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外出潛修

  西區小院中，聶風盤膝坐在床榻上，雙手結印置於膝蓋，雙目緊閉，此時的他正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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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子，他的修煉速度進展太快了，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以致他自己也忽略了許多細節。譬如，他對周圍一切的敏感度，比以前增強了數倍不止，而這並不是幾度進階帶來的變化，即便是幾位武者的叔伯，他們也沒有如此高的敏感度。

  因此，當日的成人禮上，離觀禮台許遠的他，可以一字不漏將觀客的話聽在耳里，一開始他以為這是武八重徒帶來的身體變化，但後來一想卻覺得不對勁，若是他都聽得見，那觀禮台上的聶家長輩，不可能聽不見劉家私底下的黑話，若他們知道劉家想要趁機廢掉聶家新崛起的天才，不當場發飆才怪。

  回憶起當天的情景，聶風在台下十分無聊，又對觀禮台上的眾位外來者頗為好奇，心神不經意間全牽掛於此，漸漸地，那邊的一言一語慢慢清晰起來，連觀客端落茶杯，抿茶，側身的微細聲音也清晰得如在耳際。

  就如此刻，只要他將心神收斂，凝聚於身外，便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小院中的風吹草動，連土壤之下一顆幼芽破土而出的聲音都捕捉得到，而小院東側數十丈之外，兩名僕從在打掃院落……

  這奇異的變化，聶風相信與體內的灰色漩渦有關，這個由『化龍訣』修鍊形成的灰色漩渦，從目前看來像是起了一個，類似於調和劑般的作用，但聶風知道，它的作用絕不僅限於此。

  心神一動，注意力全部凝聚於在丹海的灰色漩渦當中，沒有刻意去催動，而是靜悄悄地觀察著。不在運功狀態的灰色漩渦，猶如一幅靜止地畫面，在外圍那絢麗的四種屬性玄氣的，交相輝映下，灰色漩渦顯得極為平淡無奇。

  但聶風知道，若不是這個不起眼的灰色漩渦存在，自己的丹田恐怕早已亂成一鍋粥了，搞不好還會爆體而亡。

  心神靜靜『觀察』了一番，聶風發現灰色漩渦並非真正的靜止不動，一縷縷淡淡的如輕煙般，微不可見的灰色玄氣，緩緩從灰色漩渦抽離開來，在丹海中轉了一圈後，又往奇經八脈輕飄飄蕩去。

  聶風心神跟緊這一縷輕煙，慢悠悠地在經脈中遊動，每一條經脈，甚至於每一個細胞，都在聶風的腦海里無限放大，灰色輕煙所經之處，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像是被賦予新的生命力般，聶風能感受到它們的內部正在迅速分解，重新組合。

  他的身體，在『化龍訣』的作用下，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不僅對四周的感知力大大提高了，身軀的每一處更是歷經了前所未有的革新。

  聶風沉浸於這奇妙的感覺當中，他的心神，仿佛已經融入了那一縷灰色輕煙當中，共同參與了身體改造的重大工程，待那縷灰色輕煙在身體遊走一番，再次回到丹海時，已經淡薄得幾若無物般。

  「這簡直太神奇了，化龍化龍，這部『萬象真經』的第一段口訣，『化龍訣』，恐怕只是這部功法入門的第一步。」

  聶風不由有些激動，當日許下的誓言，在他人看來，難免有些誇大，大家更多的只是震驚於他的決心與改變，至於誓言內容，大家只當做小孩子一時的豪言壯語，無人當真。

  但對聶風來說，這是自己的承諾，一個男人的承諾，既已說出口，就必須辦到，若是沒有青松嶺上的奇遇，他斷然不會如此大言不慚。但現在，憑藉意識海中的灰色桃核，聶風相信自己有能力辦到，『萬象真經』，絕對是不亞於祖地秘法的存在。

  第一層心訣『化龍訣』，便已讓他的身體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更是解決了困擾他五年的修煉壁壘，那之後呢，這部『萬象真經』會引領他通往何處？

  有些呆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聶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黑色的雙眸漸漸恢復清明。

  「聶家祖地！」

  嘴裡慢慢咀嚼這四個字，聶風頓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在封東城之時，聶風同當地人打聽過聶家祖地的消息。聶家，雖然駐紮在封東城城郊，但地位卻凌駕於之上，聶家一族傳承已久，歷史悠久，人丁興旺，世代人才輩出，若不是太注重族規，固守門內，極少吸納外姓人才，聶家的成就遠不止今天如此。

