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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懲罰

2024-05-02 04:39:23 作者: 千鶴

  蘇毓說道,「秋月姑娘是個舞娘,至少對外面的說辭是賣藝不賣身。更何況少爺又不是娶她作正室,只是入門罷了,總比事情敗露來的好。」

  老祖宗和蘇伯文各自沉思片刻。

  許久之後蘇伯文方開口問道,「母親,您覺得毓兒的方法可不可行?」

  若是沒記錯,這好像還是蘇毓進府以後,蘇伯文第一次管她叫毓兒。

  老祖宗點點頭,「我覺得可行。」

  說罷看向蘇毓的神色多了些讚許與欣慰,「這次若不是有毓兒在,恐怕就真的要出了大事了。」

  蘇伯文也扭過頭來把蘇毓仔細端詳了一番,詫異地開口問道,「你臉上是怎麼了?」

  蘇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白天蘇輕顏打她的事。可也不知為什麼,她並不想把這事告與蘇伯文,「毓兒自己磕的,謝父親惦念。」

  「哦。」蘇伯文也未作細想,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問起老祖宗的身體來。

  

  而李氏那邊還在頭疼怎麼給蘇輕顏闖得禍擦屁股,卻見王嬤嬤小碎步跑過來,眼角含淚,「唉喲,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夫人。」

  「怎麼了,大呼小叫的。」李氏心裡正悶,不耐煩飲著茶水。

  王嬤嬤把兩條胳膊舉高了往大腿一撲,急得嚎起來,「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少爺他被老爺拖到祠堂去啦!」

  「什麼?」李氏手裡的茶碗跌在坐上,褐黃的茶水潑滿了長裙,「這麼晚他把我庭兒帶去祠堂幹什麼?」

  「少爺好像是闖了禍,恐怕要挨家法啦!」

  李氏腳步虛浮,踉蹌了下趕忙奔往祠堂。

  祠堂前,舞娘秋月正跪著,一旁還跪著蘇睦庭,腦袋低著,頭髮蓬著,衣衫也零零亂亂,原本就乾瘦的身子縮成了一團,更顯得人孱弱又可憐。

  「庭兒!」

  李氏迢迢跑過來,眼看著蘇伯文又要一杖砸下去,立時尖叫著撲過去,破著嗓子咆哮,「老爺,您這是做什麼呀!」

  蘇伯文把行家法的短杖舉過頭頂,紫褐色的杖身磨得光滑油亮。

  「你讓開,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逆子!」

  「庭兒他犯了什麼錯!」李氏嘶喊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聽庭兒解釋解釋再動手不行嗎?」

  蘇伯文哪敢讓他開口解釋,難道要等他哭喊著說他是進了祠堂裡面行苟且之事?

  蘇睦庭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禍,之前一直沒敢跟蘇伯文爭論。現在眼看著自己母親來了,便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放聲大哭,「母親!庭兒冤枉啊!」

  「你冤枉個甚!」蘇伯文一把撇開李氏,又是一杖落下。

  蘇睦庭立刻痛得跳了起來,哀嚎痛哭。

  這一杖打得厲害。

  蘇毓在旁看著手心都沁出一層冷汗出來。這個蘇伯文為了維護蘇家的臉面是真能下狠手,看得出他是想趕快把蘇睦庭給打昏過去,免得蘇睦庭等下開口說出了真相,丟了整個蘇家的臉。

  只可惜,李氏比他預料得要來得早。當著李氏的面,他下手不由撤了幾分力。

  即便這樣也夠李氏心疼的了。

  「庭兒!」李氏把蘇睦庭抱在懷裡,也心疼得哭起來,「老爺你這是要做什麼嘛!你要把庭兒打死才算嗎?」

  「你也不問問他幹的好事!」蘇伯文被李氏看得心虛,暫時停了手。

  蘇睦庭捂著背,涕淚俱下,「母親啊,你一定要救救孩兒啊。」

  這副可憐模樣叫李氏直心疼得肝兒顫,「老爺,庭兒犯了什麼錯,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今天在這祠堂前面,就是在這兒!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去調戲人家閨女,丟先人!」

