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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穆城,我只是你的棋子9

2024-06-17 11:45:36 作者: 蘇幕

  「這個太鋒利了,你恐怕控制不好力道。」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頭櫃旁,從台座上拿出一隻筆來,拆了筆頭,從裡面拿出彈簧,將彈簧捋了幾下,捋直了彈簧頭上的圓圈,露出一段細細的鐵絲來。

  他將那被毀掉的彈簧遞給她,「這個安全一些,最多破皮。」

  舒蘇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而且他竟然是認、真、的!

  這讓她一下子就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辦法,虧你想得出來!」

  穆城也笑起來:「怎麼了?這辦法確實可行不是嗎?」

  舒蘇白他一眼,行確實可行,劃破皮雖然是小傷,可卻是很疼的,特別是那種部位,如果帶傷上崗,幾乎可以說是一種酷刑了……可是,總覺得怪怪的,她才不要。

  她一把扔掉他手中的彈簧:「我才不要用這種辦法,我就是要盯著你,懷疑你,讓你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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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城一把抱住她:「我確實寢食難安,你可千萬不要和薛嘉霖產生什麼不正當的感情,我的忍耐力可能沒有你好。」

  舒蘇再次露出笑容:「那要看你的表現了,你也別太高估我的忍耐力。」

  穆城也笑了起來,輕柔而又認真道:「小蘇,你的信任一定不會被辜負。」

  舒蘇深吸一口氣,將他擁緊。

  有他這樣的話,她覺得就算看見他和薛嘉華在一起,似乎也沒那麼苦。

  呼吸交纏中,他低下頭來,親吻她的唇。

  想念了這麼久,猜疑了這麼久,痛苦了這麼久,再次接觸到他的懷抱與柔情,讓她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欣慰,此時她真的慶幸自己赴了約,要不然……她仍然生活在地獄。

  她回吻他,他立刻扣住她的頭,加深這個吻。

  很快,他將手從後背探進了她上衣裡面,扣住她頭的手移下來,將她腰臀貼向自己飽含欲望的身軀。

  事情在往順其自然的地方發展,她卻伸出手推開了他。

  「我……做不到……公寓的場景,沈天的死,一直從我腦海里冒出來……」

  穆城立刻抱住她,「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做什麼,就這樣抱抱你好嗎?」

  舒蘇點點頭。

  她的確一直回憶那天的可怕情形,但更多的卻是孩子,她的身體不只是因為受刺激而虛弱,更是因為流產。

  所以這樣來看,穆城應該不是那個面具人吧,因為面具人是知道她流產的,而此時的穆城卻仍向她求歡,完全不像提前知道的樣子。

  他扶了她在房中沙發上坐下,將她摟在懷裡,讓她依偎在他身旁。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問她:「昨天在醫院,醫生問薛嘉霖你是否還有其他病症,他為什麼刻意讓我和陳嫂出去?小蘇,你身體還有什麼其他情況嗎?那天在沈天的公寓,兇手除了準備殺你而沒有殺,有沒有對你進行其他傷害?」

  舒蘇搖頭:「沒有,薛嘉霖會讓你們出去,也許是因為我經期方面的問題。在薛家時我曾問過薛家的家庭醫生,為什麼我的生理期一直沒有來,醫生說可能是因為精神刺激引起的內分泌失調,經期會受心情影響,也許等我狀態好一些就會自然恢復了,讓我不用擔心。也許醫生把這事告訴了薛嘉霖吧,他覺得這有關隱私,就沒讓你們在場。」

  穆城想了想,卻問:「會不會是懷孕了?」

  舒蘇看著他,緩緩搖頭,幽幽回答:「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還是在長臨鎮的時候,那離現在都兩三個月了,我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發現?不是懷孕,只是經期不調而已。」

  穆城深深嘆息,「沒有懷孕也好,等以後我陪在你身邊時再有孩子更好一些。你一定好好調養身體,那天的事儘量淡忘了。」

  舒蘇默然無語。

  隔了一會兒,穆城無奈道:「就在薛家吧,我能看見你,你也確實可以安全一些,可以受一些照顧,等情況好一些了就馬上離開。但是無論對誰,都不要透露我們的關係、你自己的信息,甚至你家裡的信息都不要說,記住了嗎?」

