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穆城和薜嘉華的關係

  舒蘇發現這的確是個問題，人家美女過來了，是往穆城身上撲呢，還是不撲呢？

  當然，不管她打扮成什麼樣，他也別想找美女。

  在她內心還在糾結時，形象改造已經開始。

  頭髮當然不會剪，給弄了頂假髮，黃色，微長，帶著小卷，修理得很精神。

  耳墜取了，換上一隻小耳環。

  然後是胸，給裹了，再穿一身粉紅色襯衣加素色馬甲，下身白色鉛筆褲。

  整個人真的成了中性，不男不女，gya里gay氣。

  

  上車後，穆城問：「有沒有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她反問，然後看見穆城的目光停在她胸上。

  「咳……還好。」她拿手擋住，自己又偷偷碰了碰，覺得還真挺平的。

  穆城說道：「下次過去，也會讓你扮成男的，雖然你這樣子看上去也很危險，但總比女人好。」

  舒蘇拿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但我說話也還是女聲，而且沒有喉結。」

  穆城回答：「你不用太像男人，只要非男非女就行了，大多數人會覺得你是個娘娘腔男人。不，娘娘腔中學生。」

  「為什麼是中學生？」

  舒蘇問完，只見他看了看她，一本正經道：「以你的個子，相當於初中剛上高中的中學男生。」

  雖然穆城的目光與語氣很正常，似乎只是以客觀態度描述客觀事實，但舒蘇還是覺得受到了刺激。

  她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回擊道：「你也沒有很高。」

  穆城沒和她計較，像看不成熟少年一樣看她一眼，然後兀自開自己的車。

  舒蘇覺得自己又被他輕視了，雖然也許是心虛導致的錯覺。

  到總統府時正好八點，夜場已然開始，外面早停了滿排的各色豪車，想比起來，穆城這種車已經算是普通。

  車停好，舒蘇下車，仰頭看那燈火輝煌的大樓。

  「走吧。」穆城說著，一手搭上她的肩。

  這個姿勢……

  她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就聽後面隱隱有聲音道：「快，看那邊！」

  那語氣里竟還有些驚喜與激動。

  回過頭，正好與後面某輛車上一個美艷女人對上目光，那女人朝她拋了個媚眼。

  舒蘇覺得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這時那輛車上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同志，有什麼好看的。」

  「帥呀！」女人說。

  「好端端的男人，跑去攪基，也不嫌噁心！」

  舒蘇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就這麼不怕事大，旁若無人的背後議論人，他們還沒走遠呢！

  所幸沒幾步到達大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金碧輝煌所吸引。

  頭頂巨大的圓形水晶吊燈，各個角落點綴著黃色燈帶，反射著黃光的大理石地面……讓人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座黃金城堡。

  門口三排服務生一起六個人，在他們進門的那一刻同時朝兩人九十度鞠躬道：「歡迎光臨——」

  受著這樣大的禮，舒蘇覺得腿都是虛的。

  接著又有服務生過來，問他們有沒有定包間。

  穆城說道：「去酒吧。」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兩人乘著同樣金碧輝煌的電梯到達六樓，在這裡，又是另一番天地。

  樓下大堂雖然氣派，但十分安靜，只有休息區三三兩兩的人坐著，而這裡就不同了，打開一扇玻璃門，裡面是喧鬧、激情飛揚、荷爾蒙氣息滿場四溢的夜場。

  最中間，穿著緊身衣超短裙的少女在唱歌，五顏六色而又昏暗的燈光不停掃動，在這燈光下，是密集而沸騰的人群。

  他們歡聲笑語，觥籌交錯，肆意扭動著身體、搖曳著舞姿，男人健碩，女人嫵媚，目光接著目光，身體挨著身體，似乎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跳動。

  舒蘇從來沒到過這種場合。

  穆城將她帶到了吧檯，那裡另有一對男女在喝酒聊天，調酒師正用各種花式動作調著酒，人還長得挺帥，舒蘇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得到調酒師邪魅一笑。

  她這才想起她現在是男人。

  穆城微微扯了扯嘴角，將酒單遞給她，「選一杯試試。」

  舒蘇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各種酒，而是後面的價格。

  800，600，還有幾千的，天啊，這都是什麼酒！

  再一看，才發現這些都是什麼十年十二年的酒，便宜的在後面，少到幾十，多到一兩百，她猜測這就是那種一杯一杯的，其實也不便宜了。

  看了半天，她湊到穆城耳邊道：「短飲長飲是什麼意思？」

  穆城解釋：「長飲類似水果中的西瓜，可以稍稍放一段時間，短飲類似水果中的荔枝，時間長了風味俱失，最好在十分鐘左右喝完。」

  看來看去，最後舒蘇選了一杯名字聽起來很美好的「龍舌蘭日出」

  調酒師朝她露出讚許的目光，似乎在說她選的不錯。

  穆城沒說什麼，點了一杯橙汁。

  調酒師在她面前又一翻花式動作之後，酒就好了，那酒杯底層是火一樣的紅，然後再漸變為陽光一樣的黃，真的就是一副日出圖。

  舒蘇小心端過來，嘗了人生第一杯雞尾酒。

  然後……

  「咳」地一聲，她猛伸舌頭，不停哈著氣，整張臉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看上去像喝了一杯風油精一樣難受。

