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魘(1)

  走在長長的走廊，周圍全部都被黑暗籠罩著。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仿佛聲音就憑空中斷了一樣。小曦站在玄關那裡，燈光宛如陽光一樣照射著，讓地板都發出反光。但即使是這樣，光芒卻仍然沒能穿透長長的走廊，照進到裡邊。

  也許是小曦的身體擋住了部分光亮，走廊的裡邊看起來漆黑一片，這個走廊仿佛是一個深邃的洞穴一樣屋子裡安靜地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沒有人說話，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仿佛在緊張地等待著什麼一樣。

  到處都瀰漫著這樣的氣氛，其他的卻什麼也聽不到。

  仿佛誰都不見了一樣。

  

  「媽……你在哪兒?」

  小曦突然感到不安。

  「媽媽……你在哪兒？」

  為什麼會這麼的安靜。仿佛誰都沒有的家一樣，這樣的空洞，這樣的漆黑，這樣的安靜？

  「媽……你在哪兒？」

  「啊……怎麼了？」

  突然從背後傳出這個聲音，小曦激動地眨巴著眼睛。

  「看，小曦，這很漂亮吧！」

  是媽媽的聲音，小曦轉過身。看到媽媽站在後邊朝她笑著。

  「看不出來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對吧？雖然一直都在修繕，但是還很堅固的。」

  燈光透過小窗戶照進來，發出白色的反光。

  「這個屋子原來的主人裝修了一下，照明，廚房用具，洗澡什麼的全部都是成套的哦。」

  「是嗎？」

  小曦子輕輕地應了一聲。母親遲媛誇耀似的打開柜子讓她看。

  「看吧，什麼都有！」

  「嗯。」

  遲媛先站起來脫掉鞋子，小曦子又看了一下走廊。仍然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很黑。遲媛打開了照明開關，昏黃的燈光傾注在走廊上，使得最裡邊都能夠看清楚了。

  「因為原來的屋主要去移民，所以才決定賣掉的……這裡是客廳哦！」

  遲媛打開右邊窗戶伸手將門打開笑了笑，這時小曦又一次看了下走廊。

  一瞬間，小曦似乎看到走廊的裡邊有人影，再仔細看……原來是自己啊，小曦深深吸了一口氣。

  走廊中間是台階，右邊有兩個門，左邊有一個門，走廊的裡邊看上去是個T字型，牆壁上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鏡。

  那裡應該是最暗的！

  小曦皺起了眉頭。

  這樣長長的走廊一個燈都沒有，黑黑的讓人覺得不舒服，因此突然覺得心裡開始不安。

  想到這裡，小曦釋然地笑了笑——誰都沒有的話那是理所當然的了，因為這個房子一直都沒有人住啊！

  明白之後，突然變得不安，開始想轉轉母親決定的住所。

  「怎麼了？小曦，不看看嗎？」

  遲媛從客廳里探出腦袋。

  「我看看走廊，這裡是客廳嗎？」

  小曦的父親非常節儉，到規定退休之後打算在郊外買個房子。雖然一直都在一點一點地儲蓄，可卻在離退休還有好多年的時候突然得病，只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就去世了。

