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邊緣英雄

  「權和利是我一生所求，為之而死，我不後悔！我所以失敗，是輸在實力不足，而非計謀，我並不愚蠢！」二天堂居然還沒死？或者是對拳無敵的話有了反應，迴光返照？

  「對敵我實力估計失誤，還不承認愚蠢？你應該後悔的是，」拳無敵睥睨著龍座下的二天堂道：「沒機會死在我的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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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錯了！這一個意料之外，任誰做夢也想不到，文弱他竟然是，南……」二天堂話還沒完，文弱忽地將插在他體內的右掌狠狠抽出，二天堂劇痛令氣息亂串，無法再說下去，永遠無法說下去了！

  「文弱小子！你殺掉二天堂到底有何目的？」拳無敵問道。

  「我以往幫助他，只源於他是我的姐夫，後來漸漸發覺他的倒行逆施，太也教人不屑！」文弱轉過身對高台之上的拳無敵拱手道：「刻下我良心發現，殺他只願替天行道，還望門主代為守秘，不要揭露在下的身份行蹤。」

  拳無敵一凜，「你師父尚在人間嗎？」

  文弱邊向外掠退邊丟下這樣一句話，「五年前一別至今，我再未有緣向他老人家問安，你想見他，親身南下吧！」

  北拳稱無敵，南掌震乾坤！兩大神人何時再會？

  鋼男見事已完畢，生出離去之意，他對拳無敵道：「貴門現在百廢待興，食物定然非小，我也必須先返回下海一轉，就此告辭吧！」

  然而，拳無敵卻出言阻止鋼男：「男老弟，你既然知道我振興本門事物繁多，何不留下，與我攜手共創一番大業？這裡無窮無極的榮華富貴，但教你願意隨手可得啊！」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不必多費唇舌了！」鋼男興趣缺缺，繼而冷冷道：「我如若留下，恐怕難免捲入最令我討厭的鬥爭漩渦，殺或被殺的老調子！我還是走回自己的路吧！你我之間並無利害衝突，這個朋友，也可以腳長久一點。」

  拳無敵動容了，奇道：「你……還肯跟我這個殺人如麻的惡鬼做朋友？」

  「我重來不會理會世俗的評價目光，只要大家出自真心，不會計算對方，朋友永遠都是朋友。」朋友之道，鋼男一向如此，說到也做到。

  「好！好兄弟！你收下這令牌，是為兄的一份心意，日後也許用得著。」拳無敵將代表精武邪門最高權力的無敵令遞給鋼男。鋼男伸出了手……

  卻是將令牌推了回去，那是拒絕：「要是有緣，江湖再見吧，後會有期。」

  望著鋼男轉身而去的背影，拳無敵剎那間感覺自己不再是孤獨的了，一聲：「保重！」重逾千斤。那是對朋友的祝願，出道以來從未曾有過的感覺，朋友，保重！

  離去的鋼男心情是複雜的，名利與權勢，凡人每每多趁之若慕。甚至不惜犧牲一切而強求獲得。這次爭權奪利的結果，是換來一場空前的血腥!鋼男他只覺得好難過，這太不值得了，若果用這瘋狂的手段來得到，他情願一生淡薄！還有什麼比自由和快樂更重要？

  北平城郊外的郊野人煙稀少，密林小徑卻有意強壯黃包車夫拉著一妙齡美女客人在飛奔。

  「車夫！你想帶我往那裡去？快停車呀！」美女乘客看環境不對勁，出言喝止那車夫，這世道不太平，什麼劫殺案，也不少見，美女乘客意識到，這一趟可能要遭殃了。

  這時候，飛奔的黃包車，車夫停下了腳步，對那美女乘客道：「解開你的上衣！」

  車夫的話音，低沉而不帶一絲人間感情，僵硬冷漠得就像一副機器。那種暗含殘暴意味的命令式語氣，教人感到自己就是刀斧嚇得待宰羔羊，教人不寒而慄！

  美女乘客自然被嚇呆了，然而這樣的表現顯然令那大漢凶性更甚：「發什麼呆？如若本大爺親自動手，你可不要後悔！」

  那大漢撲向美女伸手就去撕裂美女的衣服，「嘖嘖……這樣粗糙的肌膚，怎配當下海四大名雞？鋼男的品味太差了！」

  那美女聽到車夫叫出鋼男的名字，一驚，想說點什麼，然而她卻說不出話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見車夫手起爪落，女子胸膛立時被硬生生的抓裂開來，那大漢更將心臟隨勢挖出，頓時血灑如雨下，腥臭瀰漫！掌中心房竟然仍在跳動，這叫人髮指的暴行，連魔鬼也要感到不安！

  「嘿嘿嘿……凡與鋼男相好的通通要死！」那大漢瘋狂地舉著女子的心臟對天狂笑著。

  下海北平城，群紅樓內鋼男從精武邪門回來，就到這裡吃飯消遣，當然那是有錢的時候啦，這種時候對鋼男來說並不多。但憑著俊俏的外表，而善解人意（一說人衣）的舉止，倒也頗為受樓里女子的歡心。

  「進來場子生意好生興旺，如花來遲了，不許生氣啊！」如花乖巧地挽著鋼男的手臂，道：「來，待我先敬你一杯。」

  如花斟滿兩本酒，遞了一杯給鋼男，看他愁眉深鎖的樣子笑道：「哎喲，幹什麼滿臉不快的？還怪我遲到嗎？你這冤家也不想想多久沒來看我啊！大家扯平好啦。」煙花女子交際手腕自然出類拔萃，然而鋼男才不是生她氣呢！

