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加入籃球隊？

  「各位領導！」沈冰清語氣冰冷，一字一句道：「經過我嚴謹而科學的評估，目前的這支籃球隊，是無法完成學校既定的目標的。」

  坐在評估席上的袁可卿，神色一沉。

  蔡善也微微變色。

  而圍在兩旁的籃球一隊、二隊的隊員，不但沒有絲毫羞愧神色，反而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沈冰清看著眼前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林洛，雖然有些驚詫，卻沒有停止繼續要說的評估內容。說起來，這份報告，還要感謝眼前的林洛。沒有他的一番直擊要害的話，她也許還抱有一絲期許。

  接下來，沈冰清從人員結構、籃球理念、球星效應，以及教練團隊等各個方面，系統闡述了目前復旦校隊的困境。

  她的闡述，要比林洛昨晚點到即止的討論更深入，更系統。

  專業的術語、嚴謹的治學邏輯和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讓面不改色的林洛也微微動容。他沒想到，昨晚相談甚歡的女同學，竟已經坐到了復旦代理教練的位置上。而且還有如此了不得的籃球知識。

  她對籃球戰術的深入研究、對當下高校籃球的了解，遠高出了林洛的想像。

  

  顯然，她昨晚和林洛談話時，對自己的專業有極大的保留。林洛雖然也有著常人罕見的籃球理論，但比起更專業的沈冰清，還是有所不如。

  「倒是有些班門弄斧了！」林洛靜靜聽著沈冰清的報告，對復旦的代理教練有了新的認識。

  足足五頁的評估報告，讓教練席上體育界的精英老師們，都為之一驚。一些原本不看好沈冰清帶領復旦校隊的人，也露出敬佩神色。

  徐主任、陳組長以及校長袁良玉在內的非專業教師，在聽完沈冰清的報告後，也都對校籃目前的困境有了深刻認識。

  袁良玉聽完最後一句話，也不由皺了皺眉。

  這樣看來，復旦此次的籃球出征就真的危險了。

  如果把這個報告通報全校，勢必會引起新的輿論怒潮。到時候，這兩位才入復旦的莘莘學子，怕就真萬劫不復了。

  「沈教練！」袁良玉站起身，罕見用「教練」二字來尊稱沈冰清，慢條斯理道：「如果把籃球隊的目標再降一級，打進八強，你可有把握？」

  「校長您好！」沈冰清不卑不亢道：「其實沒做這份報告前，我還多少有些期許。但經過這個周末的系統研究、尤其是對全高三十二強的實力做了整體對比後，我沒有這個把握。可以說，復旦能否從八個分組中突圍，殺入十六強，我都不敢保證。」

  「這麼嚴峻？」袁良玉平靜的臉上，也不由泛起一絲憂慮，沉聲道：「如果是這樣，那此次的復旦，怕要經受九十年代後最強的一次衝擊了。浙大如今硬實力已經不輸復旦，很有可能藉此機，一舉超過復旦，成為國內一流大學的領頭羊。你再慎重慎重，看能否帶隊進入八強。」

  沈冰清轉過身，重新凝視著林洛，半響才一字一句道：「其實我能如此客觀公正地評估復旦校隊的實力，還得感謝一個人。」

  在萬眾矚目中，沈冰清纖纖玉手指向審判席上的林洛，言語清幽，像沐浴著陽光般說道：「要感謝這位林洛同學。不過，在昨晚的圖書館中，我並不知道他就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否則，我是不會和他聊籃球事務的。他專業的籃球知識、獨到的籃球理論，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可以說，今天的評估，有他一半的功勞！」

  哐當。

  蔡善傻眼了。

  袁可卿傻眼了。

  把林洛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校一隊二隊的球員傻眼了。

  連教練席上聆聽的老師們也都傻眼了。

  但真正有如雷擊的卻是運籌帷幄，坐看事態發展的袁良玉袁校長。

  他想笑，但貴為校長的他，在這種關鍵場合，卻必須得保持校長應有的威嚴。如果連他都捧腹大笑了，整個評估團，不都得笑得前俯後仰嗎？

  所以，他不能笑。

  他不笑，在座的老師都不敢笑。

  於是，整個畫面實在太美。所有老師都憋得非常難受。

  「哈哈哈哈……」就在所有人都繃著的時候，蔡善終於笑得前俯後仰起來，他猛拍著身旁的林洛，哈哈大笑道：「林洛，你太逗了。你把我們倆玩死了！」

  林洛白了蔡善一眼，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你不是說沈冰清丑得可以評四丑嗎？我怎麼知道這麼漂亮的美女就是沈冰清？」

  聽到林洛這句讚美，緊繃著臉的沈冰清，卻黛眉微顫，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心如玲瓏的她，這片刻功夫，自然猜出了前因後果。

