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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阿維亞斯(2)

2024-06-18 03:13:39 作者: 暗之星靈

  所以,無論從哪一種方面來說,最適合執行調查任務的,在整個天羽部隊中,也就只有自己和湖太郎了。

  念及此處,鳥羽莉心中暗暗嘆息一聲,臉上卻是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說實話,她是很不想回去的,那個地方,對於她來說,除了悲傷和痛苦,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鳥羽莉。」耳邊傳來的,是自己弟弟似是安慰的聲音,從對於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鳥羽莉看著湖太郎,後者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安慰笑容,如女孩一般秀氣的面容上,充滿著關切的色彩。

  「鳥羽莉,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而且,我們也不是非要回到那個地方去,不是嗎?」異常溫柔的聲音,從湖太郎的嘴裡面婉婉說出,令鳥羽莉的心頭一暖。是啊,就算在失去了家族的如今,自己依舊有著湖太郎的陪伴,作為這個世界上最最親近的兩人,無論有多大的風雨,他們也會一起走下去。

  「啊,是啊。」僅僅只是對著湖太郎,鳥羽莉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點頭道:「湖太郎,不管怎麼樣,我們永遠,永遠,都會在一起的,對吧?」

  「啊,就是這樣,鳥羽莉。」湖太郎的臉上,露出了和之前相比更加溫柔的神情,點點頭,眼中滿是柔意。

  本來應該是相當美好的氣氛,然而卻是因為在兩人身邊,還多了一個人,所以在場的氣氛,立刻顯得有些尷尬了。

  「咳咳。」草織要在一邊頗有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眼中略有幾分無奈,苦笑道:「湖太郎,鳥羽莉,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說的是什麼,只是就算你們要表露溫情,也不需要在我的面前表露吧。」

  

  就算你們不覺得不好意思,但對於我來說,可是會感到很尷尬的啊。

  似是如夢初醒一般,湖太郎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有些喃喃的說道:「那個,要,原來你還在這裡啊……」

  「我不在這裡,又能去哪裡?」草織要頗有些沒好氣的說道,眼中無奈的意味更加的濃厚,不過更多的,卻是淡淡的祝福。對於像湖太郎和鳥羽莉這般的存在,能夠彼此支撐,彼此關愛,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草織要淡淡笑著,便是起身開門,朝著門外走去:「對了,陛下有什麼時間限制嗎?」

  「沒有,只需要你等到元帥大人攻下丹鳳關,最好的話是等亞述王國的首都尼尼微被攻破,那個時候你再執行你的計劃,我個人認為,會比較方便。」湖太郎淡淡說著,也是目送著草織要的離去。

  草織要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合上了房門,不急不緩的朝著外面走去。

  ……

  「不過,阿維亞斯嗎……」一邊走在寂靜無人的小道上,草織要臉上的笑容也是全然消失,轉而露出淡淡的冷意。

  鳥羽莉之前說過的話,草織要並沒有笑過就當作是過去了,而是很清楚的記了下來。如果按照鳥羽莉所說的那般,那麼阿維亞斯,他當真是連自己也一併瞞過了呢。

  「看似貪念酒色,但要說起來,整個北方區域,至少在他接手以後,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不好的事情。換句話說,他只不過是放任手下的人自行管理,挑選一些優秀的,有才幹的下屬進行工作嘍。」輕輕低語的同時,草織要臉上有事慢慢浮現出冷峻的笑意:「看起來,事情還真的是有些有趣呢。一些事情,看起來我也要好好地,重新規劃一下了。」

  草織要靜靜走在道路之上,卻並沒有留意到,在他的身後,有一條黑影一閃而逝。

  「哦,你是說,要他不知道去見了什麼人嗎?」雅法城最為華麗的一座院內,一名金髮的青年,此刻正懶懶散散的躺在坐塌之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很具備威嚴的樣子。

  「是的,主人。」在這個年輕人下方的,是一名黑衣男子,渾身上下一身黑色裝扮,令人看不清他的本來面貌。只是從外表上,以及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來判斷,便可以得知,他是一名殺手無疑。

  「只是屬下無能,不能具體聽到草織大人和那些人的交談內容。」那黑衣男子說完話後,便是深深地低下了頭,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裡,閃過一抹愧疚。

  說實話,那黑衣男子沒有跟緊草織要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為他發現,草織要所見的那兩人,比自己強上了許多。不僅如此,要不是主人下過命令,只需要在遠處觀察著草織要即可,也不必每時每刻的盯著,黑衣男子才能夠長時間的盯著草織要而不被他發現。不然,以草織要的精明,他是絕對能夠感知自己被人監視了。

