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長生不死的代價

  燃燒血肉，帶著無比惡臭漫天飛舞，此情此景是在比置身阿鼻地獄還要叫人恐怖。兩將老糊塗，衝動於事無補，枉自斷送了性命，看得鋼男直搖頭，秋色直掩雙眼，就在這個間隙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高大的男人，秋色疑惑問他：「秦先生，你怎麼也來了？

  那高大男人自然是秦八十，他連忙抬手對秋色道：「噓……別聲張，秋色，有一件事情，我想你認真回答我。」

  看秦八十面色凝重，秋色也不好違逆他，「什麼事，儘管問吧。」

  然而，秦八十卻難得表現出忸怩的樣子，他戰戰兢兢地對秋色道：「你、你是否真的很喜歡鋼男？」

  這是什麼話？這……這話讓秋色登時語塞，怎麼這樣問她呢？好突然啊，秋色低頭想了一想開口道：「他……有這麼一點點啦，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說，他對我，有時候很認真，有時候又滿不在乎的，我的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對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奇怪問題？」

  為什麼問？秦八十也不知道，是情不自禁嗎？他嘆了口氣，「秋色，咱們還是朋友嗎？」他的話有點言不由衷，然而這都不重要的是接下來他猛地大喝了一聲：「鋼男！」

  聽到別人喊自己，鋼男條件反射地回過頭來，問：「嘛呢？」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顆巨大的拳頭，秦八十猛撲到鋼男跟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結結實實地鋼男被他這一拳揍飛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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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秦朝嫡傳後人，天門該有我親自開啟！」秦八十也理到底的鋼男，徑直衝向陣內，當日初救秋色之時，秦八十已被她那清麗絕俗的氣質深深吸引，愛意頓生，現在明白秋色她情歸鋼男，只感到萬念俱灰，一股莫名妒火激起盲目的勇氣，闖入天門大概是想要死也得死在心上人的面前把。

  秦八十站在『血掌鑰台』上抬起手，用盡全身的氣力，集中在右手上，奮力拍落，這一擊包含了秦八十的愛恨痴怨，本能開山裂石，怎料勁力居如泥牛入海，『血掌鑰台』渾然無半分反應！

  「秦先生，危險吶！你快回來呀！」秋色剛才目睹兩天將被極光焚身的慘狀，焦急秦八十的安危，想讓他退回來，可致命的機關頃刻發動，秦八十立時被困於這只能進，不能退的死局中，他別無選擇，只得再度運勁提掌，悍然轟擊『血掌鑰台』。

  秦八十第二掌轟嚇得同時，四束銅鏡極光已然聚焦秦八十身上，奇灼熱流猛地飈涌狂翻，大地頓時一片驚目血紅。

  秦八十渾身已經開始冒出火來，鋼男也忍不住在陣外大喊，「秦八十快用十成功力啊！」

  死亡的感覺，鮮明地隨著灼熱痛楚針刺秦八十的每一根神經末銷，生命力點滴在消逝，生無可戀，死……又有何怨？十二成功力瞬間爆發於這最後的一擊。

  忽然，只聽得一陣機括轉動之聲響起，四面銅鏡立時停頓了，這一掌顯然，似乎，見效了？就在這時，秦八十立足的黑磚猛地轟然升了起來，那正方形的石柱離地十多米仍無竭止之勢，這畸然變化，叫人愕然！

  原來那『血掌鑰台』之奧秘，是必須由秦朝後裔，濺出自己的鮮血，血染鑰台，方能加開那直通蓬萊仙島的機關。

  那困惑數千年的神秘所在，通往蓬萊仙島的天門……開啟了？

  只見陣中黑磚盡數變成了石柱急速拔向半空中，眾人頭上一片渾濁天幕，忽然如風吹花開，雲霞倒卷飛散，顯出一座碩大無彭人眼難測其邊際的奇怪浮空建築物！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蓬萊仙島？

  眼看那不死的仙藥『萬壽無疆』就在眼前，這時機稍縱即逝，眾人哪敢猶豫，紛紛展動身法，往石柱上掠去。

  「你們踩錯白磚了，小心一點！」戰將見蝶蝶與莎莎莽撞，當即提醒道，可還沒等蝶蝶回話，戰將以及莎莎腳下石磚突地崩裂了，要想抽身後退，卻被一股強勁吸力所扯，直直往下墮。

  就在這時他們腳下的磚塊碎裂了，原來下面是一個坑洞，坑洞猛地泉涌濺射出一道熊熊火柱，裹在莎莎、戰將兩人身上，兩人瞬間被燒成灰燼，死的不明白啊親！

  霞霧混沌的天幕，忽如殘雲之御風卷，向四外飛散，顯出一座浮空建築，底部有著無數坑道，似乎與天門柱陣暗相吻合。秦八十所乘石柱，已然首當其衝沒入坑內，蓬萊仙島之謎，將要揭破！

  眾人緊隨秦八十也分別踏著石柱，疾升而上。就在這個時候，眾人之中，以戰將反應最快，立時掠入陣內，撲向上升石柱突然遇到襲擊，居然一聲未響，頭顱已被強勁氣勁轟得稀巴爛慘死當場，他的屍體被甩出石柱外飛墮而下。

  上面有何不妥？戰將這等高手，也全然沒有反抗之力。看來尚有不知名的高手潛伏在上面……

  眾人無不打起精神，緊張戒備著，可直到石柱升到頂端也未出現險境，這預示著什麼？進入仙島，眾人目光立時被一樣事物吸引住了……那是一顆指頭大小，通體晶瑩，纏繞凝暉的丹藥。丹藥的下方是一座形式古樸的丹鼎，它冒出一股冷焰青霞，將之承托於半空，徐徐運轉，陣陣仙氣寶光如霧蒸騰散發，這正是傳說中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仙丹，萬壽無疆！

