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瘟疫源頭

  「你倒是說話呀？不說，我可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蘇毓再度將錢袋往顧凜腰間塞，一副你再跟我爭吵，我可就不客氣的嚴肅勁。

  倒不說錢夠不夠，顧凜自然不會再跟蘇毓爭這幾吊錢的多少，卻再度跟上蘇毓的腳步，終於開口，「你當眾退婚的事，難道皇上沒有降罪你嗎？」

  「這件事已經傳到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了嗎？」蘇毓條件反射就是自己退婚之事，已經滿城皆知了。

  「一些街頭巷尾的八卦留言而已，我來此處不過擔心皇上在背後有意為難你，而你一個女兒家，因為這些事情被人造謠，畢竟不是什麼好事！」顧凜身為一個男子，因為女兒家這些事情來試探關心，也難免讓人覺得奇奇怪怪。

  

  「無妨！」蘇毓心下卻在琢磨，不過是宮殿之上發生幾句話的嫌隙，當時即未得到皇帝的直接允諾，也沒真正下了旨意退婚，怎麼轉身就被他人傳得滿城的風雨了。

  「可在大殿之上，你的頂撞必定會惹怒皇上，那是大逆不道的行徑，你可知坊間的傳聞都怎麼說？」顧凜一時急上頭，張口兒來。

  蘇毓卻仍舊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的！到底是誰將大殿之上發生的事情在外面到處造謠的。」

  這反問倒讓顧凜收住了關切，他查過流言的源頭，沒成想竟然是蘇輕顏命人放出的謠言，非但沒打算放過蘇毓的名聲，好在不住的詆毀她。

  但顧凜並不願意蘇家姐妹倆因此更生嫌隙，忙從中調和，「你可別誤會了，我告訴你這些事情，還是擔憂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畢竟這件事牽扯到慕容淵的顏面，我只怕到時候他按耐不住性子，找你的麻煩！」

  蘇毓仍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冷冷一哼反問，「我既然敢在大殿之上直接拒婚，就必定有我得考量，不怕。」

  「知道你敢說敢做，但你畢竟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可鬥不過皇親貴胄，真要遇到什麼麻煩，你大可以找我幫手，我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顧凜維護之意明顯，大有不懼怕權貴，只為博紅顏一笑的曉勇。

  只可惜蘇毓始終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心底琢磨著到底是不是有人刻意而為之，又意欲何求。

  「顧凜，是不是蘇輕顏在造謠，只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想看到我里外不是人，還永遠嫁不出去了。」蘇毓面色黑沉。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不想節外生枝，但若失平日裡，她早讓這些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付出代價了。

  顧凜見狀卻更加擔憂蘇毓了，「你沒事吧！看你這面色我已經開始擔心你是不是也受到風寒，傷壞腦子了。」

  這玩笑之語被蘇毓聽後笑惱，不開心了推了他一把，「今日謝過了，這邊我還得繼續熬製草藥呢，就不留你了！」

  說罷即刻邁步離開，半道想起屯藥之事還不忘再度回頭囑咐，「請一定要記得囤積一些藥材，這件事於人於己都是好事！」

  顧凜眈眈站在遠處，轉瞬之間因為蘇毓的回眸而悵然若失，他點頭應和顯得那麼自然，可待蘇毓邁步離去之際，心底又隱隱難過，竟然發現自己特別希望蘇毓能夠再次回頭，哪怕又跟他說上一句閒話都行。

  轉身蘇毓就投身在研製解藥的水深火熱之中，得力於藥材的效力驚人，即便記憶里的藥方仍有殘缺，仍在她的努力下，嘗試了幾次試驗藥草之後，終於在丫鬟身上看到了效果。

  不到一日，綠葉的瘟疫便減輕了大半，兩日之後氣色好大，第三日便能徹底下床了。

  「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綠葉一起來就跪倒在蘇毓腳下，滿心的感激，卻因為口拙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好。

