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到底誰傻?
2024-05-02 03:46:43
作者: 破金
「我?」
「我沒有你們這些人的天賦,我慢得很。」
我當然知道小伙問的是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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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小伙拎著掛滿冰霜的啤酒瓶,很認真的說道:「再不出業績,你可就還有九天時間了。」他故意轉變了話題,真的嘮到了業務身上,實際上是在提醒我時間。
而我,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回應道:「你出了業績,不也只剩七天了麼?」
我倆說的都是挨打時間,這小伙為了不挨打,直接切了在網上精聊來的『豬』,入帳十一萬,提層一萬一。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了業績以後的時間,可是按周算的,如果你在一周之內沒能拿出下一單,住616是早晚的事。
「艹!」
小伙好像算明白這筆帳了,他都被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給嚇迷糊了。
於是,我把阿大傳授給我的經驗教給了小伙:「沒事,等那小子提不出錢的時候,你可以……」
小伙眼睛亮了,按照我的說法,他起碼能保證在半個月之內不挨打。
這是肯定的。
至於其他……先不管那麼多了。
此時,我也用牙咬開了啤酒,喝了一口下去之後,並沒有小伙那麼大反應,只感覺一股涼爽下肚。這玩意兒喝完了幾乎沒啥感覺,要想有感覺,還得喝白酒。
「小伙,阿大和我說,你出的招不好使啊。」
小伙轉過頭,愣眉愣眼的看著我。
我提醒著說了一句:「冰棍。」
「阿大試了……」我把小地主是怎麼把我又賣了一次,結果沒賣掉的事情說了一下。
小伙聽的把所有擔驚受怕都寫在了臉上,最終壓低聲音說了一聲:「哥,你真是命大。」
我扭過頭,故作鎮定的看著他,想要表現出不拿這個當回事的樣子,可眉宇之間的詢問意圖卻過於明顯了一些,使得這小伙趕緊接話道:「阿大是後半夜乾的這件事,天氣已經涼快了下來,焊接口的熱脹效果消失了,這個時候再去用冰棍冷卻,作用不大的。」
他這句話說完,我才知道自己是怎麼撿回了一條命,在園區的這半個多月,幾乎每一天都在走鋼絲,那種精神壓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哦。」我裝作無所謂的回過頭,內心的狂跳卻根本掩蓋不住。
其實我不是一個有多大心臟的人,否則在老家應該混成無期或者死刑。
我就是個給人當兄弟的命,最多也只是拎著刀砍人的時候下手敢狠一點。
可到了緬北,這可不是幹仗啊!
這是玩命!
誰能在生與死之間還那麼淡定?
「那你咋想的?」
我為了壓制住自己的內心,選擇轉移了話題,否則讓這小伙看出點什麼來,以後都別想從他嘴裡聽見實話了。
「哥,要不,喝完了酒,咱換個地方說?我這點錢估計太貴的也玩不起,要是就去夜場唱唱歌,應該還夠。」
我笑了。
他的謹慎半點都沒放在正地方。
「我和你說說園區裡的夜場啊?」
當我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始講述這些東西的時候,所說出來的,都是昨天晚上楊陽和我說過的。
她讓我看到了園區內真實的夜場到底是什麼樣。
在夜場的姑娘和園區內的豬仔一樣,根本出不去,但有一點不同,那就是物業管轄的夜場老闆會真金白銀的把錢給到姑娘手裡。
不過,千萬別覺著錢到了你手裡就是你的了。
因為這筆錢最後會進誰的兜,還不一定呢。
假如夜場有個新人開始上班了,並每天接待十名顧客,即便是新人的姿色很好,最高也就能拿800一次的價格。就算她那玩意兒是不鏽鋼的,一天穩定接待十名顧客,和園區老闆一人一半分完帳,到手也就是4000。
可你知道接下來園區夜場老闆會幹什麼嘛?
會免費帶著她們玩小快樂。
剛開始,無論是生存壓力還是心理壓力也好,又或者被誰勸的也好,只要是碰了,就難免上癮,上癮了以後,那就來吧,老闆的真實面貌就展現出來了。
他會告訴這些姑娘:「我也不能總免費帶著你玩啊?總供著你,我也供不起啊。這樣吧,你按照正常價格買吧。」
啥叫正常價格?
在勐能,你就算去超市都能弄著這玩意兒,都不用繞圈子,直接實話實說就行,然後給錢,行價是一百一袋,顆粒狀和粉末狀的都有。
到了園區裡邊以後,那就是夜場老闆想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了,最開始他可能賣給你的很便宜,兩百、五百、一千兒的。等你真正上了癮,價格定多少,就看你一天的工作能力了。
比如你的極限是十個客人,也就是到手四千,那這東西就值三千,三千五,三千八。給你留點買零嘴的錢,除外的,你都得給老闆交上去,誰讓你有癮呢?
等你想詢問這東西怎麼如此之貴的時候,老闆早就準備好了理由!
什麼最近斷貨;
什麼政府在打擊;
什麼他都是費了多大的勁掏弄來的……理由多了去了。
那不玩行不行?
行!
也真有能扛住不玩的。
不過這種女孩永遠看不到錢,你能看到的就是和園區豬仔一樣的一張磁卡,你要是問,人家就告訴你,錢不是給你打到卡里了麼?
當然,你絕對用這玩意兒換不回現金來,哪怕是你打算用磁卡里的錢買東西和其他姑娘換現金都不可能,那些女的還打算多玩一道呢,到你這兒,除了騙也就是剩下騙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著到了夜場咱倆說的話就能保密了?」
「有女孩在,你說的話是一定會露餡的;」
「沒有女孩在,倆大老爺們一進去,肯定就先被裡邊的安保盯上。」
「就算咱哥倆能裝的和阿勇那個王八蛋一樣都沒用。」
等等。
我自己說出這番話以後,愣了一下。
我不是應該和小伙一起去思考對策麼?
為什麼毫無來由的嘲諷起來了?
都是一樣的豬仔,憑什麼瞧不起人家啊?
那一秒,我感覺自己身上的人性仿佛也和進入了園區的所有人一樣,正在逐漸消失,如果再不逃出去,在這樣的大環境裡,沒準有一天我也會變成小地主、眼鏡那樣的人,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