  父親的夢想母親也同樣有，在周年忌過了之後，遲媛突然說要買房子，小曦沒反對。

  一個家庭的頂樑柱死了，剩下的只有一個女人和剛剛工作兩年的小曦。如果小曦結婚的話，以前買的房子就不能住了。

  小曦不想讓媽媽擔心房租的事情，只要有了房子的話，後邊的生活緊巴巴一點還是能過的，因為想到這些，所以小曦才同意了買房子。

  小曦除了工作的時間，沒有什麼剩餘的時間，所以房子是遲媛一個人出來找的。

  「不錯吧？」

  遲媛打開窗戶讓陽光照進客廳，這房子感覺還不壞。把房間的角落打掃出來的窗戶就可以整理出來了，對著的是個小小的院子。

  「這裡可以種點花什麼的哦！」

  遲媛興奮地說著，因為長時間都住在樓里，現在有了帶庭院的家就特別高興。

  「是啊。這邊是南？」

  「是啊，剛好是陽面，雖然有點小，不過庭院很不錯。」

  「嗯，這個樣子剛好也不一定呢。」

  「這邊是廚房。」

  說完，遲媛就高高興興地跑去逐個把房間的窗戶打開。

  「哈……還挺大的嘛！」

  「以前是餐廳，廚房分兩個房間的，後來改裝成連體式的了。看起來很大對吧？」

  差不多有十六平米大的廚房，裡邊是一個連體櫥櫃，對著的是廚房操作台，很大，兩個女人在那裡做飯都不會覺得擁擠。

  「水池周圍也都很奢侈哦！」

  遲媛站在對面朝小曦招手。

  從心底里感到高興，小曦子抬起頭看著右邊的牆壁，剛好在窗戶的位置鑲了面鏡子。因為鏡子的關係，顯得這裡看起來更加大了，相對的，陽光也能通過鏡子反射了進來。

  「為什麼在那種地方會有面鏡子啊？」

  小曦一說完，遲媛就看到了那面鏡子。

  「窗戶那裡？啊！真的有鏡子！」

  「咦？」

  小曦說著就開始檢查鏡子，看了才發現鏡子的周圍都是鋁製的框，不是單純的鏡子。打開是個窗戶。用鏡子代替玻璃裝上的。

  「打開的話，就是隔壁的牆壁了哦。」

  小曦試著打開窗戶，果然窗戶外邊差不多有15厘米的空間隔著，緊貼著隔壁的牆壁。

  「----暈，這樣子算是違法建築了吧！」

  「隔壁他家怎麼修得這樣沒道理啊？----光線也進不來，而且窗戶下邊就是下水道，到夏天的時候打開的話臭死了。」

  「也是啊。」

  看著遲媛興沖沖地開關廚房的窗戶，原來廚房的窗戶也裝著同樣的鏡子。-----意思就是說不要指望廚房裡有陽光了。

  可是看看遲媛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介意這個事情。

  「不是很好玩嗎?這裡，還有其他的房間都是這個樣子的。」

  小曦聽到遲媛的話轉過頭來看著禮她。

  「全部都是這樣？」

  「因為是三家緊貼著修建的，所以陽光完全進不來，而且風也不能通過。所以才貼上鏡子的，有點意思對吧？」

  「等等！全部？意思就是說完全都沒有窗戶是嗎？」

  「客廳里不是有的嗎？」

  「難道就只有那裡有？」

  「二樓的陽台那裡也有的呀。」

  小曦趕緊慌慌張張走向走廊。

  走廊的右邊，連體式廚房的裡邊是十平米的小房間，走廊再轉過去，左邊門進去是洗漱間和浴室，還有一個小小的儲物間。走廊的左側拐進去是衛生間。不管是哪兒都沒有窗戶。

  沿著樓梯上了二樓，是一個十五平米的臥室，裡邊是兩個小房間。不過窗戶還是只有對著陽台的那面，三間房間都是只有鏡子，並沒有窗戶。

  鏡子都裝在窗戶的位置，可實際上卻沒有窗戶。洗漱間的鏡子因為是房間的附屬鏡子，和其他的到底是不一樣。穿衣鏡是鑲嵌到牆壁裡邊的，像一面窗戶一樣裝著。可是卻上面到天花板，下邊到地板，周圍的框是木製的。

  就算把窗戶打開，看到的也是其他三家的房子，窗戶外邊一打開鄰居家的窗戶就不能打開了。牆壁以最大限度地貼著鄰家的屋檐，陽光差不多就完全進不來。窗戶的地方都被裝上了鏡子。

