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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絢爛的煙火

2024-06-17 12:11:39 作者: 千苒君笑

  衛卿知道,殷璄真要是想阻止她,後來的機會也多得是,但是最終他還是走開了,沒有再管她。

  是因為他一念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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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布政使對他來說可能有點用,但也沒那麼重要。

  窗外的風吹進來,始終還是夾雜著些許白日裡的暑氣。

  對了,還沒有說到後來。

  後來,衛辭書留了布政使在衛家過夜。

  那一夜,布政使是在她娘的房裡度過的。衛卿聽見她娘的哭叫聲,從未感到如此絕望過。

  她想衝進去救她娘,可是卻被徐氏捆綁了丟進柴房。

  何為欺凌?年少的衛卿以為,不過是非打即罵,時過境遷,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這個世上,遠有更可怕更骯髒的東西——那便是人心。

  衛辭書跟她娘講道理,要她娘做一個識大體懂分寸的人,可那一夜過後,布政使心滿意足地離開,她娘便變成了人人唾罵不恥的蕩婦。

  當初衛辭書怎麼跟她娘說的來著?

  衛卿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哦,好像是只要她娘肯答應,衛辭書便會保證她以後在衛府衣食無憂,一輩子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可最後她娘卻成了別人踩著往上爬的台階,成了別人肆意凌辱的玩物。

  可這世上不可能只有因沒有果吧。

  倘若過往種種是因,那麼今日的衛卿便是果。

  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些虛浮。

  布政使今晚喝了不少酒,眼下醉醺醺地推門進來,一看見衛卿正立在窗前,便涎笑著道:「小美人是不是等著急了。」

  以往他玩過的女人,有的故作清高,有的美艷嫵媚,大多是成熟女子,而像衛卿這樣年紀小、身段嫩的還是比較少碰到。

  布政使閱人無數,一看衛卿便知道她是個雛兒。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嘗嘗她的滋味。

  衛卿回過身來,看著布政使急色地把門關上,並上了閂,她歪頭活動了一下脖子,一臉溫和純真地笑笑,道:「是等得有點著急。」

  布政使滿嘴酒氣,挪著肥胖的身體就朝窗邊的衛卿撲過來,衛卿輕輕一欠身,便叫他撲了個空。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桌邊,手指撩了撩琴上細韌的琴弦,琴音不再清泠,而是錚地發出粗嘎而有力道的一聲。

  衛卿笑睨著布政使,道:「大人方才可沒說清楚,大人說我像誰?」

  她話一說畢,忽然窗外的夜空,伴隨著嘭地一聲響,一團花火高高升起,然後綻放成五彩斑斕的顏色。

  這一聲響,仿佛把這個夜點沸騰了,一下子高亢歡呼起來。

  樓上樓下的客人憑欄觀望,興奮讚嘆不已。

  原本還算清靜的這間房,好像也淹沒在了外面的嘈雜聲中。

  衛卿面朝窗外,煙火鍍亮了她的雙眼,美如星辰、亮如琥珀,卻透著一股子無法捉摸的清冷。

  布政使腦子裡塞滿了酒與色,豈會注意到這些,他只覺得,在煙花的映襯下,房中的這小美人愈是美,真美。

  布政使一陣口乾舌燥,醉眼迷迷地朝她走近,口不擇言道:「當然是像我房中之人。」

  不過衛卿問起她像誰,這布政使就越看越覺得像,又道:「我多少年沒見過比她還漂亮的女人了,你確實很像她。」他的表情里滿是回味,醜陋至極,咂著嘴道,「那個女人據說是當年京城裡最漂亮的女人,可惜最後也成了我的掌心之寵。」

  衛卿眯著眼,漸漸溢出一股深重的戾氣。

  布政使醉了,道:「送上門來的漂亮女人,豈有拒絕的道理?那個女人還想反抗,最後我也將她玩了個夠,那女人真是銷魂,嘖嘖,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的求救聲,叫得著實夠味!」

  說著他就要來摟衛卿,又含糊地道:「你這小美人,只要乖乖的,我保准也會讓你叫,還是舒服的叫……」

  只是,還沒碰到衛卿,衛卿終於出手,突然把住布政使的腦門,將他狠狠摁在桌面上。

  嘭地一下,窗外又綻開了一簇煙火。

  布政使身體肥胖而笨重,重重地倒在桌上,撞得桌上茶瓷清脆作響,可是和煙花的爆破聲和人們的歡呼聲比起來,根本微不可聞。

  布政使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瞪了瞪眼珠子,就見衛卿手上有力的壓著他的頭,另一隻手上捻著一根斷掉的琴弦,不慌不忙地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衛卿神色非常平靜,甚至是陰冷,手裡的動作也冷靜從容到像在打理一盆花草、整理一樣東西一般。

  布政使終於慢慢地回過神,當即手腳亂蹬就試圖起身,張口便欲大叫。

  當是時,衛卿握著斷弦的末梢,狠狠一收,那細韌的琴弦勒緊了他粗膩的脖子。

  布政使兩眼外翻,臉色憋得青紫,張大了嘴卻大叫不出來,只從喉嚨里發出低低的顫鳴:「你……」

  衛卿一邊控制著勒著他的力道,細弦鉗進了他的血肉里,卻沒在第一時間要了他的命。

  她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嘴上叼著,抽出了薄刃,撇掉了刀鞘。

  衛卿揚著眉梢,道:「來,與我仔細說說,那叫聲是怎麼叫的?」

  布政使十分慌張,因為他肥胖,腰背抵在桌沿上,又被衛卿這樣死死壓制著,根本無法起身。他只有伸手就去抓她。

  衛卿話音兒一下,反手擰住布政使的手,碾在桌上,與此同時,尖尖的匕首倏地直直紮下,將他手腕扎穿,釘在了桌上。

  頓時血流如注。

  布政使痛得渾身抽搐,勒緊的喉嚨里發出低沉而痛苦的吼叫聲,臉上青筋暴起,掙得桌子磕碰作響。

  只聽衛卿聲音輕佻至極:「是這樣叫的?」

  說罷,匕首從他手背里拔起,轉而又扎穿了布政使的另一隻手,「這樣叫的?」

  鮮血染紅了桌上的錦布。

  衛卿又一刀精準地扎在了布政使的胯下,「還是這樣叫的?」

  布政使眥眼欲裂,渾身痙攣。

  雖說皮肉之痛抵不過心頭之痛,可是讓他感受一下也好,不然他這一生,不儘是舒坦安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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