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他的身邊有了她1

  很明顯，當初大小姐不願放穆城，在會長勸過之後就好了，他當然會告訴大小姐，等她有了自己的身體，什麼都是她的。只是後來有了他和自己的交易。

  會長停了筷子，臉上面無表情，「這件事你不用再多說，而且就算你去找他，他也不會理你……舒蘇，已經斷了你的一切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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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說到她名字時，會長頓了頓，她看見他的目光微微右移，這代表那一瞬間他回憶起了某些事，然後他垂下頭，動作很慢地夾起點心，停了一會兒才吃下。

  這一刻，他的情緒似乎帶著些許悵然。

  舒蘇不知道他對自己有沒有一點感情，只怕有也只是可憐的一點點，她並不在乎，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專心扮演大小姐。

  「哼，不多說就不多說，等那個什麼後遺症治療結束，我也去國外，他在哪裡，我就追去哪裡。」

  會長看她一眼，不再多說，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準備答應讓「大小姐」去找穆城。

  舒蘇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她很想見穆城，很想把一切告訴她，而她也有這樣做的理由，因為照大小姐的性格，她也不會放棄穆城，也會去找他。

  可是……那麼不容易，才讓穆城和俱樂部撇清關係、和神跡花園撇清關係，她怕她的「忍不住」，會害了他。

  按袁天恆的說法，每天都要進行後遺症治療，藥物和精神上的。

  吃過早飯之後，就是舒蘇的治療時間，和會長一起來到地下實驗室，注射不知名藥物，然後是精神治療。

  只有精神治療時，才是她和袁天恆交談的時候。

  袁天恆問她：「昨天的情況怎麼樣？」

  舒蘇嘆了聲氣：「為了讓會長相信我確實是大小姐，我刻意選擇外出，又刻意欺負了一個商場導購員，結果會長決定讓聶烽跟著我，您知道聶烽嗎？」

  袁天恆點點頭，「他身世可憐，父親嗜酒嗜賭，母親也好玩樂，他從小在父母的吵鬧打架和冷漠中長大，直到後來他被父親打致一隻眼睛失明，而父母親面對單眼失明的他，並沒想過要替他治療，而是和人販子商量要他假扮健康孩子，去賣給需要孩子的人家。

  「後來他殺了人販子和他的父母，在無路可走的時候，遇到了會長。會長收留了他，治好了他的眼睛，而他，則愛上了大小姐，成了會長的殺手。」

  舒蘇的腦海中出現聶烽冷漠的臉、以及作為殺手時戴著金色面具的臉，而想起他的同時，她又想起了另一個人：穆城。

  可以說，聶烽和穆城有著相似的命運，他們的父母都是自私的人，都曾受過父母的背叛，然而兩人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聶烽對大小姐的迷戀，其實是一種自虐傾向的畸形愛戀，和他相處，你只要記住一點：不要對他好。這樣，他只會繼續對你的迷戀，而不是對你產生懷疑。」袁天恆並沒有給她太長的時間去感慨，很快繼續道。

  舒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的確從沒見過大小姐對聶烽有好臉色，而且上次還讓他被抽了一百鞭。」

  袁天恆回答：「那次我知道，他到實驗室治療過，傷得很重。」

  緊接著他又說：「接下來我告訴你一些我所知道的有關大小姐的細節。

  「她三歲時被發現患病，從此不允許直接出去，除非穿上防護衣；十歲開始，會長替她建造她自己的房子，一座完全不見陽光的全封閉式花園；十四歲，她命令一名年輕保安和自己性交，這件事讓會長大發雷霆，將那名年輕保安活人分屍，也罰大小姐關禁閉，後來大小姐從窗戶逃出，身體被曬傷，這件事就這麼過去，會長不再責罰，大小姐也在兩個月後再一次體驗性帶來的刺激。

  「會長並不贊同大小姐過於隨意的性觀念，但因為不忍心責罰，也因為不用擔心大小姐後面的人生，所以最終選擇聽之任之，也就養成了大小姐現在的習性。」

  聽到這裡，舒蘇神經一緊，立刻說：「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袁天恆看著她，只聽她說：「如果我要扮大小姐，是不是也要和她一樣，那個……咳，性觀念開放？可是這個我是肯定做不到的，那會長會不會懷疑我？」

  袁天恆點點頭：「這個問題我想到過，所以稍後我會告訴會長，這件事不利於你恢復，建議他監督你不要犯錯。「

  舒蘇十分贊同地點頭。

  最後袁天恆用幾分鐘的時間告訴她一些大小姐身體上的特徵，比如什麼地方有疤，什麼地方有痣等等，很快就又到時間，她只好從精神治療室出去。

  在她從椅子上起身時，袁天恆再次交待：「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你和我的情況，切記。」

