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二十五章 任誰寒風？

  第二十五章 任誰寒風？

  此時帶著玉兒的昊凡早已回到自己的故居——雁盪山的對岸，但是不知為何，昊凡卻是在自家的門前停止了腳步，久久不肯移動自己的腳步。

  玉兒明白，這一切都不能怪昊凡。

  實際上自從昊凡進入書院開始，昊凡就從未再見過自己的爺爺，而對於從小和爺爺一起長大的昊凡來說爺爺可以說是他前半生的全部，而正是幾天前，昊凡又失去了自己最尊敬的老師——十先生，因此昊凡的迷茫才是正常的。

  而昊凡中午剛剛回過的自己家，那時的他只是認為爺爺又是一次巧合和自己碰巧錯開了見面的時間，但是當昊凡親眼看見木陽城的模樣，昊凡又能如何不去往壞的方面去想呢？玉兒的想法很簡單，但是不得不說這正是昊凡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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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呆滯不前的昊凡猶豫了片刻，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能量，原本呆滯的身體終於再次開動起來。

  再次來到回到自己和爺爺從小住到大的故居，昊凡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會不會像木陽的百姓那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爺爺會不會像老師那樣無情的拋棄自己？一切的一切雖然都只是猜測，但是有的時候猜測才是最為致命的武器。

  對於的昊凡的動作，玉兒只是大感驚疑，接著心裡一喜，連忙就欲向前。

  想到這裡，玉兒拉了拉昊凡的衣袖，迷離的眼睛注視著昊凡，眼神見充滿了關懷和戀愛。

  昊凡也是沒有辜負玉兒的凝視，整理了下心情，然後前身推開門，拉著玉兒向著屋內邁進。

  茅舍不大，但是很寬敞，這是玉兒的第二次感覺……

  火摺子點亮了屋內的燈火，原本寒清的山頂小屋瞬間變得溫暖明亮許多，但是柔和的燈光絲毫沒有柔化昊凡那張冰冷的面龐。

  ……

  夜很冰冷但是沒有昊凡的臉冷，也很深幽，但是沒有昊凡的眼神深幽。

  與其觀看夜的深邃，不如傾聽昊凡心間的冷寂，一切都悄然映射在昊凡的心間，昊凡的腦海里。

  沒有盡頭的夜籠罩著木陽城，籠罩著木陽城，也籠罩著昊凡的心。

  誰也不知道這場黑夜究竟有多長，或許一瞬，或許一刻，或許一天，也或許這輩子……

  「爺爺。」昊凡單膝跪地，眼角不由的劃下倆行清淚，一襲寒風自門帘縫間襲來，寒冷的風冷的著人心，卻是冷不找屋舍內的光明，但是夾雜著黑夜的寒風就不再那麼柔弱無一，寒風帶著黑夜襲向屋舍內的光源——燈火，寒風吹打著屋內的燈火，屋內的風火為了生存不得不四處游離，而游離的燈火正如昊凡的心情，漂泊不寧，不知夜的盡頭究竟在何方？

  「或許就在天邊，或許就只是在自己的腳下。」

  腦海內回想起小時候爺爺一遍不厭其煩的教導自己詩書禮儀的道理簡而言之言而簡直就是做人不能失去希望。

  一瞬間昊凡不平靜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心無雜念的望向那顆在夜風中飄零的燈火。

  一旁的玉兒卻是奇怪的沒有阻止昊凡看似自暴自棄的行為，反而還幫著昊凡打開所有的門窗。

  這樣黑夜裡的寒風更加肆無忌憚的吹打著茅舍里的燈火，黑暗中的燈火原本在第一次被寒風吹打時都快要岌岌可危的熄滅了，但是當玉兒把所有的窗戶打開，那顆黑夜裡的火苗竟然奇蹟般的活躍了起來。

  火苗在風裡舞動，昊凡在寒風裡聆聽爺爺的教導。

  不知不覺，火苗越來越加壯實，而黑夜的寒風任由它如何張狂，屋舍的光明卻是不再發生任何更改。

  昊凡突然站起身來，若有所悟。

  昊凡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對著屋舍內爺爺平時所坐的位置單膝跪地輕輕的一拜，接著恭敬的對著那個方位喊道：「爺爺，不孝子孫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昊凡的路一定是屬於自己，而且是獨一無二驚天動地的。」

