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創造之力

  第一擊，戒路和瑩，僅僅只是隨意的攻擊，然而即使如此，對於傑德拉，對於孔星曜他們而言，也必須得以全力抗衡。

  第二擊，隨神象喚出之後，無論是哪一方，所處的，只能是盡力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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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在孔悠依和利莎蒂婭加入進來之後，戒路的攻擊力度更加強烈了。

  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莉普拉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如果真的按『傳說中的魔導書』的記載，孔星曜，傑德拉他們，應該是獲得勝利的，就算過程並不詳細，但結果，還是獲得勝利啊。

  但是現在，莉普拉無論如何觀察，都不覺得，在這片布滿混沌的戰場，自己這方能夠獲得勝利，應該說，全滅，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難道，是因為自己將時間稍微推前了，才會導致這種結局？可是，如果按照自己才導致的預言偏差來計量，自己的計算應該沒有錯啊。輕輕嘆了口氣，莉普拉眼中閃過一絲寂寞，自己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但是，既是如此——

  「不要恐懼，不要害怕，絕對不能被他們殺掉。」莉普拉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喃喃道：「就算是這樣的自己，除卻影魔法之外，自己還是有做得到的事。」

  對，不是以梅菲斯特的身份，而是以傳說中的魔導書的身份！

  身體的機能完好，那麼——

  「傳說中的魔導書，機能啟動。」話音之間，莉普拉的左眼微微泛起類似於儀器的東西。

  近似於機器，但又與一般的棋局不同，左眼所帶的，是一層紅色的簿膜，這，便是莉普拉作為傳說中的魔導書的象徵之一，用於探測對方弱點所在的器具。

  「諸位，聽得到我的聲音嗎。」突然間，莉普拉獨有的冷漠聲音，在眾人耳中回想。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莉普拉醬？」愣愣看著半空之中的莉普拉，孔悠依驚訝道：「莉普拉醬，有什麼事嗎？」

  沒有理會孔悠依的話語，莉普拉吸了口氣，淡淡的聲音再度傳至所有人的腦海：「接下來，有我——傳說中的魔導書，莉普拉來進行指揮，諸位，沒有意見吧？」

  「你來指揮？」躲過凌厲的刀風，孔星曜一臉困惑的看著莉普拉，由她來指揮？這話是什麼意思。

  「傳說中的魔導書，能夠做到探測對方弱點。」

  「所以，你來告訴我們，這兩個傢伙的弱點在哪裡嘍？」在空中穩了穩身子，唐惜音同樣饒有興致的看向莉普拉。

  「不錯，所以大家，這樣子沒有意見吧？」

  一邊不斷釋放空間魔法來抵禦雷電和火焰雙重攻擊的傑德拉，此時也會過了頭，給了莉普拉一個極燦爛的笑容，道：「莉普拉，我相信你。」笑容中，包含的是無限的信任，以及一份淡淡的贊同。

  「魔王大人……」一時之間，莉普拉竟是將傑德拉的笑容，和她心中那個人的微笑重疊了。

  「梅爾，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印象之中，男子一臉微笑的看著女孩，臉上流露的，儘是溫馨。

  吶，你還記得嗎，過去的那段時間，就算已經過去太久太久，就算你已經全部忘記了，但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哦，同為軍隊效力的我們，最後的結果，卻是生死相隔呢。

  所以這一次，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死！

  思緒從回憶中拉過來，莉普拉淡淡道：「魔王大人，火焰和雷電雖然厲害，但是只要抓住其空隙，並不是不可克制。」

  「是這樣啊。」傑德拉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身前的瑩，換而言之，在釋放火焰和雷電的同時，也是其最為脆弱的時間點嘍。

