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處嘶吼
2024-06-18 02:24:52
作者: 神御
「你......你......」青衫少年轉頭瞪向聶風,卻又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少年見他還敢瞪聶風,急忙一巴掌拍過去:「趕緊走啊,你想死在這嗎?」
說完和另外三名少年抬著陳昊天,迅速撤離,青衫少年也急忙追了上去。
聶風冷眼看著他們離去,對著這些還未及冠的少年,他還是下不了手,至於那叫『陳昊天』的男子,那強烈的殺意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他吧,看樣子他之前也並不認識自己,一聽到自己是聶家堡的聶風,殺意就表露無疑,先是劉行彥,再是這個陳昊天,難不成他無意中已經招惹了不少殺身之禍?
甩了甩頭,聶風將這些想不明白的困惑暫拋腦後,俯身繼續收拾起黑虎的殘骸。
用『烏匕』將一條粗壯的虎腿割下來,取出『冰水母杯』,將火玄力注入,只見空無一物的杯中慢慢生成一層水汽,水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滿了。
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手中血淋淋的虎腿,這會兒的聶風十分慶幸四叔買對了這個寶貝,烈陽山脈中,水源確實比較難找,地圖上有標註的那條河流附近,卻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聶風將方才陳昊天撞斷的樹枝拖過來,搭了個簡易的燒烤架,生起火,開始燒烤虎腿,時不時用木玄力加大一下火勢,待烤架上的肉有些焦黃後,聶風又取出一個個小小的瓶罐,鹽、花椒、孜然、香料,慢慢撒上去,香味迅速瀰漫開來。
這些裝備都是聶長青千叮嚀萬囑咐聶風,必須帶進叢林的生活必需品,聶風都有些懷疑聶長青當時是來這野外度假的還是來探險的。
吃飽喝足後,聶風稍微收拾了一下凌亂的現場,便在附近尋找自己晚上的休憩地,三階的凶獸,一般都會有自己的領域範圍,其它凶獸不會冒然侵入,這一片的黑虎已經成了聶風的腹中食,一時之間倒成了安全領域,聶風也是因此才敢大大咧咧地在此燒烤。
在附近找到一棵三人合抱的巨大攀天松,聶風如猿猴般迅速攀爬上去,爬到二十多米高,在一根粗壯的枝幹上停了下來。
手抱長劍,背倚樹幹,聶風靜靜地等待著夜幕降臨。
深山中的夜晚,來得比較早,當最後一絲落日餘暉在樹尖消散時,叢林迅速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四周一片死的寂靜。
聶風的精神不由高度集中起來,在烈陽山脈中,萬物俱靜的夜晚才是最可怕的,一旦夜幕降臨,連那些低階凶獸都不見出沒。通常進山獵獸的探險者一到了傍晚,都會自覺地退到山脈邊緣地帶休息過夜,敢在稍微深入些的山林中過夜,除非有過強的實力,或是大型的探險隊。
像聶風這樣,武徒八重便敢在三階凶獸的地帶過夜,是絕無僅有的。但聶風憑藉的就是自己過人的敏捷身手,和對四周動靜超強的感知力,這兩項平日裡無甚大作用的過人才能,幫助他在這危機重重、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山中避開一次又一次的致命危險。
即便如此,此刻的聶風還是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心神不敢有半分鬆懈,據他的經驗,到了夜晚,處於高處能避免很多危險,於是他都是有多高爬多高,但也懂得適可而止,因為烈陽山脈中的凶獸,除了水裡游的,地上走的,還有天上飛的。
上一次,聶風找來歇息的枝幹,好死不死就在一隻禿鷲的老窩旁邊,還好只是一隻二階凶獸,被聶風一劍釘死在樹幹上,但聶風卻也嚇出一身冷汗,若不是過人的感知度覺察到異響,估計睡夢中就莫名其妙死去了。
如雕塑般靜坐在枝幹上的聶風,右手突然迅如閃電般伸出,沒入頭頂一片茂密的綠葉當中,緩緩放下時,拇指和食指間緊緊捏著一條白蛇的三寸蛇頭,手中玄力一震,將這條白蛇皮下的腦部整個震碎,修長的蛇身無力下垂著。
聶風輕輕地將蛇屍繞在枝幹上,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像這種爬行類動物,夜間休息時聶風也是時常遇到的。
萬物俱靜的烈陽山脈,在黑夜中遠遠望去,就像一隻可怕的巨大凶獸,張大著猙獰的血盆大口,靜待著獵物的到來。
夜空上繁星璀璨,星月交相輝映,連綿的山脈卻是一片深沉的黑色,半寐中的聶風被驀然驚醒,迅速在枝幹上站起,半蹲著身子,沉靜了半刻後,又順著樹幹快速向上爬去。
聶風挑選的這棵攀天松,足足有六七十米高,直直地指向蒼穹。
