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他的出現

  當朝閣老，知府就算是再小的官兒，也知道長什麼樣子。

  「顧大人。」知府怎麼都沒想到顧凜會來，當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哪裡還有方才的氣勢，顫聲道：「小的不知顧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顧凜略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只是來聽個熱鬧，別衝著我跪，我看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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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趴在地上躊躇了半天，最終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又驚又懼道，「不知顧大人光臨此地，所為何事？」

  「哦。」顧凜姿態隨意的應了一聲，「日子無聊，路過罷了。」

  知府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僵硬在了臉上。

  「這怎麼回事？」顧凜目光在堂內掃了一眼，問道，「在外邊看著亂七八糟的，解釋一下吧。」

  知府硬著頭皮將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

  「口供對不上。」顧凜淡淡道，「那知府大人怎麼判案的？」

  「呃……罰了他們五十兩銀子，沒人二十大板。」

  顧凜撇撇嘴，嘖了一聲。

  「口供對不上，一點證據都沒有，你就開始判案了？」顧凜勾唇，語氣帶著幾分譏諷反問道，「那我若是現在說你受賄，你不承認，我也可以將你緝拿歸案啊？」

  知府撲通一聲再一次跪在了地上，結結巴巴道，「屬下，屬下不敢……」

  「別和我套近乎。」顧凜淡淡道，「我可沒有你這樣胡亂判案的屬下。」

  知府絞盡腦汁，半晌忽然叫道，「我有證人！顧大人，我有證人證明真相啊！」

  顧凜眨了眨眼，「嗯，叫出來看看。」

  知府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跑到人群之中，將蘇毓剛剛抓過的那個少年重新抓了出來，激動的問道，「當時你在場對不對，告訴顧大人，掌柜的說的都是真相，是不是？」

  知府緊張的狀態狀若瘋魔，而一直在公堂之上站著的顧凜就顯得從容的多，少年一狠心，也重重的跪了下來說道，「這位大人，事情並不想他所說那樣，這桌客人吃的不過是普通飯菜，根本不值五兩銀子，而且掌柜的還用瓷碟訛詐他們，拿不到銀子還要打人！」

  顧凜輕笑一聲。

  「知府大人啊。」他嘆息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證人啊，還真是十分公正。」

  知府的冷汗已經濕了內衫，他顫聲說道，「是小的有眼無珠，差點兒辦了冤假錯案，小的這就將這掌柜的繩之以法！」

  「來人！」他叫道，「把這個人給我帶到牢裡面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哎呀。」顧凜道，「不必這麼麻煩了，你們一起去吧。」

  知府一愣，「顧大人，此話何解？」

  顧凜唔了一聲道，「我玩夠了。」

  「貴為知府卻官匪勾結，縱容自己的親侄子在酒樓之中欺詐客人，漫天要價。」他緩緩道，「長期欺壓平民百姓，惡意收取稅收進行貪污，光憑這些，你就可以將牢底坐穿。」

  蘇毓眼睜睜的看著顧凜用不到兩柱香的時間，將所有的事情解決完畢，心中不免暗暗感嘆，顧凜真的不愧是當朝閣老，辦事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事情不查清楚之前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她幾乎可以肯定，顧凜在進入公堂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在官府里問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好玩解悶罷了。

  「走吧。」顧凜來到她們面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經過這麼一通鬧劇，天色不早，顧凜帶著他們尋了一處客棧落腳，一直到他們幾人在大堂中落座，蘇毓才有機會開口問道，「顧大人，你怎麼會在此地？」

  慕容渲也立馬問道，「對呀閣老，你不是應該在宮中嗎？怎麼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顧凜面色不改，「你們可曾聽聞恕水縣旱災一事？」

  「旱災？」蘇毓問道，「多久不曾降雨了？」

  「已經有三月有餘。」顧凜說道，「恕水縣位臨邊陲，本就不如城中繁榮，眼下更是受了旱災，田裡糧食收成非常差，百姓幾乎難以度日，國庫撥了幾批賑災銀兩，也都無濟於事。」

  他喝了口茶繼續道，「這麼下去不能解決問題，需要從問題入手，為了給皇上分憂，我就必須要親自到恕水縣去一趟，看看那裡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恕水縣。

  蘇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地圖，好像和他們的行程剛好順路，說不定可以一起走一段時間的路。

  一想到這兒，蘇毓心情變好了不少，臉上也開心了起來，顧凜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非常有氣度的沒有戳破。

  顧凜轉移話題道，「你們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

  慕容渲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一股腦的把苦水往外倒，口舌飛快道，「別提了，我們這一路遇上的事情，我在宮中想都不敢想。」

  「先是遇上了土匪，然後又遇上了蛇群，好不容易進了縣城，又碰見了剛剛那檔事情，煩都煩死了。」慕容渲抱怨道。

  顧凜唇角勾了勾，揶揄道，「慕容渲，那你是喜歡宮裡的日子，還是這樣的日子？」

  一問到這話，慕容渲猛地一下止住了話茬，他臉頰上不知不覺爬上了兩抹緋紅，偷偷摸摸的看了蘇毓一眼說道，「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日子。」

  顧凜詫異的挑眉，「嗯？慕容渲，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喜歡打打殺殺吵吵鬧鬧的日子。」

  「不是。」慕容渲著急的反駁道，「我只是……我只是喜歡和姐姐待在一起罷了。」

  蘇毓聞言微微抬起來頭，慕容渲正在滿臉謹慎小心的看著自己，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順手在他頭上揉了兩把說道，「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好的，別亂說話。」

  顧凜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些不大是滋味。

  他道，「你們兩個，關係進展的還很快麼。」

  「那當然。」慕容渲得意洋洋道，「姐姐知道特別多的東西，還特別照顧我，相當厲害。」

  顧凜忽然就沒了興致繼續和他們聊下去。

  「你們吃吧。」他淡淡道，「我吃飽了。」

  說罷就像一陣風一樣的走了出去，顧凜面前的碗筷根本就沒怎麼動，這頓飯幾乎一口沒吃，慕容渲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閣老怎麼了啊？」

  蘇毓一口飯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好半天才說道，「你繼續吃吧，我出去看看他。」

  「哦好。」慕容渲乖巧的點了點頭，「天黑了，你們快點回來。」

  「知道了。」蘇毓匆匆甩下三個字，朝著剛剛顧凜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並未走遠，一個人站在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大人？」蘇毓輕聲叫著，「您都沒怎麼吃，是不是不合口味？」

  顧凜這才注意到蘇毓的道來，他眼神在她身上來回遊移了幾次才開口說道，「怎麼？不陪慕容渲吃飯了？」

  蘇毓微微一怔，失笑道：「他又不是嬰兒了，吃飯還要人陪。」

  「他不就是這樣嗎？」顧凜說道，面色有些捉摸不定：「不僅吃飯要人陪，平常也是需要人照顧，聽他的意思，你照顧他照顧的倒是挺開心麼。」

  蘇毓不明所以，好半天才說道，「不過一個孩子罷了，多留心照顧一下不是很正常嗎，何況這次只有我們二人相伴。」

  「孩子？」顧凜重複道。

  「可不就是孩子嗎？」蘇毓疑惑道，「慕容渲才只有十二歲啊，有些事情他還都不懂，多照顧一些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