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蒼玄火

  「我居然輸了？」

  秦傑站在江水之中，全身衣服都濕透，頭髮上結著一層冰碴，面如死灰，神情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輸給了秦鋒。

  「怎麼？不服？你去把劍撿回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秦鋒淡淡一笑，他戰勝了秦傑，全身上下都洋溢著自信。

  論劍法，父親所創的《星辰劫》完勝秦傑的《奔雷劍法》。論劍，星辰劍比百里劍更勝一籌。更重要的是，秦鋒本就是劍道天才，六歲就進入感應境的，整個大旭國才有幾個？只是秦鋒被混沌劍所誤，浪費了整整十年時間。此刻，秦鋒輕鬆戰勝秦傑，重新找回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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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這可是你說的。」秦傑咬緊了牙齒，潛入江中將百里劍撈起來。他心中確實不服氣，認為自己狀態不佳，一時大意才輸給了秦鋒。

  「殺！」

  撿回百里劍，秦傑先發制人，怒吼一聲，持劍朝著秦鋒斬去。

  嗖！

  劍光一閃。

  秦傑手中的百里劍直接被震飛，再次落入到江水中。

  這一次，秦傑的虎口都被震裂，流出鮮血，鑽心疼痛。

  「怎麼樣？服了沒？你如果還不服，你要多少次機會，我可以給你多少次機會。」秦鋒冷眼看著秦傑，毫不留情譏諷道。

  「我……」

  被秦鋒如此譏諷，秦傑的臉龐陡然漲紅，猶如豬肝一般。

  秦傑雖然是紈絝，卻不是傻子，他連敗給秦鋒兩次。特別是第二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收起了輕視之心，可仍然被秦鋒一劍擊敗。

  秦傑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秦鋒的對手！

  「我輸了……」

  秦傑失去了再戰的勇氣，身體中元氣登時潰散，噗通一聲雙膝跪在江水之中。

  輸給秦鋒，秦傑感到顏面無光。

  不過，江畔只有自己的兩個僕人，以及秦鋒。沒有其他人看到，並不是特別丟臉。

  問題是，秦傑剛剛以自己的劍心發誓，如果輸給秦鋒，就去給夏語冰道歉，說出那一天的實情。

  「難道我要告訴夏語冰，偷窺她洗澡的不是秦鋒，而是我？」秦傑的臉火辣辣的，像是火在燒。如果他告訴夏語冰實情，他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秦傑，你不會想要食言而肥吧？不要忘記了，你可是以劍心發誓！如果你違背了劍心，你的劍道就走到頭了！孰輕孰重，你可要掂量清楚。」看到秦傑臉色陰晴不定，秦鋒知道他在猶豫，因此出言提醒道。

  「臉面重要，還是劍道重要？」秦傑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當然是劍道重要。

  臉面丟了，可以重新找回來。劍道如果斷絕，那可就慘了。

  」何況，偷窺這件事，夏語冰明顯想要息事寧人。那天，夏語冰正在氣頭上，也沒有把秦鋒怎麼樣。我就算告訴夏語冰真相，她小女孩臉皮薄，也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秦傑仔細一想，就算跟夏語冰道歉，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秦鋒，你等著……等我回去，我就告訴大哥秦英，他是融匯境的劍客，足足高你兩個境界！讓他好好收拾你！」秦傑眼神中滿是怨恨，悄悄瞪了秦鋒一眼。

