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二十六章白骨玉兒

  第二十六章 白骨玉兒

  夜的中程依舊很暗很冷，暗的令人發慌，冷的令人受涼，但是此時，雁盪山的山崖上一戶人家燈火通明。

  那正是沉思中的昊凡和玉兒所呆的地方……

  昊凡望著夜的中程，原本沒有神采的目光隨著夜光的襲來陡然綻放萬丈精光。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提示，昊凡突然起身拉起那個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玉兒向著茅舍外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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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依舊無語，寒風依舊在刮，這樣的夜不知道接下來還將發生著什麼……

  雁盪山的雁兒好像從未感覺過疲累，從傍晚便開始名叫直到此時，寒夜漫漫也是依舊在鳴叫個不停，只是那種叫聲，悽慘婉轉，聽著便讓人難以平心靜氣。

  就連原本飛馳的昊凡也不知道這些大雁在表達著什麼？或許這些是在表達著對木陽夏不像夏的不滿，亦或者是對世間的人們對大雁的肆意捕殺的悲聲控告，更甚者是對死亡的恐懼……。

  黑暗中，那道原本已經消停的黑影再次起行，黑影如同黑夜的精靈從這座山頭馳往那座山頭，又從那座山頭飛往那座……看似漫無目的的飛行，實際上總感覺會預示著什麼，他所到達的地方都將是雁聲四起，不一會兒便是一片沉寂。很現任這是一個不喜歡雁叫聲或者喜歡動物死亡前的恐懼的人，只是那漫山遍野的雁叫聲究竟預示著什麼，無人得知，或許正如昊凡所想，這個夜是一個不平凡的夜，這個夜是個死亡的夜。

  冷風拂過停留在半空中昊凡的面龐，冷風拂過，颯颯生輝。

  而實際上，昊凡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停留在半空之中，與之相對的一旁的玉兒也是沉默不語，不知這倆人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天地間仿佛就這樣寂靜不語。

  然而雁盪山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大的不可能容忍住這種寂靜。

  於是黑夜中的原本看似漫無目的飛行的黑影再驚起了一隻只雁兒，卻是又打落了一隻只雁兒卻又是飛往另一座山頭。

  雁盪山雁盪山，每隻雁兒只能在死前鳴叫一聲，這對雁兒來說，沒有人知道以為著什麼……

  有的只是雁兒死前的一聲，那一聲不知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對親人的不舍和眷戀，但是隨即一想，雁盪山的雁兒終於可以不再隨風飄蕩，就這樣埋藏在這座大山或許是對雁兒最好的歸宿了，夜淒涼不語，雁語了無聲。

  ……

  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

  寂靜沒有給昊凡帶來原本的安寧和平靜，反而讓風中的昊凡眉頭越來越緊鎖，伴隨著雁盪山雁兒聲音越來越淒涼，越來越悲壯，昊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言語，昊凡只是默默的等待，等待著黑夜的挑戰，黑夜的偷襲，黑夜的未知……

  然而和昊凡同樣深處寒風中玉兒卻是沒有昊凡那麼悠閒，境界比之昊凡不知高出多少倍的玉兒當然知道寒夜裡雁兒的叫聲預示著什麼，當然也更加知道夜的寂靜預示著什麼，但是轉身望向那個站在自己身旁獨自一人對抗寒風的少年，玉兒不知怎的卻是舒緩了自己緊鎖的眉頭，儘管是這樣，玉兒依舊是緊緊的挨在昊凡的身側，希望和他一同迎接夜的挑戰。

  雁盪山很大，大的令常人一生也難以走完，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就算千里的大山又能如何，就算萬隻大雁又能如何，若是真想搜遍整座大山那也不過是時間的事情，或者是能力的事。

  此時雁盪山，依舊有著大雁在孤鳴，但是卻再也沒有那種萬雁齊鳴的悲壯，有的只是偶爾淅淅瀝瀝的哀傷和絕望。

  一陣空谷絕音……

  伴隨著最後一道孤鳴的落幕，黑夜裡一道黑影伴著夜光飛到了雁盪山雁盪山崖的上方，與之遙遙對應的則是一直處在風中的昊凡和玉兒倆人。

  此時已是夜的中程的中程。

  黑色的人影懸浮在空中和昊凡倆人遙遙相對，卻是沒有冒然的偷襲或者前進。

  而同樣感受到黑影波動的昊凡和玉兒也是轉過身來，四道目光緊緊的凝視著黑夜中黑影，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他們的眼睛仿佛陷入黑夜的泥淖，雖然可以望去，但是卻是不曾看到黑影的分毫，無奈之下昊凡和玉兒都是收回目光，將目光緊緊的鎖向自己的周遭，害怕黑夜裡黑影的偷襲。

