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破神（中）

  紅，觸目驚心的紅！只聽得『噗』的一聲，一抹鮮血噴涌而出，是誰的血？是黃狗，還是卓平凡的血？

  容許作者先賣個關子，將目光跟隨血海而去，血海獨自遠離戰場，四周尋找，不論他的目標是什麼，現在似乎已經有所發現。他此刻正站在一所禪舍之外，陣陣刺骨寒氣由門內滲出，寒氣凝化成屢屢蒼青色的白氣。

  抬頭一看那蟬舍，只見上面用血紅色的大字書寫著『降魔』二字，這何意？其實這說起來有段故事，根據古書『刀經』所記載，千年前，代表正義的劍神手執『降魔』，與邪惡化身，手執『破神』的刀魔，決生死勝負與少林寺內。這一戰結果無人得知，成為一段迷也似的傳說。

  長久以來，人們都相信『破神』是戰敗者，因此劍道得以稱皇。只有這兒重門深鎖，殺氣超凡，莫非內里竟然與那神話有關？『破神』與『降魔』這兩柄絕世神兵，是否真的存在世上？

  穿過禪房，內里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洞窟，佛祖金像聳立正中，只見四外洞壁以及佛像身上，刻畫了不下萬千道刀劍痕跡，仿佛令人血液也要冷卻。

  血海不禁暗呼，這傳說果然是真的！

  四壁刻痕似是錯中複雜，但在血海嚴重，分明就是無數刀式劍招，隱隱帶有干戈未熄的交鋒之意。

  「哈哈哈，這些全是劍神刀魔的蓋世絕技！唯有我血海才看得透呀！」一個深逐、如海的武學寶庫就在眼前，血海潛神定意，打坐地上細意參詳，只覺無一招不奇、不絕，全是人類未曾想及的武道境界！

  刀式劍招竟似在眼前活現，化作實質互攻，鳴響嗆然，血海看得心頭狂喜，應急不暇。這種重演的決戰甚妙深奧，血海能懂的不及一半，心中喜愁交加，神色越見異樣。血海陷入無邊苦思，隨戰況而心跳神馳，血脈逐漸失控，澎湃亂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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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血海的左胸忽地破開了一尺長的劍傷，是神兵顯靈了？

  少林寺一處高塔內霓虹人首領東條研三看著塔外廝殺成一團的中原武林人士大喜道：「殺得好！愚昧的天朝人，死不足惜呀！嘿嘿。「

  那五行術士向東條研三附和道：「主公神機妙算，天朝狗們氣數已盡了！」

  「能夠覆滅少林及各大門派幫會，清除對抗我打和勢力，天皇必定有獎賞！」東條研三看著塔外的火，仿佛看到了霓虹的撅起。

  這是那五行術士中的小隊長，卻道：「屬下擔心，有血海、卓平凡這兩個絕頂高手在此，怕鋼男和黃狗未必保護得了賻儀。」

  「不用心急，就任由天朝狗們互相殘殺好了！賻儀的生死，根本由本座隨心操縱。還是靜看好戲，坐收漁人之利吧！」東條研三好惡毒的計謀，好陰險的把戲！

  反觀卓平凡沖入黃狗織起的劍網，指勁疾風般急戳，黃狗慘叫著飛退。看得賻儀不由得著急喊了起來，「糟啦！黃狗受傷了，他似乎打不過卓平凡？」

  朋友被懷疑，鋼男撇嘴頂撞了回去，「打架當然會受傷啦！不會傷的話，我早就上去幫手啦，一點見識都沒有的笨蛋，閉嘴！」

  陽一也附和鋼男道：「咱們鋼大哥見慣大場面，說的話最有道理。反倒你啥都不知道，以前怎麼做皇帝的？」

  樓頂上，兩人互拼分開後，只見卓平凡手臂上滿布劍痕，鮮血淋漓，而黃狗頸脖大動脈也遭對方指勁所傷，暗淤一片，血流未止。大動脈乃關聯全身氣血運行之處，非同小可，黃狗連忙運功催勁，運指如飛，連封手上多處穴道，暫延傷勢。

  卓平凡卻已掠來，他想乘著黃狗單臂應戰，儘快除掉。他的殺意既起，人如離弦之箭爆射半空，朝黃狗疾撲過去。只見他雙手伸前併攏，如箭頭般直轟向黃狗，黃狗應變極快，劍交左手，當即舞起一片光幕護身，劍風倒卷，齊向一焦點聚去，以攻對攻，竟使出鋼男家傳的風流劍法之清風滿袖來。

  清風滿袖結集激射，厲嘯過處，卓平凡打出的萬箭穿心全被撞散爆碎，而黃狗的劍勁仍未平息，直搗卓平凡胸前要害！

  卓平凡卻不慌不忙，凝神斂氣竟以真氣虛空形成一個護盾來，剛好將劍勁抵擋住了。他的真氣提升中，護盾也跟著膨脹增大，卓平凡人在盾後，妖嬌飛舞而來，攻勢越見莫測高深。

  黃狗心道他的護身氣勁好生強韌，必須集中力量一擊破之才行！

  卓平凡也暗想，黃狗這小子真乃武學奇才！不知道還有什麼新招？無謂再纏鬥下去……

  黃狗決心全力一拼，怒喝一聲，內勁如潮水般灌入劍上，末端花火迸閃，仿佛火箭儲勢待發，正是曾經逼退鋼男的，雷神箭陣！

  只見黃狗的長劍火箭也似的破空飛出，並不分化成陣，只是單一重點出擊，勢道更是猛惡無匹！

  「臭小子發狂麼？看老子破你！」卓平凡雙手一搓一揚之際，內勁接著轟發，化成十八般兵器漫天飛舞，齊罩在雷神箭上，阻止其勢，在卓平凡虛空御勁下，方向立時被更改，倒折回射黃狗。

