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落微

  落微眼裡閃過異樣，開口插了一句：「大人，方才我們……」

  「我方才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需要你報答什麼，你快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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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凜拒絕的話說過不下十次，但落微一再堅持，急的快哭出來似的，她看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異樣，甚至又提出要做丫鬟跟著他。

  「顧大人不必覺得麻煩，落微只要能有個吃飽飯穿暖衣的地方即可，我從前在家，也是什麼粗活重活都能做。」

  蘇毓聽的心頭一顫，依著前世落微的性子，是萬萬說不出來這樣的話，自從她重生後，命運的軌跡被改變，有些人的性子也不知不覺變了。

  她慌亂的手心裡都在冒汗，落微這樣做，擺明是想故意接近顧凜，那他呢？他會是什麼想法？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又擔心他的話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那種，此刻心情如同千萬隻螞蟻啃咬那樣難受。

  顧凜俊臉陰沉，似乎是感覺到身旁女人的不適，他手心裡傳來的溫熱，希望能給她帶來安穩。

  「我向來不需要丫鬟，也不需要你回報什麼，你我日後不再見面，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他自覺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落微的出現令蘇毓感到不適，他不讓她多想，就只能與落微劃清界限。

  「你是擔心我會連累你嗎？」落微再次攔在他面前，態度不肯退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自己離開便是。」

  「雖然落微出身風塵之地，但一直保持著乾淨身子，希望將來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男子對我好，這便足夠了……」

  她說著說著，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生怕他不信似的，還主動露出手腕上的守宮砂。

  顧凜垂下視線不看她，蘇毓將這情景看在眼底，覺得越發不是滋味。

  「我心口有些疼，就先回去了。」她掙脫開他的手，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走，丫鬟見狀默默跟上。

  「我陪你去看大夫！」顧凜著急想要追上去，手又被落微從身後拉住，回頭看到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顧大人不妨先應了我，如此你也能早點把那位小姐找回來，我知道城中名醫在哪兒，能帶你們過去。」

  顧凜毫不猶豫推開她的手，臉上沒有絲毫動容，語氣都存著敷衍：「不用，你別出現在她眼前就行。」

  落微眼裡有些不敢，想抓他又被抓住，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朝蘇毓追去……生的這樣俊俏的男子，她也是頭一次見，那些相貌平平的男子如何能配她？

  蘇毓走的步子很急，好幾次差點撞到人，丫鬟看到顧凜丟下落微追過來，想告訴自家小姐，但沒找到機會。

  「抱歉……」顧凜眼裡只有蘇毓，不小心撞到旁邊男子，道歉後就又繼續追，不敢有半刻停留。

  蘇毓跑回住的院子裡，正要將房門關上，顧凜一隻手按住門，臉色冷漠對丫鬟道：「我和她有話說。」

  丫鬟看了看蘇毓，默默退下了。

  她蹙起眉頭，警惕的看他：「你想做什麼？」

  「不是說心口疼嗎？我們去看大夫。」他拉著她的手就要出去。

  蘇毓想要甩開他的手，奈何顧凜的力氣比她大，她氣的有些懊惱，明明他們什麼也沒做，她為什麼會這幅態度？

  她想到這兩人前世的關係，心裡就像是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兒，想到自己前世的下場，又一陣抽疼……

  「你放手吧，我何時逼過你什麼？你若是不想，便直接同我說清楚！」蘇毓語氣突然變得激動。

  顧凜見她急著想撇清關係，自然不會輕易放手：「我為何要放手？她本就與我無關，我心裡的人是你，這一點從來沒人逼我，我是心甘情願。」

  「誰若是傷害你，我必定護在你前面，不叫你受半點委屈，這輩子唯你一人，你倘若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起毒誓！」

  他神色認真，舉起手就真要起誓，另一手緊緊拉住她。

  蘇毓意識到自己言行失態，急忙捂住他的嘴，兩人的臉幾乎都快貼到一起，從彼此眼裡清晰的看到自己。

  「我不要你起誓，哪怕是你負了我，我也……」既然她選擇了他，就知道前世的事不會再發生。

  「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我是不可能這樣對你。」顧凜將她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

  這樣親昵的動作，只有關係親密的人才做得出來。

  蘇毓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心裡也莫名變得安穩，她不再像方才那樣排斥他的靠近。

  她眼裡逐漸有了些亮光，滿懷期待的問他，又不想被他看出來：「那你就沒想過，真將落微收了做丫鬟？」

  「誰是落微？」顧凜腦海里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面上不起半點波瀾。

  她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來，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就是方才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子。」

  「我沒有那樣的習慣。你若是不想見她，我日後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他沒有多問她為什麼不想見落微，不然她還真不好回答，換成哪個女子，能容忍別的女子靠近自己心儀的人？

  蘇毓的手不知不覺攀上他的脖子，兩人的臉一點點靠近，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他抱住她的動作不自覺收緊。

  兩人坐在榻上，身軀僅僅隔著單薄的布料，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溫度，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她輕輕覆上他的唇，顧凜頓時身子一僵，體內的火都快被她挑起來，他深呼吸使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將她放開，冷風吹過來才讓身上好受些。

  她看的不明不白：「怎麼了？」

  「我想等到我們成親那天。」顧凜語氣藏著隱忍，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把她置於難堪的境地。

  相比自己，他更在乎她。

  蘇毓像是看出什麼，就沒再靠近他，她也希望他們能有成親的那一天。

  「我聽說這煙花是外邦傳來的稀奇玩意兒，真是好看……」蘇毓想起在沿街河道上看到的煙花，嘴角淺淺劃開。

  只是剛才沒看仔細，這下想來還有些可惜，她不想顧凜以為自己還計較剛才的事，就沒說出來。

  「你若是喜歡，我便為你做一場煙花。」他模樣認真，沒有半分說笑的意思，好像總能猜中她的心思。

  「可你去哪裡找？」蘇毓覺得他的想法有些不實際，但還是心裡高興。

  「古書上應該有記載，就是火藥……」

  蘇毓還是覺得麻煩，想讓此事就這樣算了，但他可不這麼想，回去之後就親自翻找古書古典，燭火一直點燃到深夜。

  顧凜雖然沒在上元節陪她看花燈，但他似乎讓她看到了更重要的東西，他心裡除了她自己，就真的沒有別人。

  只是她沒想到，昨晚那樣拒絕過落微，她第二天還是能提著包袱找上門來，又有不少人看著，總不可能直接將她趕出去。

  「誰讓你來的，你這是做什麼？」顧凜一看到她，變得語氣不好。

  落微一下子就在他面前跪下來，信誓旦旦的開口：「如今我已贖身，不會給顧大人引來麻煩，還請大人收容我做丫鬟。」

  她想做的，僅僅只是一個丫鬟嗎？

  蘇毓走過來，聽見落微再次道：「我只是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請大人明鑑！」

  「我已和你說得很清楚，不需要你報答什麼，你也不必再來找我，我這裡沒有收容你的地方，趁早回去。」

  顧凜丟下這話就轉身，看到蘇毓後朝她走過去，落微還是不肯放棄，周圍有些抱著看好戲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