如猿猴般迅速攀爬到最頂部,聶風發現站在這枝頭,簡直可以俯瞰到這座山頭的全貌,一望無際的山脈上,一道道黑影不時飛過,聶風伏低了身子,隱匿在叢葉當中,靜靜感受著剛才聽到的動響。
「嗚嗚……」
高空呼呼直嘯的風聲,時不時傳來幾聲悽厲的嘶吼聲,聶風緊緊盯著烈陽山脈深處的山林,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悽厲的凶獸嘶喊聲,便讓他體內的玄力一陣紊亂,若是真正遇上了,怕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青陽城,陳家府邸,主屋內,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去烈陽山脈探險,怎麼會扯上聶家堡的小子,快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陳家家主陳昇裕一臉焦急和憤怒,自己的寶貝兒子,帶著幾個本家子弟去烈陽山脈探險,沒想到回來之時去了半條命,胸前那道猙獰的傷口,大夫說再深入半分就當場沒命了。
跪在底下的四個青年,均是一臉青白,回想起當日情景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若不是陳昊天及時用手中寶劍擋了一下,怕是早已命喪當場,他們四人將陳昊天抬離聶風視線後,趕忙餵了他一顆價值五十萬金幣的保命金丹,吊住一口氣,又用上好的金創藥止住了血,不然怕是未出烈陽山脈,陳昊天就會傷重而亡。
他們已經記不起當初是如何走出烈陽山脈,也虧得他們運氣好,一路上沒遇到高階凶獸,否則他們五人,怕是永遠走不出這個山脈了。
四名陳家子弟,你一言我一句的,哆哆嗦嗦地將當日的事情講了個大概:
「......那匹黑虎被昊天堂兄重傷了後逃竄了,我們一路追捕過去,卻晚到了一步,被聶家堡的那個聶風撿了個便宜,被我們認出來以後,他二話不說,便對我們出手......」
「砰!」陳昇裕狠狠地摔掉手中的茶杯,「好你個聶風!怪不得我和劉王兩家派出的殺手,在青松嶺上埋伏了那麼久都沒消息,原來早已離開了聶家堡,竟敢重傷我兒!」
摸了摸陳昊天隨身攜帶的寶劍,上面有著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那把威力無窮的大刀,恐怕就是聶家堡的傳世珍寶,『狂瀾刀』,這可是青陽城內唯一一件黃階初品法寶!聶鳳先那個老頭,還真是下了血本!」
臉上帶著一絲貪婪和殘忍,陳昇裕轉身囑咐道:「來人,通知劉家主和王家主來此一聚,說有要事相商。」
當晚,六名身披黑色風衣的武修者,在夜色的掩護下匆匆出了城。
清晨,一抹陽光直直地打在聶風臉上,一個月的深山野林生活,讓少年的臉頰脫去了僅剩的幾分稚嫩,多了幾分剛毅,許久不見陽光的膚色極白,但卻不顯得蒼白無力,而是一種如新生般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嫩白,與那剛毅冷峻的臉龐形成強烈的對比,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吸引人的魅力。
聶風睜開眼,活動了一下筋骨,旁邊的枝椏上,纏繞著幾條蛇屍……
自從那夜聽到深山中的異獸嘶吼後,聶風便打定主意不再深入,直接在這棵攀天松上安了窩,這幾天他都只是在附近這一帶活動。
從三十多米高的枝幹上,一節一節往下跳,落地站定後,聶風迅速在四周探測了一番,確定沒有高階凶獸的痕跡,便在空地上開始練起了刀法,一米多長的大刀直舞得獵獵作響。
這把『狂瀾』並沒有固定的刀法可修煉,聶風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感覺隨意舞動,並將『厲風掌』的施展套路加入其中,慢慢地也像那麼一回事。
一整套刀法舞畢,聶風體內熱血沸騰,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處於興奮狀態,體內的沉寂了一夜的玄力也蠢蠢欲動。
聶風深深地吐納了一番,直接將『狂瀾』插在身前的地上,身體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站立,雙目緊閉,體內的四種功法緩緩運轉起來,一縷縷天地玄氣順著毛孔絲絲侵入聶風體內,在每一條經脈中緩緩流過,最後匯聚于丹海中。
在這危機四重的深林當中,聶風自然不敢毫無顧忌地打坐修煉玄氣,一番探索後,他發現用獸皮上的煉體功法姿勢入定,同時運轉體內的武修的功法,玄力增長速度雖然沒有以往快,但如此修煉卻能讓他在感覺到周圍有異樣時,迅速從入定狀態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