  「不要緊的,反正,要他和什麼人說什麼話,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大的關係。」然而,那青年依舊是掛著懶散的笑容,臉上除了笑容之外,便再無其他的情緒。「好了,你先下去吧,還有就是,從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在暗地裡跟著要了。」

  「是,主人。」雖然不知道自家主人這般命令的原因,但黑衣男子依舊是恭敬地行了一禮,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屋內。

  「大人,老臣早就已經說過,那個草織要絕對有問題。」待黑衣人走後,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緩緩走進了屋內,他的眼中透露著精光,面對那名依舊是笑得非常開心的青年,臉上也是流露出幾分不滿的神情。

  「老師,你都聽到啦。」然而,青年依舊是笑著,稱呼那名老者為老師,只是挪了挪身子,由躺著變為坐著,對著那名老者微微笑道:「老師,就算要有問題,那麼你說,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怎麼做,那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見青年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老者的臉上,不滿的情緒更加的明顯,聲音也是冷了幾分:「阿維亞斯大人!既然你叫老臣一聲老師,那老臣也就直說了,以老臣之見,最好是將他抓起來,這樣的人,留在大人的身邊絕對不安全!」

  沒錯,那青年,正是如今雅法城的城主,整個亞述王國現今北方區域的實際掌權者——阿維亞斯。

  只是,聽著自己老師激憤的話語,阿維亞斯依舊是靜靜的笑著,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依舊是懶洋洋的說道:「老師,要他對於雅法城的治理,可是比起我親自管理起來,要好了很多啊。」

  「大人!您難道就不覺得,他的身份,他的舉動很可疑嗎!」見阿維亞斯像是絲毫沒有聽進自己的話語,老者也是有些急了,語氣也是急促了幾分。

  「恩~不就是去見一些陌生人嗎,說不定那些人是他的朋友呢,老師,你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大人!您難道真的,就一點也不覺得,他的行為很可疑嗎!?」老者是有些急了,因為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說,阿維亞斯都是淡淡笑著,除了笑,還是笑,壓根就沒偶其他什麼表情。這讓他有一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那麼老師,你說說看,要到底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呢?」阿維亞斯依舊是笑著,看著老者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示意他將心中的問題說出來。

  「大人,自夢幻帝國入侵我亞述王國開始,老臣就曾向您提議,應該先暫時放棄您與尼尼微那方的矛盾,攜手共同抵禦夢幻帝國,可是那個草織要,他確實極力的阻撓,他難道就不知道,什麼是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關於這個啊,老師你是不是有些太過大驚小怪了,畢竟,你也是知道的,建議我不要和尼尼微那方面聯手的,又不是只有要他一個。」阿維亞斯很隨意的搖了搖頭,對於老者的話語給予其淡淡的駁斥。

  「那麼大人,草織要那個傢伙最近頻繁的和您手下的一些人活動,這又怎麼說?現在,他又是不知道和什麼人進行密談,那又怎麼說?大人,請您聽老臣一句,草織要他對於您,絕對是禍害啊!」對於阿維亞斯的不以為然,老者顯得很是痛心,頗有些掏心挖肺的說道:「大人,草織要一日不除,對於你就始終是一個炸彈啊。」

  「嗯,我知道了。」終於,在聽了老者的長篇大論之後,阿維亞斯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道:「老師,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大人!」

  「老師,我始終,就算你是我的老師,但你也是我的部下吧。」阿維亞斯淡淡說著,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冷意。令老者看了,心中不由得一顫。

  「……是。」老者深深地看了阿維亞斯一眼,眼中透露著說不出的失望,最終,他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種種的嘆息一聲,拂袖而去。

  「呵呵,老師,是對我失望了吧。」看著老者離開的背影,阿維亞斯臉上那懶散的笑容,又是再一次露了出來。

  「不管是父親,還是老師,還是我身邊的人,對於我,總是給了我那麼多的負擔,那麼多的壓力呢。」阿維亞斯伸了個懶腰,低聲自喃道:「老師,我又何嘗不知道,要他是有問題的。應該說,從當初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已經感覺到,他並不普通。所以,我才會讓我的部下一直關注著他啊。」

  「只不過,老師,我所想要的,和你,和父親大人所希望的,都不一樣呢。」

  似是自白,又似是對何人所說,阿維亞斯靜靜說道:「父親他,終其一生,都是苦守著貴族主 義,不願意放棄貴族的權利,為了這個,他甚至敢於起兵謀逆,但是最後,還是兵敗身死了呢。」