  小曦呆住了。

  「-很好吧？」

  「很好？媽媽，不要開玩笑了！這些窗戶完全都見不到光。」

  遲媛睜大眼睛，

  「就算打開的話也沒有用啊！」

  「你真的打算在這個家裡住？」

  「因為採光不好的關係，所以才這麼便宜的哦，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嘛。」

  「話是這樣說，可是……」

  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因為這個玻璃全部做成鏡子啊。

  仿佛窗戶外邊有不能看的東西一樣。

  小曦突然這樣想道。

  「只是因為價格的關係，這也是沒辦法的對吧？這裡收納的地方也多，房間也多的，不是挺好的嗎？」

  「可這不是要租房啊，如果住著不舒服的話，也不是搬出去就了事吧。」

  「這是我好辛苦才找到的房子，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這麼說吧。」

  小曦被媽媽埋怨了幾句，只好深深嘆了口氣。這裡價格確實是破天荒的便宜，如果作為住家的話，確實布局條件也不錯，也很大，這個房子確實像是條件很優厚的樣子。

  「這價格只有這家才差不多，雖然買東西有點方便，不過這裡離車站很近，所以還是很方便的啦。」

  「話這樣說沒錯啦……」

  小曦放棄了說這房子的壞話。

  「不要說我奢侈，小曦你每天去上班要花一兩個小時，不煩嗎？」

  小曦含糊地點了點頭，看著遲媛說。

  「這裡真的很便宜嗎？」

  小曦知道自己說了很矛盾的話，確實以預算的話這個房子確實是買得很便宜了。雖然採光不好，很舊等等這樣的理由都能理解。可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價格真的便宜得讓人不得不介意。這個時候賣房子的已經很少見了，而且這個房子的內裝修，設備什麼的都太好了。

  「莫非，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嗎？」

  「你在說什麼啊？」

  「本來就是啊，不也有地方因為房子哪兒不好而賤賣的嗎？所以難道這裡就沒有其他什麼原因嗎？」

  「笨死了！原來的屋主不是說了嗎？要去移民所以才急著出售的。」

  「但是……。」

  「是我們運氣太好了啦。這樣解釋的話不管怎麼樣都不覺得奇怪的啦！」

  也是吶。小曦在心裡輕輕地嘆息了一下。從父親死了到現在，看著這樣有活力的母親，不管有多少異議都沒辦法說出口了。

  「媽媽中意的話…。。」

  「是我們撿到寶了喲！」

  遲媛滿臉笑容地說道。

  「肯定會後悔的。」

  小曦看著遲媛說道。

  「怎麼能這樣說！」

  遲媛的臉稍稍變紅了點。

  「放心，都上了年紀的人了——肯定是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的啦。」

  小曦微微笑了笑。

  「好吧！媽喜歡就好。」

  「早點出去吧，趁著還沒有發生更壞的事情之前。」

  「媽？」

  遲媛的立刻滿臉狼狽地捂住嘴，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

  「真煩，我就想趁著小曦還沒有改變注意之前，趕緊把手續辦好。」

  「媽媽，不要緊吧？」

  遲媛皺著眉頭說道:

  「不要說這種讓人煩的話，我還沒到那種年紀呢！」

  小曦笑了，遲媛也跟著笑了。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傳來開門的聲音。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回來了。

  遲媛看著小曦，

  「是附近的女孩子，好像是鄰居。」

  「好大的回音啊。」

  媽媽，回去了哦！

  「這樣的話，會不會像小姑那樣難纏啊！」

  「是是！知道啦！」-媽媽！在哪兒呢？

  遲媛笑著走下玄關，小曦也跟在後邊。

  關掉燈之後，長長的走廊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媽媽啊！

  媽媽啊……

  你在哪兒啊？

  ……

  ……

  北都國貿大廈

  越走近那個大廈，黃源始終拿不定主意。就算馬上想辦法提起勇氣，剛踏出一步又馬上開始躊躇起來。他最難應付的就是這種地方。紅色的瓷磚都被那個樣子精心貼著。大廈前有個小小的廣場，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泉。那兒站著很多年輕人，看樣子似乎都在等人。面向廣場是，一些小小的時裝店和咖啡店。可以讓人觀察到廣場的一切，噴泉噴出後垂直落下。站在這裡看著表的人，女性的人數壓倒性的多過男性。

  透過噴泉可以看到咖啡店的招牌，不過要到那裡就要穿過廣場。

  現在在噴泉那裡坐了三個女孩子，紛紛一邊看著黃源一邊竊竊私語著。黃源立刻感覺自己的耳朵變紅了，很快停住了腳步，可是也不能膽怯逃掉。因為膽怯而逃掉在黃源認為是很丟臉的事情。

  他勉強自己小跑起來，垂下頭一口氣跑到廣場邊上。

  門上的海豚型狀的木板上寫著「正在營業」，接著就聽見服務生的聲音。

  「歡迎光臨！」

  黃源一邊點了下頭，一邊看了一眼不是很大的店裡。立刻就看到了在角落的同事。

  「黃源，這裡！」

  店裡流淌著輕輕的鋼琴曲，黃源點了一下頭之後朝角落的桌子走去。

  同事叫鍾紀歡，和黃源是同期。鍾紀歡說她的朋友希望能和他談談，於是昨天就定下了見面的地方。還特地在休息日的時候，定了這個黃源最頭疼的地方。

  鍾紀歡的面前坐了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看到黃源點了點頭，雖然很漂亮可是卻給人很老實的感覺。黃源立刻放心了，因為他最怕應付精明的女孩子。

