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打架

  「衝動什麼！」顧凜一身怒氣走進車廂，「你看看你有一點兒皇子的樣子嗎？真給我丟臉！」

  「嫌我丟臉你還管我幹什麼！」慕容渲怒吼道，「有本事就讓我在外邊待著啊！」

  蘇毓在一旁不敢說話，只覺得車廂之中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好啊。」顧凜氣極反笑，一步邁到了坐在地上的慕容渲身旁，一把拽起他脖領子，「那就出去吧。」

  剛才那麼一鬧，周圍的人紛紛都湊了過來，說不定還有多少難民正覬覦著馬車裡的乾糧，現在顧凜將人丟出去，無異於把慕容渲往火坑裡推。

  蘇毓被嚇得夠嗆，連忙上前攔住了顧凜的動作，凝眉道：「顧大人，冷靜一下，他年紀小不懂事。」

  「別說我年紀小！」慕容渲掙扎，一雙眸子帶著少有的慍怒和倔強：「我沒覺得我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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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蘇毓惡狠狠的咬了咬牙，終是忍不住低聲呵斥道：「你給我閉嘴，你不是出來保護我的嗎？你就是這麼保護的嗎！」

  一聽這話，慕容渲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車外的難民不計其數，就算他講所有的乾糧分發出去，也根本就無濟於事，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蘇毓微微放下心來，鬆開了顧凜，聞聲勸阻道：「都別衝動，冷靜一點。」

  顧凜冷哼了一聲，送來慕容渲再一次走出來馬車。

  「都給我聽清楚。」

  顧凜負手而立，口氣森然，居高臨下的模樣讓人心生畏懼：「能給你們的都已經給了，凡事都不要得寸進尺。」

  「我知道恕水縣受災嚴重，民不聊生。」他緩緩道，「但是天災降世，不能以怨抱怨，大家既然都是為了活命，那就不要再來找死。」

  「識相的，就趕緊走。」顧凜說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群難民見顧凜強勢的不得了，立馬就訕訕的準備離開，除了懼怕他及其具有威脅意味的態度之外，還有顧凜身後暗衛們閃爍著銀光的刀劍。

  其中一人正準備揣著甘凌離開的時候，餘光剛好看見了胡同口還沒有找到機會的母子倆，他貪婪的眼光不斷在女人胸前的包袱上邊游移，終於忍不住，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兇殘的朝著那女人撲了過去，大力的爭搶那個包裹。

  女人無力反抗，將滿懷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顧凜。

  顧凜嘆了一口氣，「去幫幫她。」

  身後暗衛立馬行動起來，身影快如鬼魅，瞬間就移動到了那人身後，伸出手狠狠扼住那人的脖頸，那人呼吸受限，又力氣小掙扎不得，不一會兒就憋得面色青紫，雙腿雙腳胡亂的朝著四周蹬著。

  「有些分寸。」顧凜淡淡道。

  暗衛氣不過，但是也聽令放開了那人，他得以呼吸，緩過來第一件事就是連滾帶爬的離開暗衛的攻擊範圍，那人落荒而逃之後，女子帶著蹣跚學步的小孩，撲通一下就跪在了顧凜面前。

  「感謝大人救命之恩。」她感激道，「若是今天，沒遇見貴人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顧凜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錢袋遞給了她，「拿著東西趕緊走吧，這等是非之地，你一個女子帶著孩子不安全。」

  「謝謝，謝謝大人。」女人哽咽道，「還有剛剛那位小公子，你們都是好人。」

  將女人和孩子送走，這場鬧劇才算堪堪結束，顧凜上車的時候，慕容軒還在和他置氣，立馬挪了挪屁股企圖離顧凜更遠一點，嘴裡譏諷著，「聽見沒有，人家還在感謝我這個小公子！」

  慕容渲實打實的小孩子脾氣，一邊說話還一邊衝著顧凜抻脖子，但是顧凜卻完全沒有搭理他，只是輕飄飄的看了慕容渲一眼，自己拿了張毛毯蓋在身上，悠閒的靠在車廂上小憩。

  蘇毓在一旁忍笑。

  慕容渲沒得到結果，繼續不依不饒道，「畢竟我不像別人，我還是有人性的。」

  顧凜聞言，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說道，「是嗎，那我就看有人性的人，沒有吃的，要怎麼活得下去。」

  慕容渲微微皺眉，「什麼？」

  面前那人合上眼睛，口中犀利道，「看來你完全沒有搞明白你做事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顧凜閉著眼睛拋出了一份地圖，「你自己好好看看，現在我們的位置，還有恕水縣在哪兒。」

  慕容渲微微撅嘴，將地圖攤開在桌面上，恕水縣距離這裡還有大約十幾里地，他滿臉疑惑的看了顧凜一眼，「這又怎麼了？」

  顧凜嗤笑一聲，睜開眼睛嘲諷道，「說你是小孩子你又不承認，麻煩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恕水縣發旱災，已經波及到了十幾里地之外的此地，你現在將乾糧全都送給了那群難民，我們這幾天吃什麼？」

  慕容渲聞言，瞬間就僵在了原地。

  「想明白了？」顧凜淡淡道，「凡事在做之前好好想一想，我告訴你多少遍？」

  慕容渲自知做錯了事情，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顧凜的方向，最終落在了一旁忍笑的蘇毓身上，委屈巴巴的說道，「姐姐，我們是不是要挨餓了。」

  蘇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別著急，我留了後手。」

  她蹲下身子，從座位底下掏出了一個包裹，蘇毓將它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邊除了滿滿的乾糧之外，周圍還塞著不少張的銀票，看份量，若是這群人省著點兒吃，倒也不是不夠吃。

  「哇。」慕容渲驚訝的張開了嘴，「姐姐，你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啊。」

  蘇毓抿唇道，「出門在外，難免要多做一些打算，這些本來是我用來抵擋土匪劫道的，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顧凜在一旁看了半天，才徐徐說道，「你倒是很有想法麼。」

  蘇毓不看他，淡淡道，「不知道顧大人有沒有去過鄉下，那裡的日子比較清苦，精打細算才能過上好日子。」

  「姐姐，以後你有困難了就來找我。」慕容渲說道，「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過原來那樣的日子。」

  蘇毓愣了愣，隨手颳了刮他的鼻子，「漂亮話都讓你說盡了。」

  「我說真的嘛。」慕容渲委屈道，「你怎麼不相信我。」

  蘇毓趁機教育道，「那……以後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怎麼辦？」

  慕容渲十分泄氣的看了顧凜一眼，喪眉搭眼道，「考慮清楚後果，如果自己能夠承擔再做。」

  「嗯，這就對了。」蘇毓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去和顧大人道個歉，不論如何，他都是你的長輩。」

  慕容渲磨磨蹭蹭的坐到了顧凜身邊，好半天才吭哧吭哧道，「閣老，我錯了，對不起。」

  顧凜嘆了口氣，「真是可憐我這閣老做的，說話還沒有一個小姐有分量。」

  「我……我以後不會了。」慕容渲委屈道，「你原諒我吧。」

  「看你態度還算誠懇，我今天就算原諒你了。」顧凜說道，「但是你要記住，你既然當初說要保護蘇毓，就一定要履行諾言，你今天的表現，我可是完全看不出來。」

  「好了好了。」蘇毓打圓場道，「他也知道錯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顧凜看了她一眼，「你心態還真是好，這麼一通下來，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笑還能怎麼樣呢？」蘇毓眨了眨眼，「天天垂頭喪氣又何必。」

  「你就慣著他吧。」顧凜將毛毯往上拉了拉，語氣有些不大好「還真是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