  「孔星曜，唐惜音，利莎蒂婭，孔悠依，戒路的弱點，在於他的雙瞳之中，只要破壞他的雙瞳，以他剩下的能力，你們可以通過和海坊主一戰時相同的方式進行攻擊。」

  孔星曜點了點頭，淡笑道：「換句話說——」

  「先想辦法廢了他的魔瞳，然後再慢慢和他耗，就是這個意思吧。」

  「悠依。」

  「蒂婭姐姐，悠依知道該怎麼做。」

  「那麼。」最後發號施令的，還是孔星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孔星曜緩緩說道：「惜音，我們三個進行掩護，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那是當然的。」微微抬起手中的長劍，唐惜音沉聲道：「一擊必殺！」

  不過，這只是他們的弱點所在而已，就算知道了弱點，也不一定能夠打敗他們。

  看著信心重新豎起的眾人，莉普拉在感到一絲安慰的同時，更多的則是不安。

  戒路和瑩，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用出真正的實力呢。

  雖然使用了隨身象，雖然已經使用了太極，但是，這種力量，最多只有『形成』，連『創造』的邊緣也沒有搭上。

  「……唯一能夠期待的，就是他們不能夠用『創造』位階的能力，不然的話——」

  「但願，是自己多心了吧。」莉普拉搖了搖頭，不願再想接下來的話題。

  之所以不按預言記載的進行，其一，自己害怕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預言出錯，其二，自己害怕，真的待到『天噬』之日，戒路他們，絕對能夠發揮出創造位階的能力。那樣的話，他們的實力，就是真真正正的S級了。

  「血，血，血，吾欲飲血……」不祥的話語，從孔星曜嘴裡一一吐出，這是死之禱告，是罪惡的淵源。

  「光啊，請聚集到我的身旁……」淡淡的光輝，不管凝聚到利莎蒂婭的身邊，這是光的賜福，是古之魔法的根本。

  「漆黑之力，以我孔悠依之名命令……」稚嫩之中，卻是帶著不可置疑的命令式口吻，這是

  黑色的糜爛，是幽暗的榮光。

  「血之炮彈！」

  「聖輝照耀！」

  「漆黑之箭！」

  下一瞬間，血色的炮彈，極曜的光芒，漆黑的腐箭，同時攻向戒路。

  「惜音！」

  「我知道了！」在孔星曜三人發動攻擊的同一時刻，唐惜音藉由著這波攻勢，飛快的沖向戒路。抓住星曜他們為我製造的這一瞬機會，然後——將其消滅！

  「唔，這攻擊。」對於突然間增大許多的攻擊，戒路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情，目光轉向一邊一臉淡然的莉普拉，戒路緩緩舉起手中的砍刀，背後的隨神象也順著他的心意而動。

  莉普拉——梅菲斯特，看來你是料定了，我們不會用『創造』，所以才會讓他們進行強攻的嗎？

  ——另一邊

  「進攻時機到了！」在瑩交替揮舞出火焰和雷電的一瞬間，傑德拉將早已準備多時的魔法放出，大喝道：「接招，九重空間——無盡束縛！」

  「這傢伙！」瑩的表情一愣，隨即，極大地憤怒立刻浮現在臉上：「明明只是個惡性腫瘤，竟敢這麼囂張！」

  ——瑩，戒路——

  對於瑩和戒路而言，最為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傳至兩人的耳中，兩人同時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常世會進行通話。

  ——瑩，戒路，他已經同意，許可你們運用『創造』，讓劣等種和惡性腫瘤見識一下，真正的太極。常世淡漠的聲音之中，卻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幾分不舍，幾分難過。

  瑩有些焦急的回道：「常世，這樣一來，他——」

  「常世，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足以應付他們，不需要使用『創造』。」戒路同樣也是有些擔心的回道：「以他這種狀態，我們再使用『創造』，這絕對會對他造成相當程度的傷害的。」