  舒蘇點頭,「薛嘉霖不會刻意去打探這些,還好。」

  「除了這些,還有,不要和薛嘉霖過於親密,哪怕是生我的氣也不可以,好嗎?如果想報復我,捅我一刀也可以,不要想著給我戴綠帽子,這個太傷人了。」

  穆城說得認真,舒蘇忍不住笑,「既然是報復,當然要揀傷人的來。」

  穆城看著她:「那你知道我的報復是什麼嗎?」

  舒蘇撇撇嘴:「你可以把你的錢收回去,還可以找一堆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來尋歡作樂,隨便你咯。」

  「我會抱著你,同歸於盡。」穆城說。

  舒蘇看他半晌,不相信且不屑:「是嗎?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活著就會談些情啊愛的,沒什麼價值,你有那麼重要的事要做,為這個同歸於盡,不是太不值得了嗎?」

  穆城柔聲問她:「還在怪我?」說完沒等她說話就自責:「確實該怪我,小蘇,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舒蘇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懷中,細細感受此時的溫暖與安穩,拼命想將這一刻牢牢刻在心底。

  兩人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相互依偎著待到了下午。

  眼看著窗外太陽一點點落西,天色一點點黯淡,舒蘇知道是要回去了,無論她還是穆城,可穆城沒說話,她也沒說。

  又過了半小時,猜測大概也有四點多了,舒蘇終於開口:「應該要回去了吧?你那么小心謹慎,在時間上最好也小心一些。」

  穆城深吸了一口氣,「再待十分鐘。」

  舒蘇何嘗不想再待十分鐘,其實最好是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或者永遠。

  她看著他不說話,穆城突然低下頭,狠狠吻她。

  在酒店安安靜靜坐了一下午,到了最後的十分鐘,頭髮亂了,衣服被扯掉了,連褲子都被褪掉了一半,舒蘇知道那什麼「心理陰影」的藉口根本就擋不住面前的餓狼,只好拼盡力氣推開他,立刻道:「我和陳嫂說了要回家拿衣服,出來這麼久,總得帶衣服回去吧?」

  原本回去就有些晚了,再加上拿衣服,時間當然緊張,穆城看著她滿眼挫敗與不甘,深深吸氣後長長呼氣,好半天才平靜了心情,從她身上起來。

  看見她整理身上的衣服,將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一點點遮掩起來,穆城突然說:「這兩天,我找機會再約你,你早點過來。」

  想到自己才流產不過十幾天的身體,舒蘇按下心裡的哀痛,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在薛家原本是不怎麼出門的,今天幾乎是第一次,做多錯多,我也不太擅長圓謊。好在今天和路瞳見了面,說花去一天時間也說得過去。」

  穆城十分無奈。

  她說的都對,是他自己不理智而已。

  他開車載她回家,她獨自進入家門,許多天沒回來,想起以前兩人在這裡的平淡生活,一時之間特別留戀感慨,卻只能快速拿好幾件厚衣服,關門下樓去。

  回到車上,穆城問她:「想家嗎?」

  舒蘇頓了一下,刻意道:「不想,反正也只有我一個人,太冷清。」

  穆城拉了拉她的手,「我很想……小蘇,我們會回到以前的生活的,我帶你一起回來。」

  舒蘇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穆城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放棄平靜的生活去接近薛家不是他自主選擇的嗎?還是說,他其實是被迫,他本意是不想的?

  穆城將她帶到接近薛家了才放她下來,然後她先打車回去,等到薛硯平與薛嘉霖都回來,幾人準備吃晚飯時穆城和薛嘉華才一起回來。

  此時的穆城又變成了那個薛家姑爺的穆城,話不怎麼多,偶爾說兩句,在無人關注的地方默默照顧薛嘉華,而對舒蘇這個客人,只是禮貌性地點頭問候而已。

  只是後面當薛嘉霖知道舒蘇為了拿衣服而專門回去一趟,不由勸她以後不要這樣,沈天的案子還沒破,她現在狀態又不好,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出去。

  舒蘇無辜道:「可是最近天冷了,總不能所有衣服都換新,我才沒有你那麼捨得呢!」

  這時穆城看看薛嘉華:「嘉華那裡有衣服,如果舒小姐不介意,可以去看看有沒有自己合適的。」

  薛嘉華也馬上說:「對呀,我們身材差不多,我穿的你應該能穿。」

  薛嘉霖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看向舒蘇:「是的,嘉華現在是薛家之寶,秋冬還沒到家裡就備好了大堆的衣服,太奢侈了,她一個人也穿不完。」