  穆城慢悠悠為她送上新鮮的橙汁。

  舒蘇猛喝幾大口，半杯橙汁下肚，嘴裡的辣味才消散一點。

  「好辣，這酒這麼好看，怎麼這麼難喝？」

  穆城笑道：「不是難喝，是烈，這酒大概三十多度。」

  舒蘇哀怨地看著他。

  其實這不是她喝的度數最高的酒，但這一次心理反差實在太大了，其實她本以為會是那種飲料一樣，甜甜的，略帶一點酒味，結果就這樣被欺騙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肯定要點個甜的，還故意不告訴我！」

  話音落，後面傳來一陣尖叫聲，她回過頭去，發現舞台上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名男歌手，而他剛剛脫去了牛仔衣，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歌手在上面激舞，下面的人也進入狂歡，尖叫，歡笑，用最大的熱情去搖擺身軀。

  不經意間，她似乎看到張臉熟的面孔。

  她穿著背心、牛仔短褲，搖擺著長發，瘋狂地尖叫著，隨意舞動。

  看上去只是整個夜場裡激情燃燒中的一員，但她發現那竟然是薜嘉華。

  她那種身份，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

  她不是貧家女嗎？不是才認親成了大小姐嗎？不是一副靦腆而優雅的樣子嗎，怎麼會在這裡？

  「在看什麼？」穆城問了一句，然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很快就回過頭來，似乎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酒不喝了？」穆城問她。

  舒蘇看了看吧檯上的酒，又看看舞池，回道：「我剛剛看見……」正想和他說看見薜嘉華的事，卻一轉眼就沒見了她的人。

  「看見什麼？」

  舒蘇繼續找了一圈，沒找到，只好搖搖頭，「沒什麼，應該是我看錯了，這裡燈光太暗。」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薜嘉華不可能在這裡出現，更不可能以那個樣子出現。

  在猶豫之後，舒蘇作好心理準備，又嘗了兩口龍舌蘭日出。

  其實還不錯，但仍然很烈，她實在不習慣。

  穆城在旁邊道：「當你對某樣東西熟悉後，就不會驚慌失措，下次你就可以一邊在吧檯旁邊品烈酒，一邊觀察周圍的人。」

  舒蘇又喝了兩口橙汁，「我為什麼要觀察周圍的人？」

  穆城笑笑，牽起她，「好了，別喝太多，我們去包間。」

  出酒吧就找了個服務生，讓他負責開了間房，然後兩人進入包間。

  是個可以容納十多人的大包間，比起普通ktv來，寬敞了很多，高檔了很多，連音響效果都好了很多。

  穆城這時接了個電話，很短時間他就放下手機，和她道：「林嘉航好像來了這裡，我去他那裡一趟，你就坐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可以自己唱唱歌，有事給我打電話。」

  舒蘇點頭，目送他離開。

  一個人坐這麼大個包間，不太習慣，她跑去把所有燈都打開了也依然不怎麼亮。

  又看了看歌，似乎也沒唱歌的欲望，然後就只能坐那裡發呆。

  她在想，那些陪酒的美女呢？怎麼一個都沒看見？

  無聊著無聊著，她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女人。

  她真的不是薜嘉華嗎？

  可是真的很像，怎麼穆城沒有覺得像嗎？

  大概他沒看見？

  此時她才知道，她比自己以為的更在意薜嘉華。

  她想了解這個女人，想知道她和穆城的關係，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對自己沒有感情上的威脅。

  不由自主地，她就走出了包間，再次去往六樓酒吧。

  她想，如果穆城給她打電話，她就說自己去上廁所了。

  她只是再去看看，再找找，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薜嘉華。

  夜總會的地形對她來說很複雜，到處都是同樣的走廊、同樣的包間，左轉右轉，竟走進了個死角，前面黑洞洞的，寫著「安全出口」

  她趕緊往回走，沒想到就在這時，卻聽到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麼？誰讓你這樣，誰允許你這樣！」

  很大的怒火，很熟悉的聲音，她絲毫不懷疑這聲音主人的身份——穆城。

  她屏住呼吸，悄聲挪著步子，縮到了某個空包間的門口。

  女人的哭聲傳來：「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壓抑，孤獨，覺得痛苦……」

  「所以你就來這裡買醉？像個不良少女一樣和陌生男人摩擦著身體調情？薜大小姐，這是你能做出的事嗎？」

  男人繼續發怒，女人繼續低聲哭泣。

  「他們都不在這裡，不會發現……」

  「薜小姐，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完全不會被發現的，除非你沒做。」

  女人一下一下抽泣，又極力隱忍著哭聲，好一會兒才說道：「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穆城，今天是我的生日……」

  男人沉聲道：「不，今天不是你的生日，薜小姐，你喝多了吧。」

  女人沉默。

  男人幾乎咬著牙道：「你記住，醉酒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很久之後女人才說道：「對不起。」

  「下不為例。我送你下去。」

  舒蘇後退兩步，完全進入身後的空包間內，關上門。

  穆城扶著薜嘉華從樓梯間出來，前往電梯方向。

  儘管不願承認，但舒蘇知道，他又一次欺騙了自己。

  如果他已然對她坦白，為什麼他不告訴她他也看見了薜嘉華，他要過來勸薜嘉華回去？

  他沒有，他演技那麼逼真，完全不動聲色，如果不是她存有看一看薜嘉華的私心，完全不會想到他那個電話是假的，其實是要來找薜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