  就你所知鋼男最沒抵抗力的就是美女聞言相語，他當即擺起一個自認為最帥氣的笑臉，接過酒杯對如花笑道：「好！就饒你這一趟，且看下回你又有什麼藉口？」

  酒很純，很香。酒盡杯空。鋼男奇怪地問如花，「咦？我都到了這麼久，春風、詠雪和秋月為何還不來跟我喝一杯呢？」

  「哦！你……還未知道嗎？」如花的神色很古怪，鋼男可以感覺到她靠著自己的身子在顫抖，更讓他驚訝的是如何居然說他們都死掉了！

  「什麼？別開玩笑了，好端端的怎麼會……」

  「唉！我也願知曉真相……」如花嘆了一口氣，接著道：「咱們『風花雪月』四人，情逾姐妹，彼此絕無隱瞞任何秘密，但我從未聽聞他們何時與人結下仇怨。三個月以來，她們先後慘遭殘殺，死狀恐怖，官府的人還說，她們是被先殺後女干，兇手似乎是同一人，他簡直就是瘋子！」

  如花顫抖著身子抱緊鋼男：「那些官差全是廢物，現在還抓不到真兇歸案，」忽然如花好像記起了什麼，「咦？你也是當捕快的，不如你……」

  「喂喂！」鋼男連忙抽身，「我沒替正府打工好久了呀。」

  「但你跟她們總算相識一場，也應該盡點力呀！」如花嗔怪道：「自從事發以後，我每日心驚膽跳，夜難成眠，總怕下一回就輪到自己，鋼男呀，你身負超凡武功，如果你肯保護我，我便放心了！」

  「保護你？那就是說要常駐翠紅閣咯？我哈來那麼多英兩？這筆帳我算不過來呀」翠紅樓雖好，何況還有溫香暖玉在懷，這手上的享受誰不願意？可就算鋼男武功再高，也得為英兩發愁呀。

  鋼男不禁咒罵起卓平凡來，那無眉佬當日承諾下來的三成花紅報酬，居然以救了鋼男為由給推了個一乾二淨。

  「日間人多，兇手大概不夠膽量出現，我只要你夜間陪伴，別談金錢，有損感情呢！」如花不愧是歡場中人幾言片語間，就將鋼男尷尬至極的問題給丟到九霄雲外了，可鋼男到最後也不知道『別談金錢，有損感情。』這話究竟是應該給錢呢，還是代表可以免費……

  這時，媽媽桑在外喝道：「如花，李老闆請你過去打個招呼，快來！」

  「我知道你心地好，又最是憐香惜玉，一定不會拒絕我的。」說著，如花閃電般湊到鋼男耳邊親了他一口，嘖嘖，那個觸感還特麼的別說有多高了， 那裡高？下身我會說？

  如花站起身子來，向鋼男招手揮別：「一言為定了，今晚見，別讓其他人知道呀！」也不待鋼男答不答應，這如花也把鋼男看得夠cheap了點吧？親一口就行？

  不說，鋼男也覺得奇怪，這案中三個死者都是他舊日的密友，會不會跟他有點關係？難道是他的仇家所為？存心挑釁？唉！不管去到啥地兒都那麼受女孩子歡迎，沒辦法啦，今晚唯有吃了這虧啦！

  是夜，翠紅閣後門，鋼男一個翻身掠上了二樓，他對翠紅樓熟悉的程度甚至比自家還要強，就算不點燈，也可以正確不誤地摸到如花的閨房中。

  「如花妹子，鋼男護花來了！」鋼男賤笑著推開了如花的門，可卻聞到一股迎面而來的，血腥味！

  幽暗的房中，一條原本俯身床間的人影，敏捷如狸貓般躍到桌子上，只見如花赤果而臥，白花花的胸口開裂腹破，血染紗帳，慘死當場！兇手雙目透射出真真獸性狂芒，以舌頭舔著滿手血腥，正是竹林內刨心殺人的車夫！

  「鋼男，你終於來了，可惜來遲了一步！」

  鋼男目睹此情此景盛怒之下出招了，一招大江東去勢如破竹地襲向兇手，快勝閃電，蠻以為一擊必中，誰料兇手車夫身形一晃，影蹤已失。車夫身法鬼魅也似的，在鋼男腿上一點再點，已撲到近前，鋼男再無退避餘地，硬拼肉搏的局面頓生。

  只見車夫雙爪在鋼男肩膀上一按，已翻到半空，他在部署心的攻勢。鋼男也不示弱，當即提腿倒踢而上，車夫抬臂擋格，姿態招式甚為怪異。

  車夫擋格開鋼男的攻擊，借力連翻幾個跟斗蹲在地上嘲諷道：「啊呸！三腳貓功夫！難怪護花使者也擔當不來！嘿嘿嘿！我這兇手就在眼前，你發什麼呆呀？還不來捉我？」

  「別自鳴得意，今天你跳不出我的五指山。」鋼男道。

  「嘿嘿！凡事不可過分樂觀呀！」車夫看扁自己，鋼男一個箭步上前連出兩腳，車夫仍以極端刁鑽的身法輕鬆閃過，半空選擇，已落在桌旁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