  而此時，秦鋒正凝視著遠處的江面，一艘大船正乘風破浪而來！

  夏語冰到了。

  北風呼嘯，船帆兜住北風沿著羅陽江順流直下，船帆上巨大的「秦」字，在風雪中顯得尤其顯眼。

  船艙內卻是溫暖如春。

  角落放著黃銅爐子，裡面的炭火忽明忽暗，映照在夏語冰的小臉上。

  夏語冰身穿一身白狐裘袍，更顯得雍容華貴，美艷動人，小手卻是縮在袖子裡，時不時放在嘴邊哈氣。

  夏家跟秦家雖是世交，喬爺久居四季如春的洛都，哪裡見識過北地的苦寒。夏語冰更是從小怕冷，即便躲在這溫暖船艙中，她也感到通體冰寒，止不住發抖。

  「辛苦語冰侄女了，最近幾日確實冷的厲害。若不是蒼玄火在此時出世，侄女也不用受這份罪。」

  夏語冰身後的八仙桌前，坐著兩位老者，臉上都是露出歉意。

  這兩名老者，一個身穿白袍，頭髮蒼白，身上散發出沖天劍氣，赫然是秦家現任家主秦歸鴻。

  另一位老者身穿玄袍，年齡要輕一些，但也已經是兩鬢斑白，正是秦傑的父親，秦家大管事秦墨雲。

  「兩位伯父言重了。語冰正是為了蒼玄火而來。若是能順利取走蒼玄火，受這點罪又算什麼。」夏語冰輕聲道。

  「取走蒼玄火嗎？」

  兩名老者對視一眼，臉上都是露出一抹苦笑。

  碎葉城是秦家發跡之地。當年，秦家先祖在碎葉城地底發現熾烈地火，以此火鍛劍事半功倍。從此，秦家這才崛起，甚至成為了大旭國三大鑄劍家族之一。

  幾百年來，秦家一直在尋找地火的源頭。直到近幾年才發現，地火源頭，竟然是傳說中的「蒼玄火」。而蒼玄火所在的地方，是在羅陽江下方的一處秘境之中。

  羅陽江之所以終年不凍，正是因為這蒼玄火。每一年，氣溫最低時候，也是江下蒼玄秘境開啟的時候。

  雖然知道蒼玄秘境就在江下。但是，茫茫羅陽江，水域遼闊，想要找到秘境的入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無奈之下，秦家只能向夏家求助。夏家有一柄人階二品的寶劍，名為「易水寒」。這柄「易水寒」正是用蒼玄火鍛造而成，跟蒼玄火天生感應，一旦靠近蒼玄秘境，就會發出嗡嗡劍鳴。

  得知此事，夏家便派來夏語冰攜「易水寒」過來，幫助秦家尋找蒼玄火。

  今日，家主秦歸鴻和大管事秦墨雲，帶著夏語冰一起，乘船沿著羅陽江順流而下，就是為了尋找蒼玄秘境的入口。

  此事極其機密，除了夏語冰、秦墨雲、秦歸鴻，以及夏語冰的侍女如月，其他人都不知情。

  那天夜裡，秦傑在窗外偷聽父親對話，只聽到了隻言片語，還以為夏語冰只是乘船游江，要去江畔泡溫泉，並不知道，夏語冰另有其他目的，而他的兩位長輩也在船上。

  就在這時，江畔傳來呼喊聲，如月走進船艙，低聲道：「小姐，有人在江邊呼喊，讓我們停船。」

  「是誰？」夏語冰秀眉微蹙，淡淡問道。

  「似乎是……秦傑公子。」如月如實稟報。

  「我兒子？」秦墨雲微微一怔，皺眉道，「他想要幹什麼？」

  「秦傑公子……」夏語冰立刻想起三天前那事，小臉微微發燙。

  「小姐，我們停船嗎？」如月問道。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是，我欠了秦傑公子一個人情。那天走得急，還未向他道謝。伯父，要不然我們就停船，看看秦傑公子想要說些什麼？」夏語冰知書達理，徵求秦家兩位老者的意見。

  「你欠了傑兒一個人情？」

  秦墨雲跟秦歸鴻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面露喜色。

  為了尋找蒼玄火，他們暗命秦家的年輕子弟去巴結夏語冰，討她的歡心。只是夏語冰生性淡薄，心中只有劍道，沒有男女私慾。這些年輕子弟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她竟然會對秦傑有一些好感。

  對於此事，秦墨雲頗為自得，微微一笑，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停船，看看傑兒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