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以下犯上

  「我終於進入凝元境，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

  秦鋒平靜下來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母親。

  

  母憑子貴。

  這些年來，母親賀蓮為了秦鋒，吃了不少苦頭，身體也累垮了。

  秦鋒成為凝元境的劍客，就有資格領取家族任務，賺取一些酬勞，買上一些補品，為母親補補身子。

  秦鋒快步走出樹林，正準備回家，迎面走來一人。

  這人身穿僕役服色，腰間斜跨一柄長劍，赫然是秦傑的僕人之一左勇。

  三天前，正是左勇和顧厲兩個奴僕，跟秦傑一起偷看夏語冰，還誣陷秦鋒，將他狠狠揍了一頓，受盡了屈辱。

  「秦鋒，你原來躲在這裡！」左勇顯然是來找秦鋒的，見到他從樹林中出來，頓時面露喜色。

  「左勇，你是秦家奴僕。我是秦家子弟，是你的主子！你語氣放尊重點！」秦鋒原本對左勇這樣的惡僕還有幾分畏懼，如今踏入凝元境，有了實力，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秦鋒，你吃錯藥了吧？」左勇整個人都是愣住了，詫異的盯著秦鋒。在他的印象里，秦鋒從來是膽小如鼠，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今天怎麼說話如此硬氣？

  「算了，我也不跟你廢話！快跟我走！」左勇瞪著秦鋒，惡狠狠道。

  「去哪？」秦鋒一愣。

  「你前幾天冒犯了夏姑娘，這麼快就忘記了？自然是去請罪！等下你脫光衣服，背著荊條跪在冰面上負荊請罪，希望能博得夏姑娘一笑！」左勇冷笑道。

  「狗奴！你和秦傑做的醜事，讓我替你們背鍋！真是無恥至極！」秦鋒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罵。

  「一個廢物，也敢大言不慚！我看你是皮癢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左勇面露兇狠之色，身體閃電一般彈起，同時懷中的長劍已經出鞘，銳利的劍尖猶如毒蛇，盯著秦鋒的喉嚨。

  靈蛇出洞！

  這是左勇家傳《靈蛇劍法》中的殺招，劍法靈動，出其不意。《靈蛇劍法》是人階八品的劍法，威力遠在《碎葉劍法》之上，正是仰仗著這家傳劍法，左勇才能進入秦家，成為秦傑的僕人。

  左勇雖然是感應境的劍客，但是仗著《靈蛇劍法》，在一群僕人中脫穎而出，深得秦傑的賞識。

  唰！

  眨眼間，銳利的長劍劃破空氣，發出犀利的尖嘯聲，到了秦鋒的眼前！

  「你這狗奴，竟然敢以下犯上，找死！」

  秦鋒怒喝一聲，體內元力灌注在星辰劍之上，使出一招「飛星掠日」。

  劍芒一閃。

  鐺……

  星辰劍和左勇手中長劍撞擊在一起，爆發出一聲悅耳的金石交擊之音。

  「怎麼回事？」

  左勇心中一顫，整個右半邊身子都是劇痛酸麻，低頭一看，手中的長劍竟然只剩下半截。

  剩下的半截劍身，掠過左勇的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深血痕，激射到他身後的樹幹中，完全隱沒其中。

  下一刻，左勇感覺到喉頭一陣冰涼，秦鋒手中長劍已經頂住他的喉嚨，只要輕輕往前一送，他就會人頭落地。

  「秦鋒……你不要衝動啊……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你你……千萬要冷靜點。」左勇看著寒芒四射的劍尖，全身上下一片冰冷，雙腿哆嗦著，噗通一聲在秦鋒面前跪下。

  「秦傑不是要見我嗎？走，帶我去見他！」秦鋒眼神中滿是鄙夷之色，冷冷道。

  秦傑是凝元境的劍客，雖說秦鋒剛剛進入凝元境，但是仗著人階七品的星辰劍和《星辰劫》劍法。秦鋒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秦傑這個紈絝少爺。

  「秦傑，我受到的屈辱，要從你身上討回來！」

  秦鋒目光一閃。

  碎葉城外，羅陽江。

  雖然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羅陽江卻終年不凍，是北地一大奇景。

  秦傑探聽到今日夏語冰乘船游江，應該是要去江濱溫泉，便命左勇去帶秦鋒過來，自己跟另一位僕人顧厲先一步來到