  「麻煩您特地來一趟，真的不好意思！」

  鍾紀歡說著指著自己旁邊的黃源說:

  「小曦，這位是我同事黃源。」

  接著又將小曦介紹給黃源:

  「這位是小曦。在大學的討論會上認識的。」

  黃源點了點頭，小曦又輕輕地垂下了頭。還真是個小姐啊。可是總覺得臉色不怎麼好，不是說有事情要商量嗎？

  在互相介紹，閒聊的時候，要的食物已經被送到了桌上。接著鍾紀歡才輕輕地開口:

  「那個，是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

  鍾紀歡才剛開了個頭，小曦的身體立刻就緊繃起來。

  「果然，還是聽本人說的話好點。小曦----自己把事情告訴黃源君好嗎？」

  小曦聽到鍾紀歡叫到自己，有些呆掉了。該自己說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其實，我家在春天搬家了，但是這個家裡似乎好像有什麼問題。」

  黃源覺得有些奇怪稍稍低下了頭。

  「有問題？是不是和隔壁發生了什麼糾紛？還是登記上的問題什麼的嗎？」

  「不是那樣的——」

  小曦無意識地拿著茶杯，看著茶杯底部的茶渣。

  小曦在剛搬到新家的時候並沒有發覺，總之就是電器系統的故障特別多。

  而且還是是令人難以相信的頻繁出現電流短路的情況。現在為止的故障還不止一個，電器用品一個接著一個地發生故障，不管修多少次，都會發生相同的故障；電話也有雜音；電視的圖像是扭曲的，這個也是擺脫修了好多次都修不好。接著就是水，而且已進入梅雨季節，家裡就會不是這漏雨就是那裡漏雨。這個也是好幾次找人來修了都沒用。看來並不是像看起來那樣堅固，況且本來就是很舊的房子了。嶄新的牆壁也變得斑斑點點的，屋子裡的濕氣也特別厲害。

  「這樣的話，會不會是建築本身的問題啊？」

  黃源聽完小曦說的話，開口道。小曦搖了搖頭。

  「也許是這樣，來修理的人也有這樣說過，可是……」

  黃源將手臂交叉著，看著面前好像因為不安而不停眨著長長的睫毛的小曦。

  「這段時間正這樣想的時候，這時候卻變得傳出很厲害的臭味！」

  「臭味？什麼意思？」

  「就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的味道——開始以為是老鼠死掉發出的臭味。可不是的，也許是下水道的臭味傳了過來吧，媽媽就去找臭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結果怎麼樣都找不到臭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說著說著，小曦像感覺自己聞到了那股臭味一樣皺了皺眉頭。

  到那個時候小曦都在想，果然是建築物本身的問題吧，這麼便宜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多好嘛。好笑是，梅雨季節結束的時候，小曦看到母親遲媛一到入夜就早早地把窗戶關上了。

  「-----媽媽，把窗戶關上不熱嗎？」

  小曦在客廳里看著壞掉的電視，雖然還沒到熱到要開熱空調的時候，不過還是挺悶的。

  「不是可以開空調嗎？」

  遲媛一邊慌慌張張地關窗戶一邊說。

  「不要啦！」

  「這樣不挺好的嗎，忍耐忍耐吧。」

  「屋子裡都是臭味，不要這樣啦。」

  小曦的語調變得有些焦急起來。因為家裡的麻煩一直不斷，慢慢地就變得不耐煩起來。遲媛為難地看著小曦，默默地關上了剩下的窗戶。

  「媽媽！總覺得這樣很煩啦！」

  「總覺得什麼啊？」

  遲媛又將窗簾也拉上了。

  「我總覺得好像有誰在偷窺著一樣。」

  小曦驚慌地看著媽媽，遲媛的臉上一臉的嚴肅。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窗戶即使稍微開一點點，窗簾稍微有一點點縫隙，就感覺被人從窗戶外邊監視著一樣，所以才……」

  小曦輕輕地擺了擺手，因為這個感覺小曦也記得。可是這個季節，可能的話還是儘量事先把窗戶打開。如果在晚上因為總覺得有誰在外邊偷窺而把窗戶一開一關的，這個肯定是錯覺了，小曦以為是遲媛故意這樣做的。

