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始點

  在夢幻帝國皇宮內部皇帝住所的最深處，隱藏著一間密室。密室不是很大，但卻散發著陣陣寒氣。究其原因，是因為在密室的中央，有著一塊經鏈鎖綁住，以周圍的四根全黑石柱為固定點，浮在空中的寒冰。在這近乎透明的寒冰內，一名少女閉著眼睛安詳的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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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印少女的寒冰下方有一處鮮紅的魔法陣，而此刻，在魔法陣的中央，一個男人正痛苦的躺在上面，身下的魔法陣則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是黃天羽，夢幻帝國的皇帝此刻正痛苦的躺在魔法陣的中央，全身抽搐著，嘴中流露出痛苦的呻吟。

  疼痛成了感覺的全部。

  究竟是自身所感受到疼痛，還是疼痛這一感覺粘附於自己的身上，對於黃天羽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頭部很痛，肚子很痛，甚至於連動一根手指，呼吸一下，心臟每跳動一次，黃天羽都感受到巨大的痛楚。

  疼痛使黃天羽的臉色慘白至極，而他的意識卻十分的清晰。

  痛苦嗎？

  低沉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浮現在黃天羽意識中的是一隻醜陋的巨獸。

  住嘴！儘管知道聲音不會停歇，但黃天羽仍向著腦海中的巨獸命令道。

  很痛吧，很嫉妒吧。

  低沉而又充滿蠱惑性的聲音繼續響起，巨獸那綠色的眼睛散發著邪惡的光芒。

  你給我閉嘴！

  你很嫉妒自己的兄弟能擁有幸福，而你只能苦苦等待二十年，甚至於以犧牲自己部分未來的代價才能與所愛的人在一起吧。

  絲毫不理會黃天羽心中的吶喊，巨獸逐步向黃天羽的意識逼近。

  你很嫉妒吧，你很不甘吧。為什麼自己要為了這個國家付出那麼多，為什麼自己不能與所愛的人在一起，為什麼別人能獲得幸福而自己不能。

  逐步逼近黃天羽，巨獸眼中的綠光閃爍的更加劇烈。

  那麼就去仇恨吧，去破壞吧，仇恨這個世界的一切，破壞這個世界的一切，那樣的話你就能獲得幸福了。來，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會為你做你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所以我都叫你閉嘴了！不要靠近我！竭斯底里的怒喊並沒有阻擋巨獸的步伐，一步一步，巨獸向黃天羽的意識靠近。

  來，讓我們合體吧，這樣你所愛的人就能得救，你的痛苦也會全部消失。

  蠱惑的話語不斷響起，黃天羽的身軀抽動的更為劇烈，整個人近乎縮成一團，豆大的汗水不停的留下。

  白色的光芒突然閃現，從白光里出現的是兩柄長劍。白光散去後，兩柄長劍立刻化為人形，向魔法陣中心的黃天羽奔去。

  「君上！」「主人！」

  擔憂的聲音同時從一男一女口中吐出，離殤迅速扶起黃天羽，將他拖出魔法陣。「天，快點制止魔法陣！」

  「已經在做了！」絕天的雙手同時放在魔法陣的中心，散發出漆黑的光芒，過了一會兒，散發著紅光的魔法陣逐漸失去光芒。

  又有人來搗亂了嗎？最後迴蕩在黃天羽腦海中的是巨獸憤怒的話語。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你會同意與我合體的，否則痛苦的不僅是你，還有你所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痛楚逐漸消失，黃天羽睜開雙眼，看見的是自己的愛劍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

  「啊，離殤，絕天，你們回來啦。」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黃天羽向他們詢問道：「星曜他沒事吧？」

  「君上，您先注意一下您自己吧！」以略帶譴責的口吻，離殤向自己的主人訴說著不滿。

  「是啊，主人，要不是我和殤哥哥回來的及時，你早就已經沒命了。」一旁的絕天同樣向自己的主人抱怨道。

  看著明顯擔心自己的兩人，黃天羽略帶歉意的笑了笑，勉強直立起身子，說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們還沒告訴我星曜他有沒有事。」

