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孰是孰非的過往

  「娘娘的軍隊長本事了不也是皇上的軍隊長本事麼。」萬福笑呵呵地說著，「這茶是娘娘離宮前交代奴才每日定時給您泡的桃花茶。」

  「就不會說話。」雲翊宸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香入喉，齒頰留香。果真是桃源出品，不同一般。

  

  鳳傾城這茶是的桃花瓣是采自桃源的桃樹，用它泡了茶喝下對身體有好處，雲翊宸接連受了幾次傷，鳳傾城放心不下，臨走前特意留下了桃花瓣，並交代了萬福按時給雲翊宸喝一杯。

  「罷了，今日朕也有些累了，陪朕到御花園走走吧。」雲翊宸喝了桃花茶，笑著說道。

  萬福聞言才算是鬆了口氣，同時又偷笑，還是娘娘有辦法，她說要是皇上廢寢忘食的時候便給他喝點桃花茶。

  其實哪裡是桃花茶的作用，不過是睹物思人，雲翊宸看著茶杯中的旋轉飄落沉澱的桃花便仿佛聽到了耳邊一個嘮叨的聲音。

  「皇上，你看這外面天氣多好，咱們去賞花吧。」那個女人要是在這裡這時候肯定這麼說。響起那張臉，他便覺得又想生氣又想笑的。

  讓她乖乖在他身邊待著，偏偏一個人偷跑了出宮，她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不成，竟敢帶著人去燒沈臨風的糧草營，真是嫌命長了。一想起這個雲翊宸剛剛好轉的臉色一下子便晴轉陰了。

  萬福在一旁觀察著，不由得暗暗疑惑，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高興一下子生氣的，真是君心難測啊。

  雲翊宸漫步走在御花園中，看著滿園的花開，不由得想起了那年一個紅衣女子在陽光下肆意起舞的畫面。

  「萬福，什麼聲音？」雲翊宸沉浸在回憶里，突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那聲音的起源。

  「回皇上，是怡華宮的雪妃。」萬福回答道。

  「她怎麼了？」雲翊宸似是才想起了，沈雪薇，沈臨風的妹妹。若是沈家兄妹當初便被人害死了。沈臨風又是雲浩琪的話，那沈雪薇自然便是雲聖雪了。

  對於雲聖雪，他只能是嘆息了，當年的她雖是刁蠻一些，卻也難得能聽他的話，可是後來的她卻是越來越過分，幾次三番的想要置鳳傾城於死地，到了現在她竟然聯合雲浩琪一道混進了宮。

  雲翊宸看了看不遠處的怡華宮，道，「朕去看看。」

  萬福有些猶豫的開口，「雪妃娘娘自從被關了冷宮之後，脾氣十分的暴躁，每天不是大罵宮女便是砸東西泄憤。」

  聞言云翊宸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怡華宮外。

  雲翊宸的腳步剛剛準備邁進去，便看到腳下一個碎裂的杯子扔了出來，緊接著便聽到了雪妃暴怒的聲音。

  「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隨後便有兩個小宮女戰戰兢兢的退了出來，兩人一出門便看到了雲翊宸站在門口，嚇得忙跪了下去。

  雲翊宸看著兩人，她記得這兩人都是雪妃的貼身侍婢，此刻這兩人的顫抖著身子縮著脖子，從那脖子上隱約可見清晰地青紫痕跡。

  「她這是怎麼了？」雲翊宸開口問道。

  「回。。回皇上。」其中一個小丫鬟開口了，雲翊宸看著她，隱約記得她就秋燕。只聽她顫抖著身體開口，「娘娘進來嫌飯菜不好，便發了脾氣。」

  雪妃如今被關了起來，這怡華宮便相當於冷宮一樣，宮中又怎麼會做好吃好喝的給她。

  雲翊宸點了點頭，說道，「她經常這樣麼？」

  「也，也不經常。娘娘不過是偶爾如此。」秋燕微微頓了頓，搖了搖頭說道。

  雲翊宸知道她這是口不對心，也未說什麼，「退下吧。」

  兩人聞言忙退了下去。雲翊宸留下萬福在門外等候，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此時的怡華宮內，再無了往日奢華的氣氛，反而是帶著一股濃烈的發霉的味道，剛邁進門的雲翊宸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再一看那此時正背對著門口，坐在梳妝檯前的沈雪薇，她的長髮已經散開，有些亂糟糟的散在了腦後。

  似乎是聽到了有人來的聲音，沈雪薇手裡的梳子便直接扔到了門口，雲翊宸伸手輕輕一握，便將那黃梨木的梳子拿在了手上。

  沈雪薇似乎是沒想到雲翊宸會來，驚恐的看著他，半晌似是反應了過來一般，一雙眼睛頓時充滿了恨意。

  雲翊宸心下一嘆，此時的沈雪薇哪裡還有半點當年的聖雪公主的模樣。雲聖雪的生母並不是前朝皇后，而是靜佳貴妃，只不過靜佳貴妃早逝，雲聖雪便被接在皇后身邊撫養長大的。至於這靜佳貴妃，雖是那人的妃子，卻對他頗多照顧。也因此所以儘管當年雲聖雪刁蠻了些，他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不是他後來起了殺害鳳傾城的心，他也會一直任由著她胡鬧的。

