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暗算，無奈

  虐殺，徹徹底底的虐殺。看著手下的人一個個減少。羅維原本的自信被徹底的擊碎了。他不明白，明明上次鬥毆的時候唐惜音和孔星曜被自己的人打得很慘，可才幾個月的功夫，對方實力也就好了一點點，當初打的兩人毫無還手之力的幾人自己也帶上了，可結果，卻是被兩人如同切菜瓜一樣肆意殲滅。他更不明白，明明在封魔陣內不能使用幻獸，魔法師的魔力水準也會下降很多。為什麼孔星曜看上去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一切的一切都遠超出他的掌握之中，更為令羅維感到害怕的是兩人殺人時的表情，以及手段。一擊必殺，打完即走，穿梭在人群里的唐惜音絲毫未顯劣勢，反倒像是一條進入羊群的惡狼。在他的面前，無論是實力和他相當的，還是略遜於他的，無不被他那種肅殺之勢所震懾到。更恐怖的，是他臉上始終掛著冷冰冰的表情，不管是喪失戰意的人，又或是奮力抵抗的人，皆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用雙手收割對方的生命。

  這到底是什麼招式？羅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毫無疑問，不管是誰都能一眼看出，唐惜音的優勢相當明顯，更何況，在他的身邊，還有著另一個怪物。

  和唐惜音相比，孔星曜的殺人手段顯然優雅很多，用魔法封鎖住對方的行動，將劍插入對方的胸膛。精準而又有效，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下手卻又果斷狠辣，這無疑是另一個死神，另一個死亡的寫照。

  不，不快點逃跑的話，那自己一定會死的！害怕的情緒占據了整個大腦，此時羅維早已不想讓唐惜音兩人向自己求饒，他甚至後悔，為什麼自己會特意過來找這兩個殺神的麻煩。見孔星曜和唐惜音正和自己的人纏鬥在一起，羅維不著痕跡的向後連退數步，準備溜之大吉。

  「啊拉，羅維學長，這麼急是要往哪裡去啊？」剛想起步，帶著明快笑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羅維只覺得腳下一涼，自己竟是不能移動分毫。低頭看去，自己雙腿膝蓋以下部分竟然貼著地面完全被冰結了。

  「啊！！！！！」刺骨的寒意不斷刺激著羅維的大腦，令他不由得發出了慘叫，也正是這一聲慘叫，其餘幾個苦苦支撐唐惜音攻勢的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這邊。

  老練如唐惜音，又怎會放棄這麼明顯的漏洞？右手為刃，趁對方分神之際，毫不猶豫的挨個插進對方的胸膛。

  應和著羅維的慘叫聲，更多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在一片哀嚎聲之中，孔星曜走到不能移動的羅維身邊，雙眉微皺，淡淡批評道：「羅維學長，在學院裡叫這麼大聲可不是什麼貴族的舉動。」

  一邊說著，孔星曜示意羅維看向倒在唐惜音身邊的一圈人，在羅維震驚的目光中，孔星曜遺憾地搖頭嘆道：「你看，羅維學長，正是因為你的慘叫，才導致這麼多人分神，給了惜音可趁之機，你要對這些死去的人負責哦。」

  「啊，啊。」看著依舊笑容滿面的孔星曜，羅維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什麼？明明殺了那麼多人，眼前這人依然和平時一樣，拐著淡淡的微笑。

  見羅維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孔星曜皺了皺眉，對著羅維隨手一揮亡君。

  「誒？」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樣了，羅維只覺得自己右側空蕩蕩的，聽到有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順著空虛感看向自己的右側，然後——

  「啊啊啊啊啊！手，我的右手！」有冊子肩膀處被整齊的切下，但血卻並沒有飛濺而出，斷裂的部分浮現淡淡的冰霜，顯然傷口處已經被封住。

  但傷口被封住，斷手的痛楚卻是消不掉的，切膚之痛傳遍羅維的腦海中，痛得他只想倒下暈過去，但由於腳下被固定住，別說是倒下，就是想要暈倒，也因為陣陣刺骨的寒意，是自己的神經以外的清明。

  「啊，啊••••••」許是叫的累了，才一會兒，羅維的叫聲就變為了呻吟，左手捂著傷口，臉色蒼白如紙，兩眼無神，只是茫然的看著眼前依然微笑的男子。

  見羅維無神的雙眼之中，卻又本能的帶上驚恐看著自己。孔星曜事不關己的一甩亡君，揮去劍身上的血跡，淡笑道：「事實上，只要親身經歷一下，就知道斷手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不是嗎？」