  緊接著昊凡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迷離高漲，毫無疑問——進階。

  玉兒掩面輕泣，久久不敢相信此時昊凡的實力，此時的昊凡在那一瞬間，竟然再次晉級，而且是雙晉級，一個是龍師的晉級，此時昊凡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龍師境界正是成為一名一階龍將了，而隨著相應改變的則是，昊凡正式成為一名一階幻術師了，這一切都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昊凡再次堅強的站立了起來。

  「昊凡。」玉兒輕呼，整個人張開雙臂，緊緊的抱向昊凡的後背，黑色的秀髮掩埋在昊凡的後背，昊凡餘光瞄向那一根根黑色的芳絲，心裡竟是頗為感動。

  玉兒原本是盤起頭髮的，但是為了和昊凡一起飛行，所以便把頭髮放下，而昊凡只是一心關注著雁盪山，自己的爺爺，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邊還有這麼一位愛著自己的女人，剛要反身緊抱玉兒，忽的一想，昊凡勒緊手臂，不知在想著什麼。

  感受到昊凡身體的律動，玉兒微閉雙眼，此時也是不知在想著什麼。

  黑色的夜其實也不完全是黑暗，黑暗只不過是夜的起點，當黑夜進入夜的中程，那麼黑暗的夜也會顯示他那光明的一面，只不過這種光明早已被黑暗徹底同化了，因此不能稱之為光明。

  但是對於昊凡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他值得高興的事情。

  ……

  黑夜漫漫，不知何時才能進入他的中年，一旁玉兒撲伏在昊凡膝上，微閉雙眼，已經陪自己累了一天的玉兒終於進入了她今天的第一次睡眠。

  昊凡嘴間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那笑笑的很傻，傻的連原本已經睡著了的玉兒也是睜開了眼睛。

  懷裡的玉人對著昊凡眨巴眨巴眼睛，那神情說不出的惹人憐愛，但是不知為何，昊凡只是輕笑卻是不曾言語，抽出一支支在玉人腰下的手臂，拿出右手在玉人鼻尖輕刮一下，然後輕聲搖晃：「寶寶乖乖……」

  一曲搖籃曲成為少男和少女相笑的媒介，半夜倆人無語，半夜倆人相笑。

  ……

  不知過了多久。

  昊凡試著吹滅茅舍內的蠟燭，果不其然一道冷光射向茅舍內來，昊凡知道這是夜的中程來了。

  昊凡輕輕的颳了下玉人，在玉人耳間輕身說道：「玉兒，午夜了，我們走吧。」

  敢問世人可有知昊凡？毫無疑問那人就是玉兒不可，就算昊凡的爺爺也是不行，這短短的十幾天昊凡度過了他人生中的大喜大悲，最終的昊凡究竟會走向大喜還是大悲，昊凡不知道，玉兒也不知道。

  但是昊凡在想自己的未來，而玉兒卻是痛苦的不想去想，玉兒抽出玉臂，拉下懸在半空中和自己對視的昊凡，倆人就這樣再次親吻，這一吻很短，卻又很長。

  「昊凡不管怎樣，你都得活著。」這是玉兒透過舌尖震動告知昊凡的，這種言語的表達方式顯然已經成為他們傳達感情的工具。

  望著身下的玉兒，昊凡沒有立即回答，也沒有立即搖頭，只是呆呆的望著，那神情說不出的認真，說不出的成熟。

  這一刻，仿若千年，昊凡臉色紅潤中透露著認真嚴肅，終於在一番醞釀後開口道：「玉兒，我沒法答應未來我能夠給你什麼，但是此時我知道我的職責就是讓你開心每一刻。如果還有明天我一定會實現我的誓言——保護你一輩子」

  昊凡拉起玉兒的瞬間，玉兒也感覺自己一下過了千年，這千年不是人族的千年，而是恰是龍族的千年，千年的歲月，千年的誓言，玉兒知道昊凡的誓言究竟承載著什麼，一時間玉兒不知該是高興還是痛苦。

  倆人就這樣相視而立，久久不知言語。

  ……

  「昊凡，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黑暗中的黑影一遍遍的舔著手中的碎冰，仔細辨認會發覺那正是昊凡和玉兒在空中高速飛過留下的碎冰。

  黑影一邊聞著寒冰，一邊則是不斷的從手間吞噬寒冰，一口寒冰下去，卻又是另一手寒冰自動在手間出現，倒是說不得是到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