  雖然對自己主人不以為意的態度有些不滿，但離殤還是忠實地回答道：「星曜他沒事，我們過去的時候剛好救到他。不過••••••」「是啊，而且小曜曜他現在可厲害了，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剛剛用血彈轟掉八岐巨蛇的一個頭呢。」見離殤還要說下去，絲毫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絕天連忙插嘴道。

  看著眼前的兩人，黃天羽笑了笑道：「是嗎，那星曜他還真是厲害。離殤，你剛剛還想說什麼？」

  瞪了一眼打斷自己話語的絕天，離殤組織完語言，略有疑惑的說道：「君上，我們碰到星曜的時候八岐巨蛇只有三個頭，而星曜說他只毀了一個。我仔細看了一下另外四個無頭的軀幹，發現那似乎是以前君上用我砍掉的。」「啊，對了主人，那條八岐巨蛇的攻擊力和以前比起來也差了許多了，我隨隨便便就把它打得逃掉了。」

  「哦？是這樣嗎？」聽完離殤和絕天的話語，黃天羽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離殤，絕天，很抱歉，接下來又要讓你們封住那頭巨獸了。」

  「為君上效力是我的職責，君上您不必道歉」「不要緊的主人，我和殤哥哥都是自願的，不用像我們道歉。」不待黃天羽回話，離殤和絕天再度化為劍型，直直插在失去光彩的魔法陣中心。

  看著自己的愛劍，黃天羽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說道「謝謝你們。」然後，他望向那那塊寒冰，以及寒冰中沉睡的少女，流露出無限愛憐的神色，輕輕說道：「再見了，雲兒，還有四年，還有四年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到那時，到那時我又可以牽著你的手，在陽光下散步了。」••••••「那個時候，我們一定能幸福的，對吧。」••••••「雲兒••••••」黃天羽輕聲念著，隱約中微微帶有一絲哽咽，飽含深情的望了一眼寒冰中的少女，悄然走出密室。

  細心將密室的門關好之後，黃天羽隨即一愣，孔羽丞站在一旁，複雜的望著自己。

  「星曜沒事。」沉默了片刻，黃天羽淡淡的說道。

  孔羽丞似是舒了一口氣，然後向密室望了一眼，道：「對不起，兄長大人，我的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黃天羽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悠依不來求我我本也打算讓離殤他們去的。你不必自責，也不要怪孩子們，畢竟星曜的出發點是好的。」

  孔羽丞皺了皺眉，輕輕嘆息一聲，道「我也知道，只是兄長大人，你的身體••••••」

  意識到孔羽丞接下來的話語，黃天羽微微點頭道：「我還撐得住，反正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猶豫了一下，孔羽丞問道：「那她呢？」

  明白孔羽丞所指的她是誰，黃天羽說道：「她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個嬰兒一樣可愛呢。」

  「兄長大人••••••」看著黃天羽恍惚的神情，孔羽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看著孔羽丞欲言又止樣子的，黃天羽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要緊的，畢竟十六年都熬下來了，還有四年不算什麼。對了，羽丞，你有查到『它』是什麼了嗎？」

  臉上閃過一絲愧意，孔羽丞低頭說道：「抱歉，兄長大人，根據兄長大人的描述我已經查過所有有關魔獸，幻獸的資料，但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與『它』對應的。根據我的估計，我想『它』有可能因為『秘法』的緣故誕生的。」

  「高次元生物嗎。」輕嘆一口氣，黃天羽向前走去，說道：「先不管這個，羽丞，按照離殤他們的匯報，八岐巨蛇的力量減弱了，看來我們的天然屏障再過不久就要失去作用了。」

  「力量減弱了？」孔羽丞的臉上盡顯驚訝的神情，說道：「它不是具有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嗎，按理說我們在重創它的傷養了這麼久應該早就好了。怎麼會減弱了？」

  「離殤說當年我砍下的的四個頭並沒有重新復原，按照我的估計如果它受到決定性傷害就不能自我修復。」看著孔羽丞若有所思的表情，黃天羽繼續說道：「換句話說，八岐巨蛇每減少一個頭，自身能力就減少一分，我想也因為這個，星曜能與它抗衡並且沒有被它吃掉吧。」