  舒蘇推拒了一下,最後在盛情難卻之下只好同意,所以晚飯之後薛嘉華就帶了舒蘇一起到她和穆城的房間。

  此刻舒蘇才知道客房與主人房的差距,也知道了穆城為什麼會提議讓她借穿薛嘉華的衣服。

  他們的臥室很大,呈「一」字型,朝南那一面是整整一面牆的落地玻璃,進門並不能一眼看到床,而是大片的休閒區域:沙發,躺椅,茶機,還有個半隔離的工作區域。然後是衣帽間和洗手間,再往裡面才是床。

  在這樣的大房間裡面,哪怕兩個人同室而居,也不一定時刻都是很親密的距離,因為他們完全可以一人在大床區域,一人在休閒區域,在休閒區域的那個人如果累了,可以直接拿了躺椅到半隔離的工作區域去睡一覺,或者在墊了波斯毯的地上打個地鋪,中間的衣帽間正好可以做個隔離,也不是抬眼就能看見床上的人。

  穆城是要告訴她,他和薛嘉華雖然住在同一個房間,但卻保持著距離。

  舒蘇心中愉悅,發現薛嘉華似乎也很愉悅。

  女人們挑衣服,穆城並沒有跟上來,她和薛嘉華在薛家碰面以來第一次單獨相處,但卻完全沒有那次在商場的相互猜忌。

  薛嘉華熱情地給她挑了好幾件衣服,在挑到一件一看就價格昂貴的紫色風衣時,舒蘇不想要,薛嘉華卻一定要她試一試,並笑道:「這是之前哥哥給買的,他好像喜歡紫色,其實我不太喜歡,正好趁這個機會給你穿。」

  舒蘇突然明白過來薛嘉華對她態度的轉變:薛嘉華愛穆城,以前當她是情敵,而現在發現她和薛嘉霖走得近,所以推翻了她的情敵身份,把她當成了未來嫂子。

  舒蘇不再推拒她的好意,接受這件紫色衣服。

  好在別人不知道,薛嘉霖是知道她的情況的:她有過孩子。

  再好的男人,面對一個有過孩子的女人總是會心存芥蒂的,所以薛嘉霖只會把她當朋友來關心,而不會當心動對象來疼愛,這反而讓舒蘇可以安心和他來往。

  薛家的日子仍然寧靜,雖然知道穆城和薛嘉華在忙婚禮,但舒蘇心裡也能保持大致的平靜。

  只是沈天的案子似乎一直沒破,從警察之前找她的頻率她也知道對於這個案子警察是十分用心的,可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竟然一直沒有查出兇手的消息。案件詳情她也不知道,只能在心裡干著急。

  正因為案件一直不破,面具人也一直沒查出身份,不曾落網,所以舒蘇在薛家一住就是半個多月。

  她想著,長此下去也不是個事,再過兩天她必須要離開了,至於穆城,就讓他在這裡吧,她先回家等著他。

  這樣決定好的某日正午,舒雨卻突然給她打來電話。

  自從之前的事,舒雨和她的聯繫僅僅是在中秋節時有過一次問候,以後再沒有了,今天不是什麼節氣,舒蘇有些奇怪,沒想到一接電話,卻是舒雨哭泣的聲音。

  「姐姐……我可能要死了……」

  舒蘇聽得愣頭愣腦,以為她開玩笑,可聽她的語氣卻不像,馬上問:「到底怎麼了?什麼叫可能要死了?」

  舒雨不住的抽氣,很艱難才說出話來,「我可能得了愛滋病,姐姐……我可能得了愛滋病……」說完,又是一陣哭。

  舒蘇一驚,連忙問她:「怎麼回事?你怎麼會……」

  舒雨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說出事情經過:「我們宿舍的李妮,竟然是HIV攜帶者……昨天被人發現的,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在一個宿舍生活了這麼久……」