  這位叫林洛的同學，連認都不認識她，怎麼會說她只能評四丑？看來，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胖子挑撥離間。

  蔡善一雙敏銳的眸子察覺出沈冰清的異樣，連忙哇哇叫道：「沈隊長，我承認，你的確漂亮。我為之前的言論道歉！可你是不是不應該公報私仇？你要知道，也許因為你的這份評估報告，我們倆不久就要轉鋪蓋走人？」

  「成長，需要代價。」沈冰清恢復如常，語氣淡然道：「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過錯而埋單。我的職責，是為復旦籃球負責。」

  「哼！」

  籃球隊的成員紛紛冷哼起來，語氣不善道：「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怎麼說話的？」耐著性子扮乖乖學生的蔡善，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要不是看在校領導在場，我真想替沈教練教訓教訓你們。你們這麼威風，倒是在籃球場上威風啊。要真有本事，就當著校領導的面放豪言說可以帶隊奪冠。」

  「……」奪冠？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敢接話。有你這麼埋汰的嗎？不說八強、不說四強，直接就說冠軍！你以為冠軍是說來的嗎？

  「啞口了？」蔡善冷冷一笑，拍著林洛的肩膀道：「要真是男人，就應該像我這位世紀好同桌一樣，敢向魯省狀元下挑戰書！他在前天當著我們全班的人要和全校第一名的張翰林一決高下。他說期末考試如果輸了，就捲鋪蓋走人。什麼是真男人，這才是真男人。你們敢嗎？你們敢拍著胸部對老師保證不拿下八強就退出校隊嗎？」

  林洛先還在嘀咕著林洛怎麼突然提賭注的事，聽到後面，才恍然大悟。

  這蔡善，還真腹黑啊。

  自己要捲鋪蓋走人，還不望算計一下籃球隊的隊員。

  不過，蔡善前半句話說到的內容，卻讓袁良玉為之動容。這位口才極佳、思維慎密，又有著非同尋常籃球見解的林洛學生，敢向魯省狀元下挑戰書？

  難道這學生真如女兒口中所說的那麼優秀？

  難啊！現在的取捨真難。袁良玉心中嘆息一聲道。

  評估報告已經出來，兩人的命運基本已經確定。

  「徐主任，既然報告已經出來了，那該如何做決斷，就由你拿主意吧。」袁良玉開口說話了，說了前半句，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此事事關兩位學生的錦繡前程，還請你三思而後行。」

  袁可卿聽到這裡，對父親投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不過，今天主持的是教務主任，卻不是他這位校長。

  徐主任自然明白袁校長的深意，但他更清楚楊副校長想要的結果。袁良玉終究要退位，楊副校長才是復旦未來幾年的掌舵人。

  徐德厚清了清嗓子道：「兩位同學，你們可對沈教練的評估有異議？」

  「沒有！」林洛和蔡善異口同聲道。

  能有異議嗎？沈冰清評估報告中的大半理論，還是林洛提供的呢。

  「好！既然沒有異議，在籃球賽沒結束前，先給兩位留學查看處分！即日起，兩位若有再犯，無需等到籃球賽結束，就可以立即開除。」徐德厚神色肅穆道。

  「慢著！」林洛出聲道：「徐主任，我對評估沒有異議，但對你的處罰有異議。」

  「有什麼異議？」徐德厚神色一變，眼神冰冷凝視著林洛道：「人是你打的，評估也沒有異議，這處罰已經從輕了，你還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林洛站起身，無視徐德厚凌厲的目光，淡淡道：「我何錯之有？顧鋒主動傷人，我被迫還手，錯在他，不在我。你作為校領導，不做深入調查，就亂下判書。可知你口中的處分，會隨著檔案，跟隨我們一輩子？我打傷人，有錯，我可以承擔醫藥費、甚至精神損失費，但處分，我不能接收！」

  「這已經不是打架的事了，你知不知道！」徐德厚冷哼一聲道：「你傷的是復旦籃球隊的核心球員。你的行為，危害到了復旦。對你的處分，不是來自於打架鬥毆，而是對復旦籃球的影響、復旦聲譽的影響。」

  「好！」林洛眸子一沉，轉頭掃了眼帶著冷笑的球員們，回過頭道：「那是不是只要我消除掉這種影響，就能取消處分。」

  「不錯！」徐德厚沉聲道。

  他不相信林洛能消除影響。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林洛深吸口氣道：「我可以加入校籃球隊，出任球隊的主力得分後衛，帶領復旦打入四強！」

  哐當。

  在場所有人再次傻眼了。

  沈冰清眸中閃過一絲驚色，也難以置信看著林洛。

  他加入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