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黑市

  秦鋒離開不歸林，沿著大路，一路朝著碎葉城飛奔，雖是步行，但速度比駿馬還要快。

  「我進入周天境之後，元氣在身體經脈之中奔涌，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凝元境都有本質改變！劍道一重天的五個境界，感應境、凝元境、周天境、融匯境、合一境，每個境界都提升極大！等我進入劍道二重天，成為劍師，又會如何強大？」

  秦鋒見識過半步劍師的劍法後，忍不住心潮澎湃，對自己的未來更加憧憬。

  

  「秦鋒，你剛剛獨吞了鐵甲熊王，會不會太過貪婪？難道你早就料定江家人會退卻，讓出戰利品？」混沌忽然開口問道。

  「我有七成把握。」秦鋒一笑，解釋道，「如今秦家雖然沒落，但曾經好歹是大旭國三大鑄劍家族，豈是江家這樣的小家族可以比擬的。這還是便宜他們了，若是在當年，就憑他們在不歸林中偷獵，整個江家都會有滅族之禍。」

  「滅族嗎？好霸道啊。」混沌輕笑道。

  「這世界，本就強者為尊！若不霸道一些，那些宵小之輩就有恃無恐，爬到你頭上。比如現在秦家稍微沒落，江家就敢侵吞秦家財產，實在可惡。」秦鋒憤然道。

  「強者為尊，這話說的好。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你記住，貪心並沒有什麼不好。人若是不貪心，無欲無求，怎麼有動力變得強大？但是，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要被貪慾吞噬。事實上，前幾任混沌劍主，都並非是死在敵人劍下，而是死於自己的貪慾。」混沌沉聲道。

  「適可而止嗎？」秦鋒猛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臉上露出頓悟之色。

  過了許久，秦鋒這才點點頭，對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小蛇恭敬一拜，正色道：「混沌，多謝你提醒我。我會記住你這句話。不會走前幾任劍主的老路。」

  「孺子可教。」混沌微微點頭，眼神中露出喜色。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混沌對秦鋒十分滿意。比起前幾任混沌劍主，秦鋒的實力最弱小。但是，秦鋒的劍道天賦是最好的。而且也沒有其他劍道天才目空一物的狂傲，能夠聽進自己的意見，這是混沌最滿意的地方。

  「我混沌終於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劍主，希望他的運氣能好一些，不要過早夭折。」混沌看著秦鋒的身影，心中暗道。

  秦鋒之所以選擇走大路回碎葉城，也是考慮到自己獨吞了鐵甲熊王，江家可能會在半路劫殺。

  不過，秦鋒發現自己還是太高估江家了。

  在不歸林中偷獵，江家本就理虧，雖說損失了鐵甲熊王，十分窩囊，但是江家也不希望秦鋒將此事捅出去，寧願息事寧人。

  回到碎葉城，秦鋒心中稍安，馬不停蹄，朝著碎葉城南面的黑市走去。

  碎葉城中的商店，超過七成都是被秦家掌控。

  在秦家的商店中賣東西，要被抽取重稅，所得最少也要縮水百分之三四十。秦鋒正是用錢的時候，他寧願將鐵甲灰熊的材料賣到黑市，多賺一些錢。

  黑市商店沒有掛招牌，秦鋒掀開布帘子走進去，裡面的燈光有些昏暗。

  櫃檯後面一個身穿皮袍的山羊鬍老者雙手插袖，見到秦鋒進店，臉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山羊鬍老者之所以一臉不屑，一是因為秦鋒的衣服，一看就是秦家的雜役子弟，地位極低。二是，秦鋒的年齡很小，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一個地位極低，年齡又小的少年，料想身上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山羊鬍老者甚至懶得招呼。

  「掌柜的，我賣東西。」秦鋒早就習慣了別人這種不屑的眼神，因此也不在意，走上前，將一個染血的包袱放在櫃檯上。

  「賣什麼東西？我醜話說在前面，我的店雖小，可收的都是上乘材料。你若是只有什麼狼皮、兔子皮之類的，請到街角小巷擺個地攤，興許能遇到識貨的。」山羊鬍老者瞥了秦鋒一眼，冷冷道。

  秦鋒也懶得解釋，直接打開包裹。

  「這是……」

  山羊鬍老者的眼神一亮，長大了嘴巴，臉上難掩震驚之色。

  「怎麼？掌柜見多識廣，連這些下水都不認識。這是鐵甲灰熊的熊筋、熊牙、熊膽、熊掌……」秦鋒臉龐上浮現出一抹譏諷。

  「認識……當然認識，可怎麼有這麼多。」山羊鬍老者不可思議的看著秦鋒。鐵甲灰熊皮糙肉厚，狩獵難度極高。最關鍵的是，只有不歸林中才有鐵甲灰熊，而不歸林是秦家產業，禁止外人進入，鐵甲灰熊等同於是被秦家壟斷了。因此，鐵甲灰熊材料的價格一直都是居高不下，他平日裡能收到一兩根熊筋，就已經是走了大運。

  「一共是十七頭鐵甲灰熊的材料，不值錢的熊肉之類，我都棄了。掌柜說個價錢吧。」秦鋒只拿出了鐵甲灰熊的材料，並沒有把鐵甲熊王的屍體拿出來，否則的話，這個掌柜的眼珠子估計都要瞪得掉出來。

  鐵甲熊王的材料太珍貴，又是秦鋒從江家手中搶來的，他不想太扎眼。而且，鐵甲熊王的筋骨牙齒，都是鍛劍的好材料，秦鋒不捨得賣，準備留下自用。

  「好……好……」山羊鬍老者連忙將秤搬過來，將這些材料一樣一樣稱量，忙活了許久，這才給出一個價格：「這些材料都是上乘貨色，一共給你四千兩銀子，你看怎麼樣？」

  四千兩？

  秦鋒有些吃驚，一頭鐵甲灰熊的市場價價格是兩百兩左右，而且是加上那些不值錢的熊肉、下水。如果只有熊筋、熊膽、熊骨這些材料，價值只會比兩百兩更少。秦鋒原本預計，十七頭鐵甲灰熊的材料，最多只能賣三千兩。為什麼山羊鬍老者給出四千兩的高價？

  山羊鬍老者是黑市掌柜，出了名的老奸巨猾，經過他手的材料，就沒有不折價的。

  看到秦鋒有些遲疑，山羊鬍老者還以為他是嫌少，連忙道：「再加五百兩，四千五百兩，這是我的底線，不能再多了。」

  四千五百兩早就超過了秦鋒的心理價位。他心中喜不自勝，但是臉上不露聲色，淡淡道：「掌柜的，四千五百兩這個價格，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得告訴我，平時兩百兩銀子一頭的鐵甲灰熊，為什麼忽然漲價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