  「星曜，你玩得太過了吧。」唐惜音走到孔星曜的身邊，看著除了驚恐之外就別無他色的羅維，輕嘆道：「殺了他之後，我們還要去找安妮兒他們。所以快點動手吧。」

  「惜音，我覺得你還是先清理一下自己再說。」見唐惜音右半個身子沾滿了血跡，孔星曜皺了皺眉，輕吟道：「溫柔的水啊，聽從吾之命令，清潔吾眼前之人吧。」

  順著孔星曜的意願，水元素瞬間包裹住唐惜音的半身，一陣藍光閃過，唐惜音身上的血跡全然沒了蹤跡。

  看著明顯乾淨許多的唐惜音，孔星曜滿意的點頭道：「這樣好多了，滿身血跡的去見安妮兒，你不怕嚇壞人家？」

  「就你事多。」白了孔星曜一眼，唐惜音將視線轉向一邊的羅維，說道：「看他這樣子，你還是殺了他給他個痛快吧。」

  「急什麼，看他的樣子應該知道些什麼，不然不可能帶著一票人包圍我們。」隨手扔了一個水彈，看到羅維明顯回過神來，孔星曜淺笑道：「羅維學長，如果你乖乖和我們合作，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繞你一命哦？」

  看到羅維眼中名顯露出喜悅，但又有些猶豫的神情，孔星曜繼而說道：「當然了，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對我們來說也就把你就地解決了，然後再隨便抓一個來問話，我想羅維學長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羅維並沒有說話，他的神情很複雜，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眼前這人也會去找別人問話，可如果自己說了，對方又會依言放過自己嗎？

  「唉，看來還是要給你吃點苦頭了。」雖然羅維沉默了還不到半分鐘，但孔星曜顯然沒準備給他更多的猶豫時間，這一次，他並沒有用水彈，而是直接放了個冰錐，隨手向羅維的右腹部扔去。

  「住手！」

  正當唐惜音稍顯無趣的別過頭看風景，孔星曜思考接下來要做些什麼時，一聲嬌喝突然傳來。

  「星曜，小心點。」感到一股鬥氣向孔星曜襲去，唐惜音立刻提醒道。

  「唔，好險好險。」連忙向後退了數步，在和羅維拉開了好一段距離後，孔星曜止住腳步，一臉不悅的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和羅維中間的金髮女生，淡淡道：「你也是薩爾貢那邊的嗎？」

  出乎孔星曜的意料，那女生並沒有繼續動手，雖然看向自己這邊，但孔星曜感受得到，她看的，是自己身邊的唐惜音。

  「不，不是的。」金髮女生神色複雜的搖搖頭，繞過孔星曜，她的目光直視著唐惜音，有震驚，有懷疑，跟多的，是不可置信。

  「惜音，念在我們同學一場，我希望你能夠放過我哥哥。」想了一想，那女生還是艱澀的開口了，她知道，自己的實力絕不是唐惜音的對手，更何況唐惜音的身邊還有孔星曜，要說根據，地上的三十來具屍體就足以證明兩人的實力。

  「她是你同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生和她護著的羅維，孔星曜想了一下道：「她就是那個緹娜吧。」

  「嗯。」唐惜音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無奈道：「緹娜，不是我不放過你哥哥，而是你哥哥先動手的。」

  「但我哥哥不是已經被你那個朋友砍掉一隻右手了嗎！」緹娜的語氣有些激動，她實在忍受不了孔星曜那種貓捉耗子般的行徑，那般輕視生命，那般玩弄他人，而偏偏臉上又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再說了，哥哥帶過來的人不都被你們殺死了，你們還想怎樣！」

  「緹娜同學，聽你的口吻似乎在責怪我們的不是了。」孔星曜踏前一步道：「首先，是你哥哥挑釁在先，我們只不過正當防衛罷了，在這，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難道就只得原諒嗎？」