  ——我也知道。常世的聲音，多少帶了幾分抱怨的色彩，但話語之中，卻是有著不容質疑的決斷。

  ——如果僅僅只是惡性腫瘤和劣等種，那邊也算了，只是如今，梅菲斯特也現身了，請務必做到一擊必殺，這也是他的要求。

  「滅盡滅相……嗎。」品味著話語中的含義，戒路苦笑道：「我知道了。」

  ——瑩，那你呢？

  「他都同意了，我還能做什麼反對？」和戒路一樣，瑩同樣也是苦笑著回應道。

  ——既然這樣，瑩，戒路，以我，代言者常世之名下令，准許你們啟用『創造』之力，將所有不利於『他』之人，一併從此間淨土之中徹底消抹。

  「滅盡滅相，在此起誓，此間無人可生存而還！」

  下一刻，瑩和戒路，嘴中同時吐出，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詞彙。

  「Briah（創造）」

  雖然聽不懂，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在那一瞬間，瑩和戒路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增強了數倍。

  「Briah？難道說，他們還能使用！？」意識到這一點，莉普拉臉色大變，對著仍然不明就已的眾人大喊道：「大家，快點躲開啊！！！」

  「罪之罪者，流離失而。」

  「雷速劍舞，相而昭之。」

  然後，戒路的隨神象，宛如惡鬼般的隨神象，將手中的大刀凌空劈下，僅僅只是凌空一批，然而——

  「啊！！！！」

  唐惜音，突然渾身上下爆裂出無數條傷口，剎那之間鮮血四濺，在鮮血洋溢的同時，他的身軀，緩緩地墜落至地面上。

  「惜——啊啊啊！！」

  還來不及為唐惜音擔憂，莫大的痛楚瞬間爬滿孔星曜全身，那是宛如惡鬼的詛咒，又像是來自地獄的叫喚一般，惡寒感，恐懼感，驚悚感，各種負面的情緒瞬間充斥在孔星曜的腦海中。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就像是眾多的怨靈在自己腦海之中呼喚著，渴求著自身的死亡，孔星曜僅僅只強撐了一小會，便徹底喪失了意識，整個人從空中筆直墜落。

  孔星曜和唐惜音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實力更弱的利莎蒂婭了，僅僅只是在戒路吟唱完畢的同時，她便被這充斥邪惡的力量徹底的擊垮，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軟軟的倒下了。

  「為什麼他們還能用創造！？如果能用的話，為什麼不一早就用！？」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莉普拉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但忽然間，她的耳邊，似乎傳來了，那個人極為痛苦的聲音。

  「唔啊啊啊！！！」

  慘痛的叫喚聲，像是在承受極為巨大的痛苦一般，聲音甚至變得扭曲，扭曲到，不像是生物所能發出的聲音。

  「原來如此。」突然間意識到了答案，莉普拉面色蒼白的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你竟然寧可傷害自己，也要消滅他。但是，你難道忘了，沒有他，就根本不可能有你嗎！」

  ——另一邊

  「呵呵。呵呵呵呵。」看著比之前還要巨大的烈焰和雷電，傑德拉不由得發出乾澀的笑容。

  「我剛剛就在想，莉普拉明明說了，你們是S級的傢伙，為什麼我還能和你纏鬥這麼久，並且絲毫不處於下風。」感受到鋪面而來的，可以融化一切的熱量，以及不斷茲茲作響的雷電，傑德拉緩緩抬起手，身前的空間慢慢地發生了扭曲：「原來，這才是你們真正的力量，這份足以焚盡一切，破壞一切的力量，這才是你的實力。」

  空間的扭曲越來越大，甚至於，傑德拉頭上都冒出絲絲汗水，然而傑德拉依舊死死注視著瑩，大聲叫道：「但是，我絕對不會就這麼被你們殺死！九重空間——連環黑洞！」

  「無用的，惡性腫瘤。」看著自己所釋放出的大招被傑德拉的黑洞緩緩吞噬，瑩的雙瞳中閃過一絲不屑，「僅憑你的空間魔法，是無法吞噬得了我的攻擊的。」

  「這種事，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啊！」第一層已經過於飽和而消失，緊接著，第二層，第三層，第四第五第六層，也因為超出其容量範圍而消失，然而即使如此，傑德拉也不曾後退。