  他本是隨口一說，只是不放心而已，舒蘇想了想，還是抬頭問他：「那……如果是一個，我很相信很相信的人呢，他也不喜歡神跡俱樂部，也不喜歡……」

  「不行。」袁天恆直接打斷她，「我說過，任何人，除非遇到緊急情況，你經過我的允許，但現在不行。」

  「可是……如果不告訴他，我，我……他是我丈夫，也不行嗎？」

  袁天恆停下手中的事，定定看向她：「舒蘇，不只是我們的事業，還有我們的生命，都遊走在刀鋒邊緣。極有可能，現在我們還在這裡說話，明天卻再也不能開口。只要被發現，我們都會死，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為了這件事，我在這裡守了二十五年，當得知與外界通信無望後，我就開始籌劃在最終的』新生程序』上作努力，因為那個人將會成為權力僅次於會長的大小姐，這是一個最合適的同盟者，很幸運，十年後，我成功了，那個人是你。舒蘇，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們的事業，犯不得一丁點錯。」

  舒蘇站在原地不說話，她有些後悔問袁天恆這件事，她想，她不可能不去找穆城的，或者，她是不是可以騙袁天恆，假裝聽他的話，後面再偷偷告訴穆城真相，她相信告訴他只會對他們有幫助，而不會害了他們。

  袁天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突然說：「我是突然之間進神跡花園的，那天我和未婚妻吵架，正在想，怎麼才能求她原諒，然後這個任務突然降臨到我頭上。臨行前，我甚至來不及和她解釋很多，只說讓她等等我。當時還以為不過是三兩個月的事，然而……

  「我再也沒見到她。如果我死在這裡，她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去了哪裡，我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我活著出去，她也早就結婚生子。舒蘇，我懂你的感覺，但是，我們別無選擇。」

  舒蘇知道自己被袁天恆說服了，她不得不放棄之前的想法。

  至少現在……她做不到瞞著他私自去找穆城。

  她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那麼多的紀律和操守，但袁天恆，她想他最終能活著出去。

  所以對他們來說唯一的路，就是打敗會長。

  一個多月的時間，天氣漸漸轉暖。

  舒蘇已經能習慣作為大小姐去生活，也成功地找到和聶烽相處的模式——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她沒正眼瞧過聶烽幾次，卻打過他兩巴掌，諷刺過他十幾次，另外有一次讓他領了十鞭的責罰。

  而他，依然沉默地站在她身旁，保護她的安危，如果不是因為沈天，她也許會不忍心這樣對他。

  在最初的緊張與演戲中度過後，舒蘇發現大小姐的生活其實十分無聊，因為她沒有目標。

  所有的事就是吃喝玩樂，她用一個多月的時間去體驗了商場、遊樂園、海灘、日光浴、溫泉等等可能大小姐會感興趣的東西，累得自己幾乎癱倒。

  所以當發現某個自己十分期待的新電影上映時，她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的喜好，去看一場電影。

  沒想到當她說出這個想法，會長一時興起，突然說：「我和你一起去吧，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出去了。」

  舒蘇努力維持臉上的表情不僵硬。

  還好，看電影相對比較靜止，不需要自己做什麼。

  還好，她已經能很嫻熟地扮演大小姐，這麼久會長都沒看出什麼，去看場電影應該也沒問題。

  但是她還能隨心所欲去看自己想看的電影嗎？

  古裝愛情片，對大小姐來說，是不是對血腥暴力更感興趣？

  就在她這樣想時，會長問：「滿滿要去看什麼電影？」

  舒蘇想了想，「還不知道，看什麼電影好看吧。」

  會長於是看向身旁的孟助理，問他：「最近有什麼年輕人愛看的電影嗎？」

  孟助理拿了手機查看一下，回道：「票房排行榜上第一名是個愛情片，名叫《桃夭》。」

  「愛情片？那第二名呢？」會長問。

  「是個動作片，叫《活死人之戰》。」

  會長問舒蘇：「你想看哪個？」

  舒蘇當然不敢回答「桃夭」，老實說道：「當然是《活死人之戰》。」

  會長於是朝孟助理道：「買兩張《桃夭》的票吧。」

  舒蘇心花怒放，臉上卻垮下來：「為什麼要買這個？我要看』活死人』。」

  會長緩緩道：「姑娘家，看安靜些的電影好。」

  舒蘇一邊撇著嘴，一邊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不要太高興，不要太得意忘形，雖然可以看到顧白超級帥氣的扮相，但她現在是大小姐！