  說到這裡，孔星曜神情一肅，淡淡道：「勾結外人在學院內製造動亂，好用來配合薩爾貢的叛亂行徑，在你說這話之前，你先考慮一下誰是正義的！」

  「這，這。」緹娜知道，孔星曜說的都是正確的，雖然自己一直反對哥哥的做法，但羅維還是這麼做了，要說錯誤，也是羅維自作自受，再怎麼怪，也怪不到孔星曜和唐惜音身上。正向孔星曜剛剛說的，他們才是正義的。

  但是，但是。看了身後雙腿被凍住，失去一條右臂的羅維，緹娜眼中充滿了不忍。身後的那人畢竟是她的哥哥啊，不管他做了什麼，不管他平日裡有多麼囂張跋扈，至少他對自己，是真心的好。就算自己不同意哥哥的做法，哥哥也並沒有說些什麼，待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咬咬牙，緹娜看著唐惜音，語氣中略帶了一絲哀求：「惜音，求求你，放過我哥哥吧，我西瓦羅家族就這麼一根獨苗，我保證，只要你放過我哥哥的話，我一定不會讓哥哥再來找你們麻煩的。」

  獨苗？沒了的話不會再讓你父親再隨便找個女的生一個？或者你隨便找個男的入贅？孔星曜心中滿懷惡意地想著，不過他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唐惜音。照自己的想法，當然是兩個都殺掉，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呢？

  唐惜音顯然十分的猶豫，雖然和緹娜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向和費列特或是海因茨他們那樣，但這幾個月下來，他也看得出，緹娜為人爽朗，貴族架勢是有一些，但說話卻是一言九鼎，也因此，她在班級里的人緣很好，只是••••••

  思來想去，唐惜音嘆氣道：「緹娜，你走吧，我看得出，你和羅維不一樣，我不想傷害你。」

  「不行。」緹娜倔強地搖搖頭，直視著唐惜音，決然道：「要想傷害我哥哥，首先就要過我這關。」

  「緹娜••••••」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妹妹，羅維除了感動之外，心中卻又有了幾絲疑惑，奇怪的看著依舊滿臉笑容的孔星曜，羅維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過孔星曜他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薩爾恭親王弄出來的啊。

  「是嗎。」唐惜音搖了搖頭，看了身旁的孔星曜一眼，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這麼做了。

  雖然痛苦，雖然不願意，但唐惜音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麼。不是自己不相信緹娜，只是如果真按她說的做了，那風險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和孔星曜所承受得了的。

  「等一下。」正當唐惜音準備擺正姿勢動手時，孔星曜適時的插嘴道：「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惜音，你就先和緹娜比劃一下，就以十招為限，十招之後，不論輸贏，我們都放了羅維學長，你看怎樣？」

  「星曜？」唐惜音不解的看著一臉微笑的孔星曜，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緹娜同樣不解的看著孔星曜：「既然要放過我們，為什麼要提這種要求？」

  「我可沒說要放過你們哦，這些都是有前提的。」孔星曜淡笑道：「我和星曜都很忙，如果和你糾纏太久的話，就來不及去找海因茨他們了。比劃十招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可以從你哥哥嘴裡得知更多的情報，而且等你們切磋完了，緹娜同學，我希望你也能幫助我們，可以嗎？」

  「這——」緹娜猶豫了，她並不了解孔星曜，不知道孔星曜的意圖何在，但看著孔星曜真摯的雙瞳，她還是點頭道：「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我哥哥。」

  「嗯，我謹以我的名義起誓，絕不會殺害羅維。這樣可以了嗎？」

  「那好吧。」見孔星曜以自己的名義起誓，緹娜多少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羅維，和聲道：「哥哥，既然人家肯放過我們，你就把事情都告訴他吧。」

  「是啊，羅維學長，這是一筆相當划算的買賣哦。」直接穿過緹娜的身邊，來到羅維的面前，孔星曜給他施展了一個簡單的水系治療術，淡笑道：「不同意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哦。還是說你認為，緹娜同學能夠以贏得過我和惜音的夾擊？」

  死死看著一臉微笑的孔星曜，羅維亞跟看不透對方心中在想些什麼，但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只是一個圈套。可是——

  如果不同意的話，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羅維點點頭，神情十分的頹廢，低聲道：「好的，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那惜音，你就和緹娜比劃一下吧。」孔星曜滿意的笑了。