  「其實,一直依靠過去的榮耀和血統,這種貴族主 義,對於國家來說,只會有壞處,而不會帶來任何的好處。父親他身為所有貴族的領袖,自然而然的,會將這一點忽略過去。」

  「而父親所希望的我,只是能夠結果他的班子,成為下一任貴族的領袖,但是,我真的是不想那樣做呢……不如說,我反倒是贊同那個愛德華的做法。」

  「貴族的特權,只會造成他們自身的墮落,我現在的領地內,除了由要管理的這座雅法城,其他地區,我可都是按照原來的管理方式,放任他們自主管理,可結果,父親,你那些貴族魚肉百姓的工作,可沒有絲毫的減少啊。」

  「仗著家事和血統,這真的,是相當的愚蠢,父親,您就算到死,只怕也不會明白吧。」

  「還有老師,唇亡齒寒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老師,您認為,我的器量,當真夠得上成為一國之王嗎?」

  「所謂的王,也只不過是人民的王,王的王冠,是由荊棘編織而成,若是由我當王的話,我所受到的,也只會是我不想接受的痛苦。」

  「但是老師,你是期望著我能夠成為領袖,成為王,可是,我卻想要知道,作為王的我,所要滿足的,究竟是誰?」

  「至少我自己,是不願意背負這麼多的負擔的,成為了王之後,您說,我又該做些什麼?」

  「連這些事情都想不透的我,不是一個昏君,又能夠是什麼呢?」

  阿維亞斯低聲自喃著,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嘲諷。這是他對於自己的嘲諷,也是他對於薩爾貢,以及剛剛那名老者,還有無數亞述王國貴族們的嘲諷。

  「老師,其實夢幻帝國的入侵,並不是一件壞事。無論時代如何變化,又有多少家族,多少政 權粉飾登場,最後的結果,都是化作過眼雲煙,人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在這片本來不屬於任何人的大地之上,畫出了一道道界限啊。」

  「所以,所謂的侵略,所謂的戰鬥,說到底,為的不過也就只是土地而已……而土地上的人,才是所有一切的真正主人。」

  「我不想做這百姓的主人,也沒有能力去做,既然這樣的話,那又為何不讓有能力的人去做呢?」

  「老師,從小到大,我就一直按照你們所期望的樣子生活著,但是你們又可曾知道,我真正期望著的,又是什麼?」

  「人們對於國家的歸屬感,或許過去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就會淡忘了吧,其實,其實,如果夢幻帝國真的能夠治理好這一大片廣闊的區域,那麼就算讓他攻打下整個亞述王國,又有什麼關係呢?」

  「國家的主體是人民,並不是你我啊,老師,只要百姓們生活的好,那麼我們,又還有什麼必要,去鬥爭呢?又或者說,僅僅只是為了守護住我們的那些個權利?可是那些權利,說到底,也是百姓給我們的啊……」

  阿維亞斯低聲嘆著氣。他是知道的,自己的這種思想,實在是太過超前,實在是太過不可理喻,所以,當過去試探性的和薩爾貢提過,並遭到他的嚴厲呵斥之後,阿維亞斯就開始裝作一副二世祖的樣子。要讓他去接受那份他絕對不願意去接受的責任,對他來說,真的是太沉重了。而且,那份責任,也並不是什麼有著強烈正義感的事情啊。

  「要,我是知道的,你的身份,並不像你所描述的那樣簡單。」停頓了片刻,阿維亞斯又是輕輕說著,臉上露出了許些溫和的笑容:「所以啊,你就儘量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讓我看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要說起來,到了現在為止,也就只有這一件事,才能令我感到有興趣啊。」

  「就算,父親他是你殺的,對於我來說,倒也無所謂了……」

  阿維亞斯低聲自喃著,若是草織要在場,聽到了這話,只怕會是震驚得無語論比吧。

  事實上,很早以前,阿維亞斯就已經是派人跟著草織要,雖然在他去獄北的那段時間內沒有派人,但在草織要設法去營救薩爾貢的時候,阿維亞斯也是派人在遠處看著他。自然,他也是得知了,自己父親的真正死因。

  「……說起來,我還真的是一個不孝子呢,父親死了,我還竟然感到高興。因為啊,這樣一來,整個北方區域,可以不用面臨著過多的戰火。」

  「要,其實你,是夢幻帝國的人吧,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想,這個北方區域,應該不會面臨著過多的戰火吧。我作為這裡現在的領主,所能夠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啊。」

  不管理由再怎麼充分,不管道理再怎麼令人信服,但這也是改變不了,阿維亞斯明明知道自己父親是被何人所害,卻又不去報仇的事實。

  如果草織要不是夢幻帝國的人,而是某個據有野心的臣子的話,或許阿維亞斯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剷除,但是,如果他是夢幻帝國的人的話,那麼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要有他在,那麼整個北方區域,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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