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對策

  打電話給向家俊的，是劉正雄，他說找他到辦公室商量點事。

  向家俊跟諸葛貪狼說了聲後，跟戰士們也打了個招呼，就往縣公安局而去。

  到了劉正雄的辦公室，向家俊就看到劉正雄坐在會客的沙發上，臉陰沉著，心想，看他那樣，好像誰欠他幾百萬似的，估計是遇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

  也確如向家俊所想的，劉正雄確實是攤上事了。而事情的起源，則是那「清案行動」引發的。

  

  原來，「清案行動」發布實施後，市局認為這是劉正雄搞的形勢主義，為了應付檢查的，自然也就束之高擱，沒當回事，因為平溪年年搞行動，年年都是一個樣——千年老么。

  誰曾想，省廳在市局調研的時候，聽說了這個事，居然感興趣了。因為這正是他們調研的內容之一，就是在市場經濟下，精神獎勵跟物質獎勵如何相輔相成，怎樣才能激發工作動力。看到平溪居然搞了這麼個「清案行動」，自是讓他們眼前一亮，當時就拍板，年底的時候，要到平溪開一個全省的現場會，讓全省來學習經驗典型。

  向家俊一聽說是這事，對著劉正雄說道：「劉局長，這是好事呀！這正是你摘帽脫貧的機會呀！搞好了，也能讓你百尺桿頭——更進一步。」

  「還進一步，莫退步就算燒高香了。我們的清案行動確實是取得了一些成績，可都是一些小的舊案，積案，並沒有什麼大案要案，離年終只有半年的時間了，你叫我拿什麼成績來開那個現場會。如果沒有幾個大案要案支撐的話，那我們這個清案行動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這不是讓我在全省公安系統丟臉嗎？在我們市丟臉，我也認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可這次是全省呀，我就算再不要臉，我也不可能將臉在全省同行面前丟呀。」劉正雄答道，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差點快控制不住情緒了。

  「劉局長，不是還有半年嗎？別急嘛，俗話說的好，好戲在後頭呀。」向家俊安慰道。

  「市局的李局長可是發話了，要是我給他在全省丟臉了，他就讓我摘帽走人，別占著茅坑不拉屎，說我這是沒事找事。向兄弟，當時建議可是你提的，你得給我想個萬全之策呀。」這劉正雄估計也是沒轍了，居然對著向家俊，一個不是體制內的人說起了這種話來。

  向家俊當即回道：「劉局長，有一個事實你得承認，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差不多九年了，你不都是那啥占著茅坑不拉屎嗎？為什麼一直沒有被撤呢？你想過沒有，沒有權利的博弈，你還能當這個局長嗎？這本身就是一個不正常的現象。」

  向家俊這番回答，並不是過河拆橋的意思，更何況他還要將這座橋再建大點呢。他其實還是安慰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那市局的李局長說得的話，當不得真。

  「向兄弟，這次不一樣呀，這次可是省廳的現場會呀。誰敢開這個玩笑，拿不出真材實料，搞砸了，都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劉正雄無奈地說道。

  「劉局長，這還真是一個好機會，正是你借勢的時候。你可以藉此機會向市局提要求什麼的，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上面絕對是會答應的。你不要忘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市局絕對會舉全市之力來搞好這個現場會的。」向家俊又道。

  「向兄弟，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腦瓜子這麼好用呢？你這一說，我頓時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還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劉局長，謬讚了。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於是，倆人就邊喝著茶，邊在那裡商量著對策。自然，不一會兒，就將矛頭對準了何大勇，因為何大勇是關乎著整個清案行動成果的關鍵所在。

  向家俊倒也沒有隱瞞劉正雄，他也將何大勇買兇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只是一帶而過，卻也讓劉正雄驚嘆不已。

  不過，劉正雄還是問了向家俊一個問題，他有什麼價值值得何大勇要買兇殺他，而且是國內頂尖的殺手組織，完全沒這個必要呀。

  向家俊說，他也很納悶，可能是他的存在危及到了他們的利益了吧。但不管怎麼說，有人接連對他下手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有一次歐陽華還在現場呢。他還說，就算不是何大勇他們幹的，他也要將這筆帳算在何大勇頭上。