  實際上，也不能說沒有看到分毫，至少昊凡和玉兒知道黑夜裡黑影必將是可怕的敵人。

  ……

  黑夜裡，黑影在昊凡和玉兒收回目光的瞬間，情不自禁的發出令人厭惡的怪叫聲：「桀驁。」

  黑影的生硬仿佛擁有魔力一般，昊凡和玉兒倆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的身軀微顫，這一瞬昊凡心裡暗驚不已，而境界更高的玉兒更是膽顫心驚。

  那一瞬倆人都仿佛感受到死神的逼近，無盡的黑夜向著他們襲來。

  但是畢竟都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光靠聲音的震懾就能把他們給嚇死的，倆人也是很快平復心境，等待著黑影的下一波逆襲。

  風兒在倆方之間吹過，但是又仿佛靜止……

  昊凡和玉兒調整完心境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因為他們不清楚敵人是誰，來這裡為什麼，但是木陽的慘劇卻是逼著昊凡必須詢問黑影，詢問他是否和木陽慘劇有關。

  黑夜一瞬間仿佛黑了下來，不知是大雁死亡帶來的陰影，還是木陽慘劇帶來的傷痛，昊凡只感覺整個黑夜一瞬間充斥著死亡 。

  黑夜畢竟只是黑夜，身位傳承光明精神的木陽民眾，昊凡天生就傳承著一顆明亮的心。

  ……

  不再沉默，昊凡率先問道：「你是誰？」

  語氣說不出的無奈。

  黑影也是身軀一震，竟然身軀漸漸開始迷亂起來，自言自語道：「對啊，我是誰？」

  黑影在狂性大發，身軀不住的顫抖，最終化作無數道小黑影消失在昊凡和玉兒的眼前，向著天際散去。

  黑影的突然變故非但沒讓昊凡和玉兒鬆氣，反而更加的讓昊凡和玉兒變得不安起來，那股不安不是黑影在自己面前的不安，而是黑影整個人分裂時身軀內那無數道黑影的不安和怨恨所帶來的。

  這就仿佛那無數道的黑影仿佛不該是一體的，他們本都是有思想有意識的，但是不知為何，此時他們被外力強行融合在一起，最終彼此排斥，彼此迷茫，唯有最後的強者才能控制所有的意識。

  但是事實真是這樣嗎，昊凡也是只能猜測罷了。

  望著黑影消失的地方，昊凡無聲的和玉兒對視一眼，倆人安慰性的相視一笑。

  但是就當昊凡想要拉著玉兒的手時，玉兒竟是不知覺的收回手去，說什麼也不肯讓昊凡觸碰。

  昊凡還要堅持，但是玉兒那搖的向螃蟹的頭顱讓昊凡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思前想後，昊凡知道這就是玉兒所說的龍族秘術的傷害來了，沒有龍族化龍潭的秘術終究是不完整的，雖然昊凡不知道這會有什麼結果，但是昊凡還是勉強露出笑容，上去拉起玉兒的玉手。

  望著昊凡的真摯的笑容，玉兒也是突然迷茫起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也就是這時，昊凡把手伸出，拉起玉兒的小手，但是玉兒冰涼的小手一入自己的手間，昊凡知道自己的所做是錯的，事情沒有昊凡想的那麼無所謂。

  此時玉兒的手是那麼的冰涼，涼的似寒潭裡的冰凍，更要命的不是玉兒小手的冰涼，最要命的是玉兒手掌已經接觸不到血肉，完全是裸露的白骨。

  感受到自己小手被人抓住的玉兒也是瞬間反映過來，死了命的想要掙扎，但是這一切也只是徒勞罷了，沒有任何理由，昊凡就是死死的抓住她的小手不放，她總不能因為昊凡拉住她的手就把她轟飛吧，況且她從昊凡那雙緊握的雙手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為自己心痛。

  玉兒一陣不忍，拿起另一隻手輕撫昊凡的大手，森森白骨摩擦著昊凡的肌膚。

  昊凡沒有撒開，反而也是拿起另一隻大手緊緊的拉住玉兒的倆只白骨。

  昊凡強忍著傷感的思緒，面露微笑對著玉兒輕聲的說道：「傻瓜，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知道那黑影對你的身體有影響的？」

  玉兒一聽昊凡的話，不由整個人為之一愣，但是瞬間便是會意過來，拉出森森白骨的小手擁向風中的那個男人，同時輕聲的在昊凡耳畔說道：「傻瓜，我這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嗎？」

  聽著玉兒那甜美的聲音，昊凡心裡一陣傷痛，但是還是強忍著傷感的心情，附著在玉兒身邊，輕聲的回道：「傻瓜，你就是小豬真蠢，你有什麼請讓我知道。」

  說完昊凡推開玉兒，倆人直直的相視。

  玉兒無奈，沒法再次進行輕言細雨只得向小雞一樣在風中拼了命的點頭，那樣子倒是讓昊凡沉重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