  後退？自己又能往哪裡退？自己所要做的，只有打倒眼前的敵人，然後——活下去！

  「還沒完呢。」九重空間已經被吞噬掉七層，而瑩的火焰和雷電，卻是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傑德拉大喝道：「空間重置！疊加！」

  「這是——」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嘲諷，似感慨。沒想到，僅僅只是個惡性腫瘤，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這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嗎？

  但是——僅僅憑這種程度，是無法阻止我的。所以，在無知中死去吧，惡性腫瘤！

  「吞噬，破壞，焚盡。」嘴中輕輕吐出三個詞語，然後，傑德拉所疊加的最後兩道空間，也被雷電和火焰吞噬。

  「死吧，惡性腫瘤！」

  「啊……」聽著瑩充滿怨恨的話語，看著撲面而來的火焰和雷電，傑德拉突然間，像是喪失了力氣一般，悔恨，不甘，最終卻只化作了無力。

  看來，莉普拉的預言，也並不準確呢，不過，如果對手是這樣的人，那麼無論早晚，自己的下場都是這樣吧。只是，還連累了孔星曜他們。

  「呵呵。」火焰和雷電慢慢地迫近，然而傑德拉卻笑了，說起來，自己活到現在，朋友沒交多少，戀愛也沒談過，還沒怎麼好好享受過人生，結果就這麼窩囊的死掉了呢。

  「父親，對不起，看來我這個魔王，沒坐多久，就要被除掉了呢。」

  「……莉普拉。」腦海中最後浮現的，是莉普拉淡淡的身影，傑德拉苦笑一聲，閉上了雙眼，低喃道：「下一次，要找個好一點的主人，不要像我一樣，這麼短命啊。」

  「魔王大人——羅特斯！！！」看著已經放棄抵抗的傑德拉，莉普拉此刻，竟是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不管什麼魔導書的職責，不管什麼叛徒不叛徒的，只有他，我一定要保護好！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失去他！

  「影魔法，替換！」

  下一刻，本應被火焰和雷電吞噬而盡的傑德拉，竟是不知怎麼，出現在莉普拉的懷中，有些吃力的抱著不省人事的傑德拉，莉普拉著急的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隨即鬆了口氣道：「還好只是暈過去了，還好……」

  「梅菲斯特！」憤怒至極的聲音打斷了莉普拉的低語，瑩此刻滿是怒意的看著懷抱傑德拉的莉普拉，火焰之劍直指她的鼻尖，冷喝道：「你還敢說你不是梅菲斯特，知道那個名字的，又會影魔法的，你還敢說，你不是梅菲斯特•烏薩盧卡！」

  「……瑩。」看著怒極的瑩，莉普拉淡淡說道：「不錯，我是梅菲斯特。」

  「你還終於承認了啊，叛徒！」瑩一邊說著，火焰瞬間撲向莉普拉，然而莉普拉，僅僅只是一揚手，漆黑的陰影便將火焰吞噬掉。

  「背叛他，卻只是為了這麼一個惡性腫瘤，你到底是怎樣考慮的，梅菲斯特！」

  「你錯了，瑩。」莉普拉搖了搖頭，淡淡道：「過去，我和你們在一起，雖然說是為了他，但我為的，是沒有受到污染前的他，也就是羅特斯，現在的傑德拉。」

  輕輕撫摸著懷中人的面頰，莉普拉的臉上露出了極溫柔的神情。

  「所以，不存在什麼背叛不背叛，我從一開始，自始至終，為的都是他。」

  「原來如此，梅菲斯特。」戒路慢慢的靠到瑩的身邊，一邊安撫氣極的瑩，一邊說道：「那麼，我們就是敵人了。」

  「敵人嗎。」莉普拉苦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已經不是一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