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秦家劍廬

  雪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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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涼的月光映照在積雪上，將原本昏暗的木屋內照的有幾分明亮。

  秦鋒進入周天境後，元氣在體內奔涌，悄無聲息的改變著他的體質，視覺也變得更加敏銳。積雪反射出淡淡光芒，秦鋒趴在窗前，翻看著《鑄劍錄》。

  《鑄劍錄》只有巴掌大小，薄薄數十頁，卻花費了秦燭兩年時間，嘔心瀝血寫成，記錄著他畢生鑄劍的心得，可謂是字字珠璣。

  「嘖嘖，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爹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鑄劍奇才。這本《鑄劍錄》深入淺出，看似淺顯，實則高深。你經常研讀，對你鑄劍一道大有裨益！好書！好書！」就連混沌看了之後，都是忍不住連聲稱讚。

  「爹爹……」秦鋒心中一暖，更是廢寢忘食，不眠不休，研讀《鑄劍錄》。

  秦鋒為了擊碎頑鐵，在後山山洞中整整捶打了十年，對於鑄劍並不陌生。

  煅炭、冶鐵、捶打、鑄造劍胚……一道道工序，秦鋒早就已經爛熟於胸。

  秦鋒沒有名師指點，全靠自己摸索，有許多工序流程有誤。研讀過《鑄劍錄》之後，他心中的迷津一一解開。

  同時，秦鋒的神識沉浸在混沌空間之中，反覆觀看五絕劍帝鑄造「火絕劍」的景象，對鑄劍一道有了更深的感悟。

  「鑄劍一道，材料是根本，其次是鑄劍之火，再次是千錘百鍊的毅力決心，最後才是鑄劍的方法竅門。這柄星辰劍通體由星辰砂鑄造。星辰砂雖然堅硬，但極鋼易折，因此只是人階七品。不過，爹爹第一次鑄劍，只用星辰砂就能鑄造出人階七品劍。這等天賦實在是讓人驚嘆。」

  秦鋒心中感嘆萬千，如果是尋常鑄劍師，只用星辰砂鑄劍，最多鑄造出人階八品劍。父親卻能鑄造出人階七品。一品之差，卻是天地之別。

  「也不知道我的第一把劍，會是人階幾品？」秦鋒心中憧憬，有些躍躍欲試。

  噹噹噹……

  窗外忽然傳來敲擊聲，隨後傳來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秦鋒哥哥，你在嗎？」

  「橙橙？」

  秦鋒連忙將窗子推開，雪地里站著一個身穿紅衫的俏麗少女。

  少女眉目如畫，肌膚勝雪，俏生生站在雪地里，猶如一朵即將綻放的紅色玫瑰，讓人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少女一雙富有靈氣的雙眸正看著秦鋒，眼眸中滿是喜悅之意。

  此女名為秦沐橙，是秦家第一鑄劍師秦無悔的孫女。而秦無悔正是秦鋒父親秦燭的啟蒙恩師。

  秦沐橙比秦鋒還要小一歲，兩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關係極好，秦鋒更是將秦沐橙當成親妹妹看待。

  秦燭死後，秦家被貶到碎葉城，從那之後，秦無悔就禁制秦沐橙跟秦鋒來往。但是，秦沐橙一有時間，就悄悄來找秦鋒玩耍，為了此事，她沒少被爺爺責罰。

  秦沐橙的存在，是秦鋒灰暗童年裡少有的一抹亮色。看著窗外的美麗少女，秦鋒臉上露出笑容：「橙橙，你上次找我玩，被你爺爺關了禁閉，怎麼又敢來找我？」

  「秦鋒哥哥，我來找你幾次了，你都不在家。這次終於在家了。太好了！」秦沐橙一縱身，猶如狸貓般從窗口跳了進來，小手抓住秦鋒手腕，急道，「秦鋒哥哥，快跟我走。」

  「橙橙，怎麼了？有人敢欺負你？」

  見到秦沐橙的語氣如此急切，秦鋒臉色微變，當即抓起床上的星辰劍，匆匆跟著她，一路踏雪，來到秦家莊園西北側一座巨大建築前。

  「這裡是秦家劍廬？欺負你的人呢？」秦鋒左右張望，最後目光落在眼前的巨大建築上。這建築外型猶如一柄巨劍插在地面上，門戶深處傳來一股股熱浪，雖是十冬臘月天，卻讓人感覺到一陣燥熱。

  秦家劍廬是秦家重地，下方有地火升騰，除了秦家的幾名鑄劍師之外，其他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秦沐橙的爺爺秦無悔是秦家第一鑄劍師，她自然有進出劍廬的資格。而秦鋒自六歲以後，就沒有再踏入過劍廬半步。

  「秦鋒哥哥，誰敢欺負我啊。我不欺負他們，就算他們走運了。」秦沐橙甜甜一笑，雙手一翻，掌心多出兩柄寒芒閃閃的短劍，在空中舞出幾朵劍花，絢爛奪目。

  「也對，你是周天境的劍客，同齡人中劍法能勝過你的並不多。況且，你還是無悔爺爺的孫女。誰又敢欺負你？」秦鋒微微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俏麗少女，無奈道，「你帶我來劍廬幹什麼？若是被無悔爺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又要罰你了。」

  「嘻嘻，爺爺跟幾個鑄劍師一起出遠門了。不然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帶你來劍廬啊。」秦沐橙掩唇一笑，更顯俏麗無雙，小手拉住秦鋒，帶他走進劍廬裡面。

  秦鋒上次進入劍廬，還是六歲以前，記憶早就模糊不清。走進劍廬中，他立刻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其中還摻雜著一股銳利劍氣，讓人心中一顫。

  劍廬內部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四周是十幾個小房間，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用來鑄劍的金屬材料。圓形房間的中央位置懸著一條玄鐵巨龍，龍身自地下探出，環繞房間一周，最後龍首自天頂之上懸下，口中似乎有烈焰噴涌，看上去惟妙惟肖，威勢十足。

  這條玄鐵巨龍，便是秦家引以為傲的「玄龍地火爐」，龍尾部分綿延數十里，深深探入到岩漿地脈之中，將炙熱地火從地下引到劍廬中，借地火鑄劍。

  鑄劍之火也有品級之分，秦家引來的地火雖然還不入品，但是終年可用，溫度穩定，鑄造出來的劍，品質上乘。當年，秦家正是依靠著「玄龍地火爐」和碎葉城下的地火，才崛起成為大旭國三大鑄劍家族之一。

  「秦鋒哥哥，我爺爺好不容易離開劍廬，我才能帶你進來。你快將那柄殘劍放在玄龍地火爐上，看能不能將其融化。」秦沐橙走到一旁去操縱龍首，一邊低聲催促道。

  「橙橙……你來找我，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秦鋒看著秦沐橙的美麗身影，心中不由一暖。

  這世界上記掛自己的人，除了母親之外，就只有秦沐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