  「是錯覺啦！」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總覺得這屋子裡有什麼不安定的東西。」

  遲媛睜開一直低垂著的眼抬起頭說道：

  「會不會是鄰居的人在偷窺我們啊？」

  「媽媽，你饒了我吧，別再說奇怪的話了。」

  遲媛說著突然不再說了，她不希望這個讓小曦的心情也變得不安。但是，真的有被監視著的可能行嗎？左邊住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是都在工作的吧，晚上很晚都沒有人的樣子。右邊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有個高中生樣子的兒子。他的話，小曦是不會喜歡的。因為是左右鄰居，在路上碰到的時候還是會打招呼什麼的。可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們總說些意味不明的話，問母親女兒還有家中的情況。總覺得好像是在被套話的感覺，不管怎麼樣，這種談話讓人很不舒服。

  「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去偷窺別人家。」

  「-----那樣的話-----」

  遲媛似乎很不服氣地開口，就那樣站在窗戶旁邊低著頭。一會兒之後，小聲地說。

  「總覺得家裡的裡邊……」

  小曦緊張地叫著媽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嘛，你是怎麼了嘛？」

  「但是，家裡東西不就有突然改變位置的情況嗎？」

  「你確定不是錯覺嗎?」

  「不是錯覺了！就稍稍東西的放置不一樣了。我以為是不是小偷進來了，就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試著調查了好多次了。」

  「你一定弄錯了啦！」

  「沒有弄錯喲，確實是有誰移動過家裡的東西。-----那個，你在的時間的話，我就以為是不是小曦搗亂啊。可是在你出去的時候就頻繁的發生，這是不是誰進來了嗎？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啊?」

  「野貓不是也能跑進來的嗎？」

  「野貓能改變鍋的位置嗎？在我取洗衣機衣服的時候把鍋里煮著的東西移動到別的地方嗎？還把火關掉，要不就打開另外一邊的火，這樣的事情不是只有人才能做到的嗎？」

  「真的？媽媽確定不是弄錯了嗎？」

  「沒有弄錯了，因為很介意我還特意注意了東西原來放置的位置，絕對不是錯覺。」

  遲媛斷言之後就一屁股坐在窗戶那裡不動了。

  「感覺真噁心。」

  「所以我才懷疑是人做的啊」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會不會是隔壁的世倉那裡有留著複製的鑰匙什麼的？」

  小曦眨著眼睛問。

  「複製的鑰匙？為什麼啊？」

  「在去買東西的時候，剛好下雨了就會擔心洗好的衣服對吧，可就算這樣-----那個太太，還真有點奇怪呢。」

  「普通情況下，不管怎麼樣也沒有理由這樣親近的啦。」

  「對吧?一直都有這種奇怪的麻煩發生，誰都不可能做這種讓人煩的事情的吧。」

  但是-----小曦咬著指甲說道：

  「就算想要複製鑰匙，也沒有理由拿著我家的鑰匙對吧？媽媽，鑰匙白天沒掛著嗎？」

  「掛著的了，鏈子也連著的哦。」

  「這樣的話，就應該沒可能別人會進來啊。」

  「只是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拔高嗓門的小曦和遲媛，掩蓋過了另外一個小小的聲音，小曦和遲媛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兩人擠在了一起。

  咚！聽見好像有誰在敲著玻璃一樣的聲音。小曦屏住了呼吸，靠近了鏡子旁邊的窗戶，敲門的聲音仍然在繼續著。窗戶的外邊是隔壁世倉家的牆壁。

  「是誰？」

  回答了的話，那就真奇怪了。小曦偷偷把手放到窗戶的插銷上，手剛碰上窗戶，聲音就停止了。小曦打開窗戶，只有對面舊掉的牆壁和兩家之間黑暗的間隙。

  「-----是誰？」

  說著，小曦看了一遍窗戶外邊。

  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影子也沒有……

  梅雨季節結束，夏天到來的時候，才是真正麻煩的時候開始了。

  一到晚上，就會有誰在敲窗戶，打開窗戶看卻不見任何人。雖然隔壁的窗戶能開到這邊，可是手是觸摸不到的，果然還是誰在敲窗戶的聲音。也仍然在用著空調，木板套窗和窗戶都是儘可能的早點關上。儘管用著空調，可是這個空調五次里就有一次會出故障。明明開的是冷氣卻變成暖氣了，因為不知道到原因，找了好多次人來修理，可都仍然會發生相同的故障。