  蘇伯文先開口給他定了罪名。

  在場眾人皆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回事,難怪老爺發這麼大火。」

  只是調戲嗎?還是在祠堂外?蘇睦庭微微發愣,思量片刻後也明白過來,這是蘇伯文在給蘇家挽尊呢。

  「你知道錯了嗎?」蘇伯文喝道。

  蘇睦庭哪敢不認,躲在李氏懷裡連連點頭。

  蘇伯文見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這才稍稍放心,也內疚自己剛剛打得重了,放柔些語氣說道,「知錯了就過來趴好。」

  蘇睦庭哪敢再過去挨棍子,只哭喊著求李氏庇護,「母親,你快跟父親說說,孩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氏揪心地替他擦著淚。既然知道孩子是犯了什麼錯,她心裡便也踏實下來,甚至還覺得蘇伯文有些小題大做。

  只是調戲了別人而已,庭兒還年輕,紈絝一點怎麼了,哪至於挨這麼重的家法。

  「老爺,庭兒他已經知錯了。我看,不如就這樣吧,就叫庭兒給這位秋月姑娘道個歉,再給這她送些銀子,權當我們的賠禮。」

  說著便往秋月那裡看了眼,「秋月姑娘覺得意下如何?」

  秋月點點頭,心中竊喜,原以為她也要挨一頓打,哪成想,竟是因禍得福?

  蘇毓眼看著蘇伯文神色漸漸緩和,不由微微蹙眉,她可不想就這樣就算結束了對蘇睦庭的懲罰。

  蘇毓神色一動,也上前說道,「父親,母親大人言之有理。不如就聽母親的吧,少爺年紀還小,難免會犯錯,往後叫他改了便是。」

  蘇伯文撫須點頭。

  李氏詫異地看了蘇毓一眼,心裡也犯嘀咕。這個小賤人居然也會為庭兒求情?

  蘇毓不去看她,而是徑直走到秋月身前問道,「秋月姑娘想要多少錢呢?只要你別把發生的事說出去,要多少銀子我們蘇家都不會少你。哪怕是要聚寶盆,我們也會給。」

  話音未落,緊跟著又狡黠地一眨眼,用只有她和秋月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會生錢的聚寶盆。」

  秋月頓時眼前一亮。

  剛剛蘇伯文說的話她也聽見了,擺明了是故意想把蘇睦庭和她在祠堂的事遮掩下來。

  這是蘇家的恥辱,可於她,卻等於是抓住了蘇家一個致命的把柄。為了封住她這張口,蘇家什麼都捨得。

  既然如此,她還要什麼數的盡,花的完的銀子呢?

  秋月轉頭盯著蘇睦庭舔舔牙:那可是一個貨真價實金光燦燦的聚寶盆!

  她之前處心積慮勾引蘇睦庭不就是為了從他身上撈點錢出來嗎?若是真能夠嫁進蘇家,成為蘇家唯一的少奶奶……那還用得著廢這心思撈可憐兮兮幾點銀子?

  想到這兒,秋月便垂下頭來,擠出幾滴淚來,啜泣道,「既然秋月的身子被少爺他碰過了,就是少爺的人。」

  「什麼?」蘇睦庭第一個叫起來,扯到了背上的傷又疼得齜牙咧嘴。

  李氏也黑了臉,一個舞女,也敢這種話?不自己照照鏡子,掂掂自己幾斤幾兩。莫說自己兒子只是調戲了她一下,就是真發生了什麼她又待如何?

  「秋月姑娘,」李氏起身踱步到她身旁,嗤笑一聲,「縱然是我們蘇家對不起你,可你也別得理不饒人。獅子大開口不要緊,吃撐了消化不了可麻煩,你說呢?」

  「就是!」蘇睦庭鐵青著臉,要他娶一個舞女回家,開什麼玩笑。他那幫死黨不得嘲笑死他!

  蘇毓搖搖頭,心生感慨,秋月不愧是醉仙樓出身的,扮起被惡霸欺凌的良家婦女還真是手到擒來。

  秋月抬著頭,眸底泛波望著蘇伯文,「秋月都聽侯爺的。」

  蘇伯文之前就聽蘇毓說應該讓蘇睦庭娶了秋月,可是從秋月嘴裡聽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奈何現在被人拿了短處,只好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我不娶!」蘇睦庭喊道,「說什麼我也不娶,我們賠錢!你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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