  「話雖這麼說，但如果八岐巨蛇的能力減弱，那麼我們就不得不多在哈齊爾沙漠地區增派駐軍了。」聽著孔羽丞明顯憂慮的話語，黃天羽卻絲毫不緊張，他說道：「所以我們的行動得加快了，羽丞，這次等到星曜回來我打算吧那個任務交給他和惜音。」

  「兄長大人，真的要這樣做嗎，是不是太早了點，萬一星曜和惜音失敗了••••••」打斷孔羽丞的意見，黃天羽說道：「他們現在應該有這個能力了，就當作是一次試煉吧。而且就算他們失敗了我還有其他方案。」眼中流露出強烈的自信，黃天羽對孔羽丞說道：「羽丞，你先回去把星曜的消息告知悠依和麗絲羅堤吧，我現在去找天行和幽音，說完後和麗絲羅堤一起到我房裡來一起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

  皇宮夜晚的景色很迷人，不過孔悠依卻沒有心情欣賞，少女在家裡的廳堂里坐立不安，緊張的望著門外。而在廳堂的主位上，另一位有著一頭白髮，與孔悠依差不多身高的女性則神情輕鬆的看著手上的書本。

  「媽媽！你怎麼這麼悠閒，哥哥現在可是經歷很大的危險啊！」看到自己母親神色冷靜，好似一點也不擔心兒子的安慰，孔悠依忍不住向麗絲羅堤埋怨道。「悠依，你都去找兄長大人鬧過了，而且兄長大人也通過空間魔法陣直接將離殤和絕天傳送到哈齊爾沙漠去找星曜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放下手中的書本，麗絲羅堤向自己女兒失態的行為表示不滿。

  「可是萬一哥哥他，哥哥他••••••」一想到孔星曜不能回來，孔悠依的眼裡頓時含滿了淚水，「都是我不好，說自己喜歡沙漠玫瑰，害的哥哥遇到危險。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還得。嗚嗚••••••」

  離開座位，麗絲羅堤走向不斷自責的女兒，輕輕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肩膀，雙手輕拍孔悠依的後背安慰道：「悠依乖，不要亂想了。你的哥哥可是很厲害的，他不是你最喜歡的人嗎，你要對他有信心，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媽媽你不擔心哥哥嗎？」止住自己的眼淚，孔悠依望向自己的母親。「當然擔心啊，不過我相信星曜一定會克服困難的，所以悠依也對你的哥哥拿出點信心，不要再哭鼻子了哦。」

  「星曜他沒事。」優雅的男聲從門外傳來，孔羽丞走入廳堂，注視著孔悠依聽到自己話語後望向自己的雙眼道：「離殤和絕天剛剛回來，星曜他現在很好，過幾天就能回來。悠依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爸爸，哥哥真的沒有事？」離開母親的懷抱，孔悠依仔細凝視著孔羽丞的雙眼，想要確定話語的真實性。「當然是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對著女兒懷疑的目光，孔羽丞報之以微笑。

  「哥哥真的沒有事，真的沒有事，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嗚嗚嗚••••••」確認消息的可信度後，孔悠依一度止住的淚水因欣喜再度落下。

  「好了，悠依，別哭了，不是都沒事了嗎，你應該感到高興啊，時間也不早了，快點回去睡覺吧。」看到孔羽丞對自己示意，麗絲羅堤笑著拍拍孔悠依的背部。「嗯！那我先回去睡覺了，晚安，爸爸媽媽。」留有淚水的臉上綻開笑容，孔悠依開心的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悠依真的很喜歡星曜呢。」看著女兒的背影，麗絲羅堤意味聲長的看著孔羽丞說道。

  「有什麼不好嗎？」

  「這倒不是，只是覺得星曜就像是悠依天空里的太陽一樣呢。這和我們很像，不是嗎？」

  帶著小惡魔般的微笑，麗絲羅堤望著自己有些臉紅的丈夫說道：「把我留下來有什麼事？難道是進行晚間約會？」

  乾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看到孔悠依走進房間，孔羽丞臉上帶著一絲歉意：「不是約會，是去開會。」

  「是嗎。」收起玩笑般的話語，麗絲羅堤的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問道：「要開始了麼？」

  「啊，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