  「而且泡澡的水也不知道為什麼是鮮紅的----」

  小曦嘆了口氣。

  「紅色的水是嗎？」

  「嗯，以為大概是水管里的生鏽了所以水才會這樣的。可是，找了工人來看，卻完全不知道是為什麼。」

  「是這樣啊!」

  「電視的情況很奇怪是一方面----。即使調整了好幾次線路和糾正了無線的位置，可圖像仍然是很奇怪，或者變成很奇怪的斑點；電話里也是變得咚咚咚咚的，不管怎麼樣都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鍾紀歡插嘴進來說道：

  「小曦啊，明明自己家裡有電話的，可卻要跑到公用電話去打，因為家裡電話的雜音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能用。」

  小曦點了點頭。

  「嗯，是這樣的。最近電話又似乎變得可以打了。」

  黃源皺起了眉頭。

  「串線了？」

  「我想是這樣的。電話鈴響的時候就要拿其聽筒對不？一拿起來就聽到很厲害的雜音，而且好像對方的聲音是從非常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就有點像是電話叉線了一樣。」

  「嗯！」

  「聲音能聽到，也能知道聲音的腔調，可是卻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好像我這邊的聲音完全聽不到一樣，兩邊的對話完全不一樣。難道對方都一點沒有懷疑打錯電話了嗎？又聽不到，我認為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是大聲喊叫這個樣子的吧，或者不再繼續切斷電話什麼的。」

  「還有呢？」

  「就是這樣了。就這樣的事情一直都不斷，媽媽和我都好像有點神經過敏了。叫了好多次修理工，可都是一張極為厭煩的臉，好不容易拜託他們來了之後弄好了又馬上壞了。」

  小曦嘆了口氣。

  要是租的房子就可以趕快搬出去。小曦和遲媛都已經不耐煩了，可是卻不是那麼簡單地就可以搬出去的。

  「原來如此，所以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嗎？」

  黃源開口之後，小曦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之後還是吞吞吐吐地開口了。

  「而且，媽媽最近也變得有些奇怪。」

  小曦將手放在桌子上捂住臉。

  「一直強調說是誰在外邊偷窺著，有人在窗戶外邊站著什麼的。可應該沒有的才對，那裡不夠人能夠進去的寬度；還有說電話里說了什麼『滾出去』之類的話。」

  因為遲媛過分認真的說這些事情，小曦不管解釋多少次，遲媛都聽不進去。

  「浴缸里的水也是，媽媽非說那是血。確實是紅色的，發出有金屬樣的臭味，不過那是紅鏽了當然會這樣。可就算是這樣告訴媽媽，媽媽還是說那是血，還有因為隔壁家說的話回音好大，可媽媽卻說那不是隔壁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家裡有什麼東西的關係。」

  「有什麼東西？」

  小曦點了點頭。

  「有人走路的聲音，而且能聽到聲音。不管我怎麼說那是隔壁家的回音，媽媽就聽不進去。可是家裡除了我和媽媽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啊。」

  黃源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小曦的臉看著。

  「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沒有可能的不是嗎？可是……」

  小曦痛苦地將臉捂住說道：

  「可是，有時我我也覺得家家裡好像能聽到什麼一樣。」一直沉默著的鐘紀歡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可是電話卻能夠用的。」

  黃源完全陷入了沉默。

  「我認為這個樣子已經完全的不正常了。是不是這個家被什麼詛咒了？而且被纏住了，因為經常有看見奇怪的人影。」

  黃源把視線轉向了小曦：「是這樣的嗎？」

  小曦輕輕地點了點頭。

  「媽媽也說過好多次這樣的話，說什麼這個家被詛咒了。」

  「你怎麼看的呢？」

  「我也是儘管不想認為是……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黃源點了點頭。

  「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啊，人影呢？」

  小曦搖了搖頭。

  「我沒有看到過。可是媽媽她總覺得好像見到過。家裡的鏡子很多，這些鏡子裡會照的人影，媽媽非常煩，所以全部都用窗簾蓋起來了。」

  鍾紀歡插嘴道:

  「很奇怪對吧，而且以前在這個家裡曾經有人自殺過。」

  「是這樣嗎？」

  被黃源問到的小曦，點了點頭。具體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是從隔壁的世倉夫人那裡聽來的。

