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秦傑的下場

  船在江邊停下。

  侍女如月走到船頭，俯視著下方的秦傑幾人，看到秦鋒也在場，微微皺眉，面露厭惡之色，說道：「外面風大，小姐受不了風寒，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她聽得到。」

  「就在這裡說？」

  雖然秦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要當眾說出自己所做的齷齪醜事，還是覺得臉皮發燙，張了張嘴，喉頭髮干，實在是說不出口。

  

  船艙里。

  秦歸鴻和秦墨雲都是豎起了耳朵，心中好奇，不知道秦傑要說什麼。

  秦墨雲此時還頗為得意：「家主，平日裡大家都說我家傑兒是不學無術的紈絝。他雖然劍法不精，但是論討好女孩子，整個秦家年輕一輩，沒幾個有他的本事。」

  秦歸鴻微微點頭，如果秦傑能夠討好夏語冰，也算是大功一件，回去以後一定重重有賞。

  夏語冰則是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自顧自朝著手心中哈氣，小臉微微泛紅。

  「你倒是說啊！」如月性子急，忍不住催促道。

  秦傑料想夏語冰生性淡薄，不喜跟別人交往，船上應該也沒有外人，心一橫，大聲喊道：「那天偷窺夏小姐洗澡的人，不是秦鋒，是我和兩名僕人。我無恥，我下流，我不是人！我這次過來，就是跟夏小姐請罪！希望夏小姐大人有大量，能原諒我們！」

  如月一聽，臉都綠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天寒地凍的時節，秦傑冒著江畔風雪，辛辛苦苦攔下船，就是為了說這醜事。

  如月記得很清楚，自己可是叮囑過秦傑，讓他照顧小姐名節，此事不准再提。

  這秦傑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麼了？不讓他說，他還偏要說，而且……連他自己乾的，都要說出來？這還要不要臉了？

  如果船上只有自己和夏語冰也就算了。問題是，船上還有秦家的兩位長者。秦傑的父親秦墨雲也在！

  這話如果落到他們兩人的耳朵里……

  如月不敢繼續想下去。

  「秦傑，你說什麼呢！」如月連忙一聲大吼，打斷了秦傑的話，同時擠眉弄眼給他使眼色，讓他閉嘴。

  但是秦傑此刻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如月的臉，聽到她的話，還以為是風雪太大，怕夏語冰在船艙里聽不清，因此又扯著嗓子把道歉的話大吼了一遍。

  船艙里的三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語冰整個人都是呆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偷窺自己洗澡的竟然是道貌岸然的秦傑。那個髒兮兮的雜役弟子秦鋒，竟然是被秦傑冤枉的。

  更重要的是，夏語冰竟然對秦傑這個偷窺者，產生了一些好感，甚至要停船來感謝他。

  「唔……」

  夏語冰終於是忍不住，晶瑩的淚水流了出來，雙手捂著臉，衝到船艙深處大哭起來。

  從小到大，夏語冰還未受過如此大的委屈。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被陌生男人看到，更是因為自己被欺騙！

  秦歸鴻和秦墨雲兩人也都張大著嘴巴，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是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的。

  一時間，秦歸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深深看了秦墨雲一眼，怒極而笑：「墨雲，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旋即，秦歸鴻拂袖而去，到船艙深處去哄夏語冰。如果夏語冰被氣走，尋找蒼玄秘境失敗。到時候，秦家的損失可就大了，就算秦傑以死謝罪都沒用。

  秦墨雲呆愣了許久，臉色陡然沉了下去，「嗖」的一下飛出船艙，縱身一躍，到了秦傑面前。

  看著不成器的兒子，秦墨雲心中怒火升騰，反手給他一個耳光。

  啪……

  這道耳光極重，在江畔的風雪中也顯得尤其嘹亮。

  「爹？」

  秦傑捂住臉頰，看著眼前的玄袍老者，整個人都傻眼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父親會從船艙里出來。

  「爹……你都聽到了？」秦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一顆心直墜而下，仿若落入到無盡深淵之中。

  「不光是我，家主也在船上。我真不明白，你做的醜事，怎麼還有臉說出來！你把我的老臉都丟光了！」秦墨雲一臉失望之色，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幾歲，右手捂著心口，心中一陣陣疼痛，仿佛刀絞一般，怒喝道，「滾，你給我滾回家，老老實實呆著，等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家主也在船上？」秦傑整個人都嚇傻了，連滾帶爬，回到碎葉城家中。

  當日，一聲聲慘叫聲從大總管的家裡傳出來，整整持續了一夜。

  第二天，大總管秦墨雲赤著上身，背著荊條，帶著奄奄一息，渾身傷痕的秦傑，跪在夏語冰的住處前，請求她原諒。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碎葉城都人盡皆知，知道秦墨雲父子得罪了夏語冰，在負荊請罪。只是為了照顧夏語冰的名節，沒人知道秦傑是因為偷窺夏語冰洗澡，才落到這幅田地。

  如果知道，秦傑的臉上少不了被啐上幾口唾沫。

  父子兩人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秦傑幾乎要凍死在大街上，夏語冰才命如月告訴秦墨雲，此事以後不准再提。而且，她以後不想再見到秦傑。

  秦墨雲感恩戴德，對著夏語冰的住所鞠躬道謝，這才將凍得半死的秦傑拖了回去。

  幾天後，秦傑被逐出碎葉城，到北山深處的伐木場，三年內不得踏入碎葉城半步。

  秦墨雲自知教子無方，在秦家已經顏面掃地，向秦歸鴻辭去了大總管的職務。

  秦歸鴻默許了此事，一場風波才漸漸平息。

  作為當事人之一，秦鋒自然是將秦傑的悲慘下場看到眼裡。

  說實話，秦鋒也沒有想到，秦傑的下場會如此悲慘，甚至有些同情。

  但是轉念一想，秦鋒也就釋然了。

  秦傑落到這個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若不是秦鋒覺醒了混沌劍魂，重修劍道，進入凝元境擊敗了秦傑。那麼，現在被趕出碎葉城的，將會是秦鋒母子！

  秦傑至少還有他父親秦墨雲給他撐腰。

  如果那天給夏語冰請罪的是自己，秦鋒的下場只會比秦傑更加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