  向家俊還說到，拿下何大勇的時機要到了，劉正雄表示了一下疑問，向家俊就給他進行了一番分析。

  他說，DNA比對結果已經證實，楊甜甜體內有他的那個東西。劉正雄說不是還有另外二個人的嗎？向家俊說有他一人足夠，這個便是鐵證。他也不敢不承認，因為他背後站著的人會讓他承擔這個後果，而且會承諾讓他先擔罪，後面的事他們來處理，想法撈他。

  這時，劉正雄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你可能也知道，何大勇的背後站著的，正是那黃旭。而黃旭此人，卻又喜愛女色，我敢斷定，那楊甜甜案子絕對有黃旭的參與。」

  「就算黃旭參與了，那又如何？」

  「只要我們放出話來，說這個案子有了重大發現，DNA已經完全比對完畢，那黃旭一聽，自然就會著急。」向家俊說到這，喝了一口茶。

  「然後呢？你能不能一句話說完，聽得讓人著急。」

  「然後，就簡單了。自然會有人找到何大勇，讓他把罪擔了，與其讓三個人全部落網，還不如讓他一人擔責。而何大勇肯定也有把柄在黃旭的手裡，他不得不將罪擔下來，最重要的是，他還不敢在裡面亂咬人，反正只要他一說到什麼不對，你就將黃旭抬出來。到時審他的時候，你可以親自審，先告誡他一番，免得他亂說。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倆人就這樣如此這般的討論起來，而他們的這個討論，基本上算是定了何大勇的生死，真道是：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

  最後，向家俊又提了個建議，說古時候都有懸賞捉拿罪犯的事，其實咱們也可以這樣搞，將一些大案要案面向社會公布，給予一定的獎金，徵集破案線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劉正雄聽後，說這個建議還真不錯，他考慮考慮。

  而此時的何大勇，在家裡也很煩燥，因為向家俊不僅從龍江縣活蹦亂跳的回來了，還毫髮無傷，更讓人不快的是，他居然還請了盧深一起吃飯，這不是變相在打他何大勇的臉嗎？總感覺那裡不對，又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想到這裡，何大勇提起電話就打給了丁小天，罵他是怎麼幹的事，花了五十萬還擺不平一個小螞蚱，你們到底有沒有在幹事。丁小天在電話里也是支唔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那事情是他小舅子李相千找人幹的。何大勇也沒辦法，也只好說下午招集高層以上人員開一個會，然後就氣咻咻的掛了電話。

  向家俊從劉正雄處出來後，又接到一個電話，他不禁嘀咕道：今天電話還真多呀。一接，居然是盧深打來的。昨晚幾人還沒來得及留電話，就喝醉了，所以他沒有盧深的電話。

  盧深在電話里自是先跟向家俊客套了幾句，無外乎就是一些感謝的話，還說他醉到現在才醒來，最後才話鋒一轉，說他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想跟他見面談談，正好中午飯點要到了，能不能賞臉一起吃個便飯，還申明了一點，中午不喝酒。

  對於向家俊來說，有人請他吃飯當然是好事，更何況是盧深，他自是不會拒絕，反正他時間一大把，無拘無束。

  吃飯的地點在盧深的私人別墅里。這別墅區建設在靠近杜鵑谷附近，專為成功人士而建，自是建造得十分具有氣勢和特點，裡面的綠化也別具一格，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向家俊到的時候，盧深已經在小區大門處等他了，讓他十分意外，這是別有用意呀。

  盧深家裡，除了保姆、廚師外，就他一人，沒有外人。坐定後，盧深才問向家俊喜歡吃什麼，在他家裡吃飯，可以私人定製，通俗點就是隨堂小炒，想吃什麼點什麼。

  向家俊自是沒什麼要求，說隨意就行。但向家俊還是從他家裡的裝飾和擺設看出，盧深是一個十分講究品味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清高的人，不同於其它的商人，滿身銅臭味。

  飯菜很快就上來，很精緻的四菜一湯，非常家常。吃飯的時候，倆人談的都是一些個人愛好，並沒有其他。吃完飯，喝茶的時候，盧深才將今天約他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盧深只所以今天約向家俊來，是聽說他跟八大金剛關係好，而那老二鬼金剛桂谷志，據說跟那肇事司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想讓向家俊問問鬼金剛，當時有沒有聽他朋友說過什麼。

  向家俊一聽是這事，當時就滿口應承了下來，當場就打電話，將鬼金剛叫了過來，當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