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怎麼會在這兒

  走了約五分鐘，南溪停在一座新墓面前。

  前兩年她終於有了錢，給外婆遷了墳，新墳能照到太陽，兩旁還有柏樹。

  南溪放下花，仔細擦拭墓碑。

  陪著外婆說了一會兒話，離開前，南溪說道：「外婆，我打算帶著爸爸跟小叔離開港城，等我們安頓好了，再來看您。」

  「南禾要回來了，不過外婆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被她欺負了。她之前怎麼欠我的，現在就要統統還給我。」

  南溪停頓了一下，笑了笑，「所以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

  離開的時候，南溪路過一座墓，發現墓碑被清理過了，墓前放了一束新鮮百合。

  她微微愣了一下，會有誰來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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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外婆的老房子，南溪看見沈行舟站在隔壁院子外面，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個多星期不見，沈行舟好像出了點意外，額頭上還貼著紗布，整個人看上去透著一種蕭條。

  沈行舟很快也發現了她，視線朝她看過來。

  南溪只當沒看見，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轉身進了屋。

  房子好久沒住，到處都是灰，南溪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收拾好，天黑後給自己煮了碗方便麵。

  出去扔垃圾的時候，就看見沈行舟還站在門口，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

  南溪不知道他怎麼會到蘇鎮來，但看他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忍不住想到小時候的沈行舟。

  穿著舊校服，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而他的媽媽，那個精神上有問題的可憐女人，把自己關在家裡，又哭又鬧。

  兩張臉，在這一刻合而為一。

  南溪轉身進家門，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這是你家的鑰匙，進去吧，別在這兒淋雨了。」南溪把鑰匙丟給他，就沒再管。

  這沈行舟怕不是有什麼自虐傾向，沒鑰匙不會找個開鎖的人來，在雨里裝什麼深沉。

  沈行舟撿起鑰匙，開門進了房子。

  他來之前，找人調查過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他母親是死在這房子裡的，小地方發生這種事不吉利，所以房子一直沒賣出去，就這麼空著。

  今天一早，他到了蘇鎮，先去給母親上墳。

  這是他離開蘇鎮後，第一次回來。

  蘇鎮很小，半個小時就能逛完，他對這裡沒什麼記憶，但又覺得有些熟悉。

  直到站在小時候的家門口，才開始有很多混亂的記憶湧上來，很模糊。

  有抑鬱症的母親，掐著他的脖子罵他，「都是因為你，我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是舞團的首席。」

  但是等母親清醒過來，又會抱著他哭。

  還有一個小女孩兒，每次都會過來給他上藥，還給他帶好吃的。

  他們兩個都是沒人要的孩子，互相抱團取暖。

  房子裡很乾淨，很明顯被清理過，有人不太想讓他查到以前的事情。

  沈行舟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終走進自己住的那間，躺在了小床上。

  ……

  南溪這一覺睡得很舒服，起床後，她去巷口的早點鋪子吃早餐。

  老闆夫妻也是巷子裡的老鄰居，看見南溪就說：「我昨天發現沈家那小子回來了，他有沒有去找你？」

  南溪笑了一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