  舞翩翩一見找尋數十年的寶貝就在眼前，那裡還能把持的住，她持著拐杖飛撲向那丹爐，「萬壽無疆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但，舞翩翩停住了，不是她不想要那長生不死藥，而是她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只見原先第一個衝上蓬萊仙島的人，秦八十正閉目盤膝坐於地上，他後面響起一把聲音，細聽之下，那聲音在說。

  「兩千年枯坐苦等可沒白費呀，朕終於親眼看見自己的後裔了！嘿嘿！父皇天縱英才，曠古爍今，締造震撼萬世的大一統局面，可笑是人私心愚昧，不識其中超凡高原理想，竟要反之，叛之！」

  枯坐兩千年是什麼概念？腳會不會麻痹的厲害？只聽那聲音又道：「於此建立蓬萊仙島，本為保留秦朝精銳，雌伏待風雲際會之時，東山再起。可惜日久人心自見，竟敢不念故國，妄想滿足個人慾望，社稷大事也置之不理了！可笑你等一介草民，妄圖以下犯上，需知秦朝未亡，天威猶在，你等只有死路一條！」

  看那說話者的面貌，年紀也不過二十來歲，但一雙厲目中卻透出一陣千年積聚的智慧靈彩，那渺天地、輕蒼生的絕傲霸氣，教人心生餘悸，不能直視。要是世上還有皇者的話，那他就必定就是皇者了！

  『他就是、就是秦二皇？那不是足足有兩千多歲了？一定是萬壽無疆的功效……』舞翩翩聽得口瞪目呆，痴心妄想依舊。

  鋼男卻對秦二皇感到一絲絲的恐懼，倒不是因為他活了兩千多歲，是因為秦二皇給秦八十運勁隔空療傷的同時，還可以談說自若，這份修為，豈非已達神的境界？太尼瑪可怕了！

  「皇上息怒，請、請聽、請聽微臣一言，生命苦短，要成就復國大業，就是窮凡人一生光陰，也未必能夠如願，我本意服下『萬壽無疆』得到永生之後，便擁有充足的時光，籌劃那復國大計，絕不敢稍存私心……」舞翩翩雖然失去雙腳，仍然盡力匍匐於地上，老淚縱橫的模樣，看上去卻有幾分虔誠。

  「塵世種種，雖美好，確堪留戀，人，是不應該死的，」秦二皇點了點頭，接著說：「朕明白你的意思，『萬壽無疆』那去吧。」

  「給、給我？真的就這樣給我？」那舞翩翩雖然早對不死仙藥圖謀已久，可聽秦二皇如此簡單就給予自己，倒有點愕然。

  「君無戲言，『萬壽無疆』就在面前，唾手可得，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別要服後才來後悔。」秦二皇揮揮手，道，「它已經屬於你了，放心拿去吧。」

  自懂人性以來的願望，終於成真了，是夢境嗎？不，這是真的，她真的能長生不老了，舞翩翩探手入冷焰青霞之內，那光霧忽似受到驚擾，飈轉急旋起來，忽然間化作千百鬼影，纏身狂旋亂舞，那無數陰魂，正是當年因煉丹試藥而枉死的無辜者，戾氣難平，凝聚依附『萬壽無疆』之上，歷千載而不散！

  鬼魂數量奇多，紛紛爭先恐後，傾軋交纏起來，轉到急處，織成一團光球，將舞翩翩完全包沒，真真陰風氣流，充斥空間，眾人不覺連連退後。

  這藥，好邪門！

  半餉，陰魂散盡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倒臥在地，正是舞翩翩，舞翩翩撫著自己變得緊緻的臉蛋難以置信地自語：「我，恢復青春了？我長生不老了？」她試著動了動雙腿，站了起來「連殘廢多年的雙腿，也可以活骨生肌，行動如常，『萬壽無疆』是在太神奇了！」舞翩翩很開心，可她顯然開心地太早了……

  正高興得手舞足蹈間，舞翩翩猛地感到體內有一股異樣的氣急劇流竄，全身精魄似欲隨之漲破分化。這詭異的情況，

  絕非吉兆，舞翩翩強壓心神，運功與那道邪氣對抗，轉眼已感到難以支撐，迅即汗如雨下。

  「『萬壽無疆』的藥力，驅使人身一切機能停頓、經脈蔽塞，只保持一點心頭靈火不息，所謂長生不死，只是不老不死而已！」秦二皇笑了，原本安然的臉，猙獰起來，「你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嘿嘿嘿……朕受苦難二千餘年的慘痛，這刻起，由你來承受吧，異氣不斷洶湧翻騰，如果不專心壓制，止嘔不言不動，若稍移動，便立即衰老致死！」

  舞翩翩聽聞，果然立刻坐在地上也不敢說話， 不敢動了，這兩千多年的長生不老，是一場怎麼樣，無邊無際的噩夢？一具不能言語不能移動，無歡無樂的活屍！縱使生存，也只是僅僅生存著，這還有什麼意思？秦二皇顯然被這絕望到極點的苦難給折騰得瘋癲了，瘋癲人做瘋癲事，看別人陷於瘋癲而樂，大概就是他讓舞翩翩服下『萬壽無疆』的用意。

  「你不甘心當活屍麼？只有狠起心腸，放棄自己的生命！你現在想必不肯相信朕吧？妄以為有方法可以解救吧？嘿嘿，你自己來選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