  「我認為這屋子裡絕對的有什麼東西。」

  黃源看了一眼鍾紀歡，然後嘆了口氣。

  「那個……小曦！」

  嗯？

  小曦抬起了頭。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怪異的地方。」

  黃源看著小曦，這個看似纖細柔弱的小姐。因為這些鬼怪而嚇得蒼白的臉，讓他不由得產生了憐憫。當然，他黃源是不可能相信這些什麼幽靈之類的。這種東西是因為人心的怯懦而產生的幻覺而已。

  「小曦，看樣子你是上當買到了有嚴重建築缺陷的房子。還有電器用品經常故障什麼的，應該是電氣系統的問題，應該是可以解決的。還有漏雨以及能聽到隔壁屋子的聲音這些，都是因為牆壁的問題。因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而覺得害怕，所以在會在鏡子裡總覺得看到什麼人影一樣——您認為我的解釋合理嗎？」

  小曦睜著一雙快要哭出來的眼睛看著黃源。

  「可是明明找了好多次電器工人，還有維修工來看過了。他們都有好好維修的，都說這些東西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為什麼卻反覆出現相同的故障？」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好好檢查了，有找過建築公司來改建過嗎？」

  「沒有這個暫時還沒有考慮。因為剛剛才搬家，不知道現在馬上拜託這個事情好不好？但是，不動產公司答應給介紹了。可是人家因為說老是在我家維修什麼的。回答每次都是一樣的，可是那就不應該每次都發生相同的故障的啊。」

  黃源嘆了口氣，「有時候呢，機械的運轉和人類一樣會出現故障。我的朋友也是，剛買的電器，剛開始的時候因為不好用以為是壞掉了。這種一開始就因為品質不良而壞掉的事情，也是有的。」

  「但是……」

  「在這個世上，總會有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可是這並不是什麼幽靈或者詛咒之類而引起的。如果認為是這些東西而引起的話，雖然有些失禮，可我還是得說我認為這是很愚蠢的事情。」

  「真是這樣的嗎……」

  小曦有些許動搖了。

  鍾紀歡似乎有些不高興地開口：「你的結論下得還真夠快的呢。」

  黃源也是一張滿臉不高興的臉，「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你所謂的事實就是指什麼偶然發生的，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之類的嗎？這樣的話，那就只能用於解釋短期發生麻煩吧，而小曦這個確實一直都有修理卻不見有任何好轉。專家不也說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這種可能也有的。但如果覺得還有什麼更深的理由的話，這樣是很沒有意義的。」

  鍾紀歡常常這樣，什麼都說成是超正常的東西引起的。因為這個黃源和鍾紀歡吵架都快到了可以絕交的地步了。

  鍾紀歡輕輕嘆了口氣。

  「好啊，那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是我妄想的就好了。」

  「因為明白這點，所以才叫我的嗎？」

  鍾紀歡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不管怎麼樣，你不覺得這確實是個機會嗎？」

  黃源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

  「首先，請你到小曦家去住下，這是小曦他們母女提出的。因為周圍發生的事情讓他們一直都覺得不安。如果黃源能去住下的話，小曦就能放心了。況且這難道不是黃源君一個難得的重要體驗的機會嗎?」

  「你……」

  「還是你害怕了？」

  「你覺得我應該害怕嗎？」

  黃源話是說給鍾紀歡聽的，眼睛卻看向了小曦。

  「可是，黃源小姐他們家不是就住了兩位女人嗎？我一個男人住進去好嗎？」

  鍾紀歡看了看小曦。

  小曦將頭輕輕地低下頭。

  「我的話，不管怎麼樣都希望得到您幫助。但是，我家很窄，如果不嫌棄的話……」

  說著，小曦看見黃源的臉色似乎有些變了。

  「我的母親也很不安。如果能有誰來幫一下的話，就真的幫了大忙了。」

  就是這樣了，鍾紀歡看著黃源等著他回答。

  「如果你要覺得麻煩的話-----」

  「我倒沒什麼不可以的。」

  「那就這樣決定了哦！」

  鍾紀歡輕輕地拍了拍手決定了。卻沒有注意到黃源那張已經痛苦到擠在一起的臉。

  「你呢，就暫時現住到小曦家去……在這之前，先讓專家調查一下。」

  「專家？」

  黃源剛問，鍾紀歡立刻認真地看向黃源。

  「是咱們局裡的一個顧問，叫做烏笑天，他有自己的私人偵探事務所，專門負責處理這種詭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