上半身赤裸，渾身鮮血淋漓，它有著長長的爪子……」

  說道這裡，蕭程芳的淚水滾落了下來。當烏笑天把手放到她低垂的頭上後，蕭程芳繼續說了下去。

  「為什麼？」

  「程芳？」

  「為什麼我會做這種夢？在這期間我也不止一次去進行調查，可是明明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感應，為什麼現在卻會這樣！」

  孫玉娥輕輕拍打著蕭程芳的肩膀。

  「程芳。」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會做這種夢！明明沒有鬼魂！」

  蕭程芳低垂著腦袋，用雙手覆蓋住了臉孔。

  「你太累了！」

  就在孫玉娥輕輕地把蕭程芳的腦袋摟進自己懷裡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邵謙的聲音。

  「你……原來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