  「你怎麼來了，你給我滾出去。」雪妃紅著一雙眼睛瞪著雲翊宸喊道。

  「朕來看看你，聖雪，雲浩琪已經被抓到了。」雲翊宸見屋內並無可以坐下的地方，便也只好站著說道。

  「什麼，哥哥被抓到了。」雪妃失神的喃喃自語道，隨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瞪著眼睛看著雲翊宸，「你剛才叫我什麼？」

  她剛剛反應過來，雲翊宸並沒有叫她沈雪薇活著雪妃，而是喊她聖雪。雲聖雪，這個名字跟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聖雪，你的身份朕早已經知道了，你和雲浩琪害死了真正的沈家兄妹，並冒充了他們。」雲翊宸淡淡的說道。

  「哈哈，你竟然知道了。」雪妃被拆穿了身份倒是突然大笑了起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著雲翊宸，仿佛要把他生生撕碎一般。

  雲翊宸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她，等著她笑完。

  雪妃的笑沒有持續多久便停了下來，隨後她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雲翊宸說道，「你現在來這裡是要告訴我你要準備怎麼對付我麼？」

  「朕若想對付你，你覺得你會活這麼久麼？」雲翊宸淡淡的開口，一臉憐憫的看著她。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殺了我的父皇，殺了我的兄長，怎麼你現在要告訴我不殺我，難道要我對你感恩戴得麼？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原諒你。」雪妃一張臉原本就蒼白無血色，此刻瞪著眼睛，雙目充血，臉頰深深凹陷，更顯得猙獰恐怖。

  「原諒？這話恐怕你還不配說罷。」雲翊宸聞言也是神色一冷。

  「是，我不配。對你這種連兄長，侄子侄女都不放過的人，還要說什麼原諒。」雪妃也是冷笑道。

  「這話你應該對你的父親和祖父去說。」雲翊宸平靜地說道，時隔多年，他此刻大仇已報，面對著雲聖雪再沒有了當初的恨意。因此這段往事說起來也平靜了。

  「你什麼意思？」雲聖雪聽得出來雲翊宸這話裡有話，挑眉問道。

  「你不知道也不怪你。只是你怎麼不好奇，這雲家江山怎麼會落在了你祖父這個異姓的皇子身上？」雲翊宸淡淡的說道。

  「自然是高祖皇帝將皇位傳給了祖父的。」雲聖雪毫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高祖皇帝當初可是還有太子的，且不說太子，就是皇子出了你祖父還有兩個，怎麼會將皇位傳給你祖父？」雲翊宸看著她冷笑的問道。

  「那是因為。。」雲聖雪想說因為祖父比他們有本事，可是這話卻沒說出口。就算是再有本是那也是異性皇子，再有太子的情況和兩個皇子的情況下，硬是將皇位傳給別人，實在有些奇怪，而且據說，當年那個太子可是極有才能的人，雖然這事在宮中被人私下議論著，可是她也是聽說過。

  「因為太子當年突然被污衊有謀逆之心，而且從太子府中搜到了巫蠱之術，高祖皇帝大怒，立即下令處置了太子。這事竟然還沒有完，太子處決之後這事竟然還沒完，高祖皇帝在太子處決之後的一個月內便一病不起了。朝中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太子陰魂不散來索命了，有人說是太子施行的巫蠱之術起了作用。這才導致高祖一病不起的。」雲翊宸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莫名的情緒，眼睛看著前方，卻不是看著雲聖雪，仿佛是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時光一樣。

  雲聖雪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仿佛有著歲月無盡的滄桑之感一般，她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不由得愣住了。

  「之後的事情順利的讓人驚訝，高祖病逝之後不久，連帶著高祖兩個皇子也是患了重病，不久便離開了人事。朝中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便是你的祖父，雖然他是異性皇子，可是畢竟也是高祖的兒子，因此在高祖辭世後不久他便登上了皇位。」雲翊宸這樣說著。

  到了這個時候雲聖雪才發現一個問題，從剛才開始，雲翊宸對她的祖父一直用的的是你祖父這三個字去稱呼，可是雲翊宸明明就是她父親的親兄弟啊。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卻是同一個父皇。

  「你發現了是不是，我怎麼不稱呼父皇呢？」雲翊宸察覺到了她的驚訝，看著說了一個讓她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過往，「因為我本就不是他的兒子，我的父親是告訴皇帝的太子，我的父親，當年就是被你的祖父害了，太子府滿門一百八十口全部無一活口。高祖皇帝當年並未下令處決太子，只是禁足，可是不到三天時間太子府一百八十口竟是服毒自盡了，當時便是說太子畏罪自殺了。當年你的父皇已然成年，這事跟他脫不了干係。你們一家殺了我的父親，叔伯，祖父，兄弟。你覺得我對你們還叫過分麼？」雲翊宸冷冷的看著雲聖雪一寸寸暗淡下來的眼睛。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誰。你們一家的骨子裡都帶著狠毒，就像是你僅僅因為自己一時喜怒便三番四次想要還傾城便能看出來，還有雲浩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