  唐惜音嘆了口氣，從地上的屍體旁撿起一把劍，淡笑道：「來吧。」

  「說起來，惜音，我記得開學時候和你說過，等到了新生大賽的時候要和你好好較量一下。」緹娜同樣持著劍上前，淡淡笑道。

  唐惜音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回事，我記得這件事當初還和星曜隨口說過。」

  「當初沒有實現的願望，沒想到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實現了呢。」緹娜笑了笑道：「你那個朋友還真是關心你啊，連你隨口說的話都記得。」

  「星曜是我最好的兄弟。」唐惜音一本正經的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緹娜，就趁著這個短暫機會，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

  「好的，那我要上了！」鬥氣運轉，劍如長虹，緹娜此時的心態非常好，既能保護自己的哥哥，又能和眼前自己欣賞的對手切磋，就在剛剛，她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是發生。

  「來得好！」唐惜音同樣也是充滿著戰意，運轉鬥氣，正面迎了上去。

  「那麼，時間緊迫，羅維學長，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比方說——為什麼我知道你是哪邊的人，以及你身後的人的計劃吧。」看著明顯變得更加緊張的羅維，孔星曜淡笑道：「放心吧，我發過誓的，我不會殺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以無意識地告訴我，學院裡到底有多少人參加了這次行動，另外，如果你知道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一下幾人的位置••••••」

  ——騙人的手段還真是高明呢。

  「亡君，如果你想要吃到美味的魂魄的話就給我在一邊看著，否則出了什麼差池我可不負責。」

  ——知道了知道了。紅色的劍身光芒稍為黯淡，亡君很是好奇，在眼前這個可憐的人發現事情的真相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其他什麼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在羅維回答問題的同時，她感受到，孔星曜不斷地在給他治療傷口，腿上的冰塊漸漸消失，這讓他相信，孔星曜剛剛的話語是真心的。

  也是呢，以自己的名義起誓，他是絕不會傷害我的。雙腿仍有些僵硬，羅維雖然臉上謙恭，但心中依然懷揣著惡意。哼！你現在不殺我，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羅維在想些什麼，孔星曜自是知道的，不過他也並不想對一個將死之人發什麼火，「這麼說的話，光系新生的班主任希洛，以及槍士系新生的班主任羅森，還有許多大貴族出身的教師都參加這次計劃，另外還有許多貴族學生也加進來了？這還真是夠亂的。」

  孔星曜皺了皺眉，要說行動的話，孔星曜認為只需教師和外來人員即可，但讓這麼多的學生參加進來，只怕是草織要臨時起意的吧。

  這傢伙，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要說大人的話，自然懂得分寸，不過換做血氣方剛而又身份高貴的學生的話，真要弄出點什麼事來，不僅是愛德華不願看見的，就連薩爾貢，只怕也會頭疼吧。

  這麼亂的氛圍，還真是孕育犯罪的天堂呢。孔星曜不用想就知道，完全解開束縛的人會遵循本能幹出些什麼事，強 奸，破壞，這可是發泄心中欲望最好的方式。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和星曜的行動也要加快點，否則就救不到海因茨他們了。

  輕輕嘆了口氣，看著仍在一邊打鬥的兩人，孔星曜估摸著，將視線轉向一臉謙卑的羅維。

  演戲演得還是不夠好啊，你心中的怨憤，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哦。孔星曜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突然靠近羅維，低喃道：「羅維學長，謝謝你的情報，既然你這麼大方，我如果不給你回點禮，似乎不太好，你說是不是？」

  一邊微笑著，手中的亡君再一次紅光大盛，孔星曜輕笑道：「已經九招了哦，你說，我該怎麼謝你呢？」

  「等，等一下。」羅維驚恐的看著孔星曜，他想往後推，但麻木的雙腳卻是怎麼也不聽使喚。癱坐在地上，羅維的聲音因害怕而顯得扭曲：「你，你不使用自己的名義起過誓的嗎，你不能殺我！」

  「我可沒打算殺你。」孔星曜雙手一攤，亡君瞬間離手，在羅維稍感放心的同時，他看見了，看見了孔星曜戲謔的笑容：「因為啊，要殺你的不是我，而是亡君哦。」

  續期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在說一件在為平常不過的事情，再吐出這話的同時，孔星曜同時轉身，開始了默吟。

  「啊，啊••••••」腹部感覺熱熱的，似是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羅維用今生的左手摸向熱量的來源處，攤開左手，手上早已被染紅。低頭看去，赤紅的長劍插入自己的腹部僅露出一小段劍身和劍柄，露出的劍身是紅的，紅的如此的耀眼，不知是結界的因素，還是自己血液的因素，亦或是這柄劍的緣故？