  一路上，舒蘇極力去讓自己神情不悅，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

  電影晚上六點開始，五點的時候她和會長到了電影院附近，在樓下咖啡店找了個露天桌子坐著喝咖啡。

  舒蘇整個人懶懶地斜靠在藤椅上，無精打采地喝兩口咖啡，無精打采地看著街上的行人。

  會長在一旁說：「你媽媽，以前最愛喝摩卡，她喜歡甜食。」

  「太膩。」舒蘇回答。

  然而心裡卻在想，她也喜歡喝摩卡啊，她也喜歡甜啊，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而且她還喜歡吃湯包啊，可是好久都不敢吃了，畢竟大小姐不喜歡！

  會長輕輕笑了笑，「你倒是沒有一點像你媽媽。」

  舒蘇淡淡道：「像她有什麼好。」

  會長看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舒蘇很清楚她的話沒有讓會長高興，但很抱歉，他的「余滿滿」就是這樣的。

  就在她心裡腹誹時，眼睛不經意一瞟，竟然看見一直坐在他們附近的一個男人的正臉。

  顧白！

  他是顧白！

  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他是顧白！

  「啊——」舒蘇幾乎要大叫出來，隨後立刻忍住，但還是發出了一陣聲音。

  前邊桌旁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抬頭看向她，會長也看向她。

  「怎麼了？」

  舒蘇心裡大叫不好，因為余滿滿好像是不追星的！

  而且她剛剛還對《桃夭》表現得一點都不了解一點都沒興趣的樣子，現在看見顧白卻這麼激動，肯定不合常理。

  怎麼辦？

  顧白抬眼瞟了她一下就不再看她，轉眼去看自己身旁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似乎是他的女兒。

  儘管舒蘇心裡要酥死了，親眼看見顧白帶女兒，但她卻只能急急忙忙救場，看著顧白問：「你，有什麼夢想嗎？」

  顧白再次抬起頭來看她一眼，沒有回話。

  就在他目光將要離開時，舒蘇再次開口：「你有什麼夢想我都可以滿足你，或者說，你想要我嗎？」

  舒蘇快被自己想出來的台詞逼瘋。

  天啊，人生第一次，親眼見到顧白，她竟然對他說出這種話。

  顧白一定以為她是個瘋子！

  可是她是有苦衷的，現在的她必須要表現出是被顧白的顏值驚艷到，想要和他共度春宵——然而，她本人是真的真的沒有這種想法。

  顧白靜靜地看著她，他身旁的小女孩也回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那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啊，感覺完全繼承到老爸的逆天基因，美到窒息。

  顧白一手扣住小女孩的頭，將她的臉掰了回去，「專心喝你的，等你媽過來就不能喝了。」

  小女孩立刻點頭，拼命地吸杯中的飲料。

  於是顧白好像是無視她了。

  她要站起身來，被會長輕聲喝住：「滿滿，不許胡來！」

  舒蘇在心裡感謝會長拉住她，臉上卻一臉不服，「爸爸，我想要這個男人。」

  「不行，這不是神跡花園。」

  「怎麼不行，有什麼不行的！」

  會長嚴肅道：「袁博士說過，這段時間，你最好清心寡欲。」

  「他說的話就是放屁，這和治療有什麼關係！」舒蘇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加大。

  會長的冷著臉，直接下令：「總之，今天只是看電影。」

  這時舒蘇聽見顧白的女兒湊近顧白耳邊道：「爸爸，她在說你嗎？」

  雖然小女孩是在說悄悄話了，然而只是她以為，隔得不遠的舒蘇聽得一清二楚，她覺得自己今天丟人丟到家了。

  顧白在小女孩耳邊說了句什麼，小女孩又驚訝又懷疑地轉過頭來看看她，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頭。

  舒蘇幾乎能猜到，顧白肯定對她女兒說：這個人是個瘋子，不要理她。

  老天爺，她真是冤死了！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的飲料喝完了，顧白起身牽了小女孩離開，小女孩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過頭來一臉同情地看著舒蘇。

  舒蘇滿心留戀地看著顧白的背影。

  會長在旁邊說：「好了，不是要看電影嗎？去吧。」

  舒蘇坐著不動，滿面不悅：「不去了，誰要看誰看！早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會長無奈地看她，轉頭朝孟助理道：「去查一查剛才那個人的底細。」

  「好的。」孟助理答應著，很快去和身後保安交待，舒蘇的心裡開始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