  黃狗見狀不禁大罵道：「孽劍！你竟然敢射我是吧？」這……這什麼狀況？無形有質的劍氣竟然能當寵物般使喚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黃狗的責罵聲中，劍氣在黃狗的面前飄落，火氣全消，俯伏於黃狗腳下，似是懼怕主人的威儀。

  「氣死我了，沒卵用，去死吧！」黃狗失態地將那劍氣給踩碎了。

  看得卓平凡不禁冷汗淋漓，不禁嘆道這小子不簡單吶！照這樣打下去，千招過外也未必贏得了他，那麼不如先解決賻儀再說！

  主意既定，卓平凡當即一個轉身飛掠向塔內，奔著賻儀而去，黃狗砍卓平凡居然與自己的決鬥中開溜，當即罵道：「別走！臨陣退縮呀？撲街無眉佬！」

  「他……衝過來了，怎麼辦？」賻儀嚇得躲在鋼男的身後，鋼男卻奇怪那卓平凡怎會這麼蠢，放棄單打獨鬥，竟不怕遭受圍毆？這其中必定有古怪！

  「黃狗！小心中計！」鋼男看著黃狗急追到卓平凡身後時，想起了一個可能，當即提醒道。

  話說黃狗從後急追，卓平凡的背脊近在咫尺之際，眼前忽地一黑，一個大鐵錘當頭打來，已然閃避不及了！特麼的好一招回馬槍！

  卓平凡竟然以頭做錘，猛然轟中黃狗，這表面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但卓平凡以氣凝身，舉手投足便變成殺人兵器，端的是神妙非凡！

  清脆的碎骨聲，連激疼的慘叫也掩蓋不住，黃狗的頭骨……暫且不表，看血海進入少林秘洞，發現昔年劍神、刀魔的戰場所在，逐潛心專研石壁上刀痕劍跡。正苦思無計破其劍招時，左胸忽地虛空被拖開一道傷口！他連忙收拾亂馬奔騰般的心神思緒，感應一失，四外立時回復平靜。

  這純是靈感形上的試招，怎會在思想以外成為實質，中劍濺血？這兒凝聚了劍神、刀魔一戰的刀魂劍魄，千年不散。而血海本人正式刀的化身，定是與刀魂融合交匯了，致令劍氣收到引發觸動，因而向血海進攻。

  要完全收取此處刀魂精華，得先避過劍氣的侵襲，否則必成劍下亡魂。血海將平生所學，在腦中重溫交匯，將自身提升到巔峰狀態，思緒如電，轉眼間血海已行功完畢，神元氣足，準備接受挑戰。

  血海全身真氣充盈，四外煙霞紛紛被激揚，無風自動，向旁邊倒捲而去，現出地上一個大可數丈的『敗』字。這『敗』字是以刀刻出，真的如『刀經』所記載……刀敗於劍？

  血海心中不忿，低呼道：不可能！我出道以來，從無一劍可以凌駕在我之上，這是荒謬的！

  「這欺騙世人千年的虛假傳說，今天由我血海來破除！」血海運勁成刀，隔空劈出，地面登時如分切豆腐般，支離破碎，那『敗『字隨即消失。血海怎肯伏與劍下！

  血海一啟殺念，立時又與刀魂結合，潛伏的劍氣隨即發動襲擊而來。血海當即化氣成刀擋之，劍氣蜂擁的攻擊，血海盡展生平絕學，刀招舞動得急如驟雨橫風，誘發劍氣競爭，來得更快更密。

  刀歷來主陽剛霸道，劍則主輕靈飄逸，久攻互拆下，血海耗力較大，漸漸感到真元動搖，血海有意保存體力，可稍微這麼一留力之際，即時現出了空隙來，劍氣馬上乘虛而入，血海的面龐立時中招，血海被迫全力反攻。

  此攻彼守間，斗的燦爛，壁上的刻痕竟然隨之閃現交擊的火星，仿佛重演當年的一戰。

  千招過後，血海的速度趨緩，連中了數招，敗勢已漸漸呈現，這時佛像之上也滿布劍痕，血海人立於其上，即可感到陣陣催心銳氣猛湧入體內，身上裂痕交錯，仿佛如同佛像蔓延過來，一種死亡之後的延續。

  生死成敗，繁於一刻抗爭意念，血海勁沉雙足，逼裂佛像的頭部，身隨之陷入佛像之內，恰好躲過破體分屍之危機。血海染血的全身沒入石像之後，奇景陡生！只見道道赤紅色血光透石射出，莊嚴中更見詭異！

  血光爆展，有如煙花爆炸一般，佛像金身漸漸顯露龜裂之紋理，頃刻間已坍塌。地動山搖的狂亂過後，塵埃落定，血海被眼前一物吸引住了視線，他呆立當場，這裡埋伏於佛身之內的千年魔刀，終於重現人世了！

  『它『本事秉天地間至強至大的陰邪暴淚而鑄成，再加上千年受困的慘痛仇恨，』它『將帶同地獄重生。血海的鮮血沿著刀身滑下，』它『立時彩芒流輝，邪氣大盛！這是人與刀的化合聯接，一種分不開的魔性回歸！

  邪氣充斥於每一寸空間，膨脹欲裂，血海高舉『破神『，狂意縱橫，這氣焰仿佛蓋世魔王俯視塵世在他的刀下墮落萬劫不復的洪荒絕境！

  『破神』知道，『它』積聚千年的無窮仇恨怨毒，將會隨著血海之手得到淋漓盡致的狂放發泄！

  天地萬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