  聶家祖地現如今的護族太上長老聶皇欽，是封東城內唯一的一名武王，聶家便是憑此穩坐封東城第一把交椅，即使是官府之人，遇到聶家人也是禮讓三分。

  武王，在大燕國內，是何其強大的存在，對青陽城這樣一個邊陲小城來說，更是無法觸及的存在，但於聶風看來，確是不足畏懼，武尊他都見過了，何況還有兩個武王死在他的手上，聶家縱然強大，卻不是不可超越的。

  但是聶家祖地和聶家堡的差距，卻是極大的，無論是修煉武道的功法武技，還是各種靈丹妙藥，又或者是名師指點，聶家堡都是遠遠追不上的，這也是聶鳳先為何執著於要聶風回歸祖地修煉。

  青陽城的資源，大大限制了聶風的成長，若在資源豐富，歷史悠久的聶家祖地，聶風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這些差距，我會一點一滴，慢慢追回來。」聶風打定主意，要想快速成長，最直接了當的方法莫過於實戰。

  離開西區小院，聶風直接向族長聶鳳先居住的竹林走去，以前的他，是絕不可能直接出入族長的居住地的，但是現在，他可以自由出入聶家堡任何一處地方，『聚氣散』等靈藥只要他需要，族人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滿足他 。

  「族長爺爺！大伯！」

  聶風一進門，就看到聶鳳先和聶長動，兩人正在大廳商討事情，自祖地回來後，聶家堡的長輩們就一直處於一種低落的情緒當中，此去是這番結果，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們才能徹底從這次打擊中恢復過來。

  「風兒，你來了。」蒼老許多的聶鳳先站起身老，雙眸中多了分神采，聶風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主要他能達到武師境界，聶家祖地肯定會敞開大門，迎接他們回歸。

  向兩位長輩行了一禮之後，聶風單槍直入地說道：「族長爺爺，大伯，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說吧。」

  「我想離開聶家堡一段時間，進烈陽山脈潛修，將修為提升到武者境界，然後再參加學院的招收。」

  參加學院的招收，對於聶風來說的確是最好的去處，無法回歸祖地，學院豐富的資源和導師或許是更好的選擇，青陽城每年能被學院所招收的年輕人也是寥寥無幾的，但是，

  「烈陽山脈？」聶鳳先和聶長動相視一眼，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沒錯，烈陽山脈上有不少凶獸出沒，我想去那歷練一番，在聶家堡中太缺乏實戰了，光是鍛鍊玄力修為也只是空架子。」聶風堅定地說道。

  聶鳳先沉吟了半響，「你有這種想法很好，在危險中的實戰最能幫助一個人成長，但是，你才武徒八重，也缺乏實戰技巧，烈陽山脈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了，你是我們這一輩的希望，斷不能出什麼意外。」

  「沒錯，風兒，烈陽山脈中，有不少凶獸堪比武者甚至是武師，你雖已經武徒八重，但仔細推算起來，你突破五重也才幾個月，各方面的基礎都還需鞏固一番，你還是先在堡中修煉一下武技，磨練一下你的玄力。」聶長動也一臉嚴肅地說道。

  聶風無奈地在心中暗嘆，自己那變態的進階速度，始終給人虛而不實的錯覺，即便自己已經在成人禮的競技台上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一掌將劉行彥擊下台，大多人還是覺得是劉行彥的大意所致，恐怕連聶家堡的人也是這樣潛意識認為的。

  「族長爺爺，烈陽山脈的兇險我很清楚，我不會深入的，至多也就是在邊緣處，找一些一二階的凶獸練練手，即便遇上高階的凶獸，我也絕對不會逞強應戰，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

  聶風一口氣說完，隨即又看向聶長動，「大伯，你說的那些堪比武者、武師的凶獸，都是在烈陽山脈深處出沒的。雖然我沒去過，但關於烈陽山脈的獵獸雜文我還是看了不少的，您不用拿這些嚇唬我。」

  聶長動乾咳了一身，目光四處漂移，「自記載以來，無數武道修煉者進入烈陽山脈探險，至今都無人能窺其四五分真貌，據說其深處還有妖獸的出沒，大伯所說，並無誇大。」

  「這些我都明白，我會把握分寸的，至於武技，我便是想通過實戰來磨練武技，將其融入實戰當中。」

  聶風說著，丹海中的玄氣隨心而起，聚於右手，對著幾十步開外的花瓶一掌擊去。

  「嘭！」

  半人多高的百鳥花瓶應聲而碎。

  廳中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怔住，雙目之間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