  舒蘇立刻安慰她:「平常生活接觸不會傳染的,你快去醫院檢測一下,應該不會有事。」

  舒雨絲毫沒被安慰到:「可是我和她關係最好,她向我借過修眉刀,上次她摔傷我還替她上過消炎藥……姐姐,我有直覺,我一定已經被傳染了,我該怎麼辦……」

  「你有去醫院檢查嗎?沒有結果之前不要胡思亂想。」舒蘇心裡忐忑著,立刻說。

  舒雨哽咽一聲,回道:「疾控中心今天休息,我上午去了醫院,人太多了,我好怕……又回來了……現在同學們都不敢和我接觸了,我現在一個人在宿舍……」

  「那你其他室友呢?她們應該也要去檢查吧,你和她們一起去呀。」

  舒雨又哭,「宿舍現在就住了三個人,李妮不在,文佳倩她父母把她接回家去了,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舒蘇這時知道了,舒雨宿舍就三個人,文佳倩和她關係一直是對立的,而因為以前舒雨有些虛榮清高,並不得女生喜歡,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一下子竟成了孤家寡人,這種事和媽媽說也毫無幫助,無助又無奈之下,舒雨唯一只能向她打電話。

  舒雨想了想,朝她道:「要不我去找你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醫院。」

  「姐姐,真的嗎?你有空來嗎?」舒雨語氣里終於露出些喜悅。

  舒蘇肯定道:「我有空,我看看有沒有票。」

  「可是姐夫他……」提起穆城,舒雨滿是忐忑害怕。

  舒蘇安慰她:「沒事,他去出差了,不在家。」

  「好……那姐姐,你如果確定了時間和我說。」舒雨十分期待地說。

  「嗯,待會兒我再和你聯繫。」

  掛了電話,舒蘇馬上在手機上看車票,舒雨在餘杭市上學,和濱江相鄰,坐動車也就要一個小時左右,過去十分方便,可她看票時卻發現票幾本上都賣完了,連無座都沒有,只有晚上八九點以後的票還有。

  可是舒雨現在的情況她很能理解,HIV,說起來輕巧,然而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那就是死亡威脅。舒雨身邊又一個人都沒有,可以想像她每分每秒都受著怎樣的煎熬。

  也許從知道室友攜帶HIV病毒開始,她就崩潰了,卻還是硬撐著等到了今天才給自己打電話。

  舒蘇不想讓舒雨從今天再等到明天晚上去,可除了動車,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能更快地前往餘杭。

  無奈之際,她給薛嘉霖打去電話。

  現在正是午飯時間,她猜想不會打擾他工作。

  薛嘉霖果然很快接了電話,問她:「舒蘇,怎麼了?」

  舒蘇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問他:「那個,像你們這種身份,是不是有很多關係啊?」

  薛嘉霖笑起來:「我們什麼身份,你要什麼關係?」

  「就是如果我要明天去餘杭市的動車票,但票已經賣完了,你能有關係幫我買到票麼?」

  「這個應該黃牛更有關係吧。」薛嘉霖笑著問她:「你要去餘杭?」

  「嗯,我妹妹在那邊讀書,她那裡出了一點事,我想去陪她。」

  薛嘉霖沉默著,舒蘇又說:「是不是不太方便?不方便就算了,反正晚上的票也還有,我就是想早點過去。」

  薛嘉霖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買賣完的票,這事都是助理在辦,但是……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餘杭,那邊有個會議,你要和我一起過去嗎?正好你一個人過去我也不太放心。」

  舒蘇大喜過望,「真的?那太好了!」說完又想起來什麼:「可是你提前買了票嗎?現在票已經賣完了啊,今天的我也看了的,連晚上的票都沒了。」

  薛嘉霖「咳」了一聲,「這個距離,我們一般找司機開車。」

  「哦……我忘了你們有車。」舒蘇很有點尷尬,作為一個平民,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坐動車啊,誰能想到還能開車?雖然穆城送了輛萌萌的甲殼蟲給她,可沒有駕照的她現在把還那車放在車庫裡吃灰呢!

  說定之後,舒蘇下午就被薛家的司機送到了薛家公司,順便還幫薛嘉霖帶了兩件衣服。

  下午四點,舒蘇坐著薛嘉霖的車和他一起到達餘杭。

  原本舒蘇是要兵分兩頭,他開他的會,自己去見舒雨的,但薛嘉霖卻說會議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他和她一直去見舒雨,她一個人,又是第一次來餘杭,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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