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陷害
2024-05-02 04:40:07
作者: 千鶴
府衙的大夫和仵作出來的都挺快的,他們合力將鄭勞上下檢查了一番之後,便衝著蘇毓搖了搖頭。
蘇毓心裡早知鄭勞已經死了,讓大夫前來檢查也不過是不願相信罷了,眼看著捉拿周桐歸案近在咫尺,誰能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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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抬手將縣令招呼了過來,問道,「鄭勞此人,在恕水縣中可還有親屬在旁?」
縣令緩了緩說道,「並無,鄭勞只有鄭乘一個兒子,他平時習慣了作威作福,府中好不容易有幾個小妾也都偷偷摸摸的跑了。」
鄭勞這一輩子,渾渾噩噩的活到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趕過來為他收屍,也全是非常可悲。
顧凜思索了一會兒,嘆息道,「給鄭乘傳信吧,讓他送鄭勞最後一程。」
縣令應了一聲,就退到一旁。
「顧大人。」蘇毓輕聲喚道,「你和鄭乘……認識嗎?」
顧凜頓了一下才說道,「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而已,可能在朝堂之上也曾見面,但是並無私交。」
蘇毓想了想,繼續說道,「那顧大人可曾聽說,鄭乘此人為人如何?究竟是不是那種會包庇罪人的人?」
查清楚這一點還是挺重要的,恕水縣和京城相隔甚遠,聽著縣令話里話外的意思,鄭勞和鄭乘二人之間雖是父子關係,但是來往並不是很多,若是因為一個貪污的爹而連帶了一個好官,這對於朝廷來說,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只是蘇毓,顧凜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正想說些話來寬慰一下蘇毓的心,還沒說出口就被周桐突然出聲打斷。
「哎呦。」周桐煞有介事的擦了擦眼眶,「鄭大人怎麼走的這麼快,明明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啊。」
他眼神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賑災款的來路去留,除了他自己和鄭勞之外,根本沒人知道這裡邊的詳細過程,如今鄭勞突然暴斃,他腦海中便只剩下了死無對證這四個大字。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蘇毓冷冷道,「你又在這兒演什麼戲?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周桐眼神一轉,竟然真的從眼眶中擠出來幾滴眼淚,他揚手拍了拍大腿開始哭訴道,「幾位大人,你們可不能光聽信鄭勞他一面之詞啊,你們有所不知他平時是怎麼用身份來欺壓我的啊!」
他聲音不小,吼的顧凜腦袋疼,顧凜緩緩踱步在周圍尋了個僻靜地方待著,將慕容渲和蘇毓留在了那裡。
蘇毓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人還真是會享清福。
「怎麼欺壓你的。」蘇毓問道,「說來聽聽。」
得了恩准,周桐立馬唾沫橫飛,「大人,眾所周知鄭勞有個在京城當官的兒子,因為這個他便相當的囂張跋扈,欺男霸女在城中無惡不作,前一陣子恕水縣發了旱災,這人竟然打起了賑災款的心思。」
他面色激動,微微發紅,若不是蘇毓已經瞧見了他剛剛活生生將鄭勞氣死的場面,說不定還真的將她糊弄過去了。
「一筆也就算了,他每一筆全都悉數扣下來!」周桐說道,「城中百姓還餓著肚子,他倒是吃的滿嘴流油,為了防止有個萬一,他還特意將我拖下水一起動了賑災款,我若是不願,他便讓那京城的兒子向我施壓,我一個五品的縣官,哪裡敢招惹京城的人啊。」
「周桐。」蘇毓打斷了他的訴苦,「事情真相你我心知肚明,我勸你還是不要油嘴滑舌了。」
一聽這話,周桐也不再多加掩飾,他大大方方的說道,「大人,我所說之言句句是真,你若是非要在我頭上安一個罪名,我也沒有辦法。」
他話鋒一轉,「但是啊,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您單憑一個帳本兒,也沒法兒定我的罪。」
蘇毓恨的直咬牙,她惡狠狠的說道,「我雖然定不了你的罪,但是調查的這段時間你也得好剛給我在牢裡帶著!別想有好果子吃!」
周桐咧了咧嘴,「辦事查案講究一個公正廉明,大人,事態未明之前,你可不能動用刑罰啊。」
蘇毓難得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真的是錯誤的估計了周桐的厚臉皮程度,正當她滿肚子憤怒無處抒發,快要把自己憋瘋的時候,忽然發現身後站了個人。
顧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回來,像一堵牆一樣站在了她身後,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蘇毓竟然感受到了一些安全感。
「知情不報,膽小怕事。」顧凜淡淡的說道,「如果按照你口中所言,你也不是完全無罪,身為滄州知縣無論為何都不應私自動用賑災款,牢獄之災不可避免,你別想的太好。」
「縣令大人。」顧凜看向一邊,「麻煩將此人押入大牢,再做處理。」
「是。」縣令答應下來,又湊近了些許輕聲說道,「顧大人,有人求見。」
「誰?」
「來人名叫王二。」縣令解釋道,「一直跟在鄭勞身邊的那個人,人挺機靈的。」
「鄭勞身邊的人啊……」顧凜喃喃重複了一遍,眼神在地上鄭勞的屍體上看了兩眼,「一波接著一波,還真是有意思了。」
王二被帶到了府衙裡面,正堂之中坐著三個人,中間的顧凜,一旁的蘇毓,還有一直在黏著蘇毓的慕容渲。
「大人。」王二跪在地上尊敬道,「草民有事稟報。」
顧凜喝了一口茶,徐徐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為了鄭勞的事情來的吧。」
「是。」王二回道,「我有事相求。」
「草民知情不報,包庇罪犯,實乃大錯。」他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事已至此,草民只求能夠將功抵罪。」
「將功抵罪。」顧凜扯了扯唇角譏諷道,「你能有什麼功,是謝謝你護鄭勞有功,還是謝謝你忠心耿耿?」
王二咬了咬牙,朗聲道,「各位大人,我服侍鄭勞多年,他所作所為我一清二楚,如今周桐顛倒黑白,你們無可奈何,但是我有可以揭露他的證據。」
蘇毓一聽便來了興趣,從靠背上直起了腰雙目發光的問道,「什麼證據?」
「一些鄭勞與周桐往來的書信。」王二回答道,「除了此次賑災款之外,他們還扣下過其他的銀兩,在書信之中寫的一清二楚,有了這些,周桐也辯無可辯。」
「在哪兒。」顧凜正色,終於肯將目光放在了王二身上。
王二臉色為難,他抿了抿嘴唇說道,「草民……無可奉告。」
顧凜挑了挑眉毛。
「你在拿我找樂子?」他危險的說道。
「不是的大人。」王二飛快的答道,「我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蘇毓忍不住提醒,「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將書信交給我們,而不是以此為威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處境?」
「草民知道。」王二垂眸,冷靜的說道,「草民已經是帶罪之身,多加幾條罪也是一樣的後果。」
「但是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王二說道,「周桐勢力遍布周邊各城,我此番將他揭發,他的殘餘勢力也必定會波及到我的家人。」
他艱難道,「所以,我只是想,各位大人是否可以保障我家人的安全,這樣,我也算沒有後顧之憂……」
一番話說完,房中半晌都沒了聲音,打破寂靜的是顧凜手中的茶杯蓋,他輕輕的撥了撥茶葉,緩緩說道,「好,我答應你,予你無後顧之憂,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將你家人搬遷至安全的地方。」
王二重重的叩下響頭,感激道,「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