  「快起來吧，如今你能康復是最好不過的事了，該謝就謝你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站在了對的位置上來。」

  對蘇輕顏的事，蘇毓可以容後好好跟她算帳，眼下困惑蘇毓的卻是手中藥碗裡的殘渣。

  如果不是那幾味稀有藥材發揮效用，蘇毓只怕是根本沒辦法研製出最有效力的藥方，更沒辦法救活這丫鬟。

  「可如今這些藥材即難尋到又極其昂貴，只怕是平民百姓根本就消受不起，這一病，可就真的是向死而去了。」蘇毓自顧自低喃不禁眉頭緊鎖。

  「小姐這是何意？」綠葉雖口笨，但人不傻，亦是滿臉的擔憂。

  蘇毓豁然想到一件事，忙追問道，「你可還記得村里第一個得病的人是誰？這病到底是怎樣開始流傳的嗎？」

  丫頭思索半刻，「好像是隔壁村的阿牛最先得病的，他娘還到我們村尋藥呢！然後村里人就接二兩三倒下了。」

  遭了，蘇毓心想，她小心防範這綠葉村裡的人不外流，卻沒想竟是其他地方傳過來的，如今她勢單力薄，根本沒辦法控制住兩個村莊的村民。

  「顧凜，他一定有辦法！」蘇毓最先想到的人只有顧凜，旋即飛奔出門。

  才入了顧府，不想蘇毓還未說話，就看見顧凜已坐鎮偏堂，家中已忙得不可開交。

  「報！」

  手下回報，在京城之中一處醫館內發現了五名疑似流感症狀的患者，已出現了嚴重的上吐下瀉症狀，甚至已出現死亡病例，且此病初步診斷似具有傳染性。

  「你已經開始在調查這件事情了？」蘇毓趁著空檔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話。

  「嗯。」顧凜在眾人面前公事公辦，「當時採買藥材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明明市面上五錢銀兩就能買到的藥材，卻偏要十錢。沒想到順藤摸瓜，竟然發現了不少蹊蹺。」

  蘇毓心底一熱，沒想到顧凜為了幫自己不惜多花費了不少銀錢，最重要的是他憑藉絲微的線索，就能捕捉到可疑信息，早已對流感盛行之時展開起調查了。

  「既然京城已有人病倒了，事不宜遲，我們最好即刻趕去看看究竟是怎樣一個狀況。」蘇毓沒想到自己會臉頰一熱，扭開了徑直看向顧凜的視線。

  二人作風乾脆，話不多說，三步並作兩步上馬疾馳直奔向了接診病人的醫館。

  醫館早就被官兵給圍了起來，病人和大夫都分別關押著，顧凜帶著蘇毓先是去了關押病人的房間。

  「顧大人！這些個人可都是疫病啊！萬萬不能饒了他們！草民以為，不如一把火燒了他們，斷了源頭！」

  醫館的老闆，是個極其貪生怕死之人，一聽說自個兒的醫館出了這等大事，嚇的恨不能把那幾個病人給活活燒死！

  蘇毓擰著眉頭，忍不住辯駁道：「縱然如今他們身患疫病，可你是開醫館的，醫者仁心，但凡有半點法子，也該以救人為重！如何就先一把火燒了呢！」

  那老闆瞧著蘇毓一個女子，年紀輕輕，心裡便看輕了幾分：「姑娘這話此言差矣！這些個人都是禍根，留著可是禍害百姓啊！」

  我看你才是禍害百姓呢！

  蘇毓心裡堵著口氣，任何人都沒有剝奪別人性命的權利！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老闆：「誰是禍根還不一定呢，老闆這話，就不怕讓外頭的人聽見了，掀了你的醫館？」

  老闆頓時一噎，也意識到自己話里的不妥，頓時沒了話。

  蘇毓輕哼一聲，踏步往裡走。

  關押病人的房間，是在醫館西南方向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