  臨死之際，羅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的流失，就連自己的思緒，自己的精神，也像是要被插入自己身軀的劍吸走一般。

  恍惚間，羅維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銀髮男子不知何時已轉過身，身邊凝聚著淡藍色的光輝。

  意識到對方要幹什麼，看著緹娜，羅維使出最後的力氣大喊道：「緹娜！小心身後！！！」

  「誒？」纏鬥中的兩人同事已經，紛紛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啊，啊！哥哥！！！」緹娜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明明已經答應過了，明明已經承若過了，為什麼，為什麼孔星曜還要那麼做？

  在緹娜身後的唐惜音嘆了口氣，星曜，你果然準備這麼做啊。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偷襲緹娜，唐惜音慢慢地走開了，因為他知道，孔星曜接下來要做的事。

  （森冷之冰啊，聽從吾之命令，凍結吾眼前之敵，急凍光束！）

  優美的水元素聚集在一起，散發著驚人的冷意，在一路飛去的同時，連同地面也浮現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孔星曜最強的水系魔法，也是威力最大，最為美麗的水系魔法，此刻，正伴隨著陣陣的殺意，直接穿透了緹娜的胸口。

  「啊••••••」血並沒有留下，因為傷口處早已被凍結。軟軟倒在地上，緹娜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別開視線，神情明顯有些不忍的唐惜音，艱澀的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你們必須得死。」孔星曜走了過來，毫不介意緹娜憎恨的目光，「你想說我騙了你？那就然我給你分析一下吧，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首先呢，殺掉羅維學長的不是我，而是亡君哦，所以啊，我沒有違背誓言。再來，我可沒說過，我不會殺掉你，不是嗎？」

  「其實一開始就是個謊話，什麼希望你能夠幫我們，那都是騙你的啦，要說原因？那很簡單。因為我們一定要殺掉你們兩個，如果真的和你拼的話，當然贏的一方一定是我們，可是多少也會消耗我們的體力，所以我才想出這麼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不費力的套出我想要情報，又能將自身損耗降到最低，很不錯的計劃吧。」

  話是這麼說，但孔星曜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都沒有發生變化，就連語氣，也和之前向緹娜承諾時的一樣。

  「你••••••你們••••••」緹娜還想要說些什麼，手指顫顫咧咧的指向微笑依舊的孔星曜，但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努力抬起的手，終於也失去了力氣而緩緩墜到地上。

  「其實，我也不想的。」孔星曜臉上依然笑著，只是嚴重多了幾分歉意，這微不足道的歉意，雖然像是在嘲諷，卻是孔星曜最真實的心態：「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雖然這句話不全對，但在這種時候還是成立的。因為，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的殺人方法了。」

  「••••••星曜，可以了。」一直別過頭，沉默不語的唐惜音走過來，滿是歉疚的看著緹娜，輕聲說道：「對不起，緹娜，不過剛剛的我卻是盡全力了，這就當是我對你的禮物吧。」

  「真是沒誠意的禮物呢。」孔星曜輕笑著拔出亡君，輕聲吟唱道：「森冷之冰，聽從吾之命令，化為冰晶，冰魄•針雨！」

  細小的冰針插入每一句倒在地上的屍體，就連死去的緹娜和羅維也不例外。

  「保險措施，雖然有些對不起你們，但我還是要做到完美無缺。」略帶歉意的向著屍體群致歉，孔星曜看向面有痛苦之色的唐惜音，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去，淡淡問道：「不像指責我嗎？」

  「人都死了，指責還有什麼用。」唐惜音的聲音有些哽咽：「而且，你是對的。」

  「不錯，我並沒有做錯，他們也是。」孔星曜嘆氣道：「要說錯誤，只是我們的立場不同而已，惜音，我希望你能夠記住。」

  見唐惜音沉默不語，孔星曜輕嘆道：「海因茨，雪莉和菲麗的位置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現在正和蓋塔老師在一起，不過似乎也撐不了多久，我們快去幫忙吧。」

  「那安妮兒呢？」沒有聽到安妮兒的名字，唐惜音脫口問道。

  奇怪的看了唐惜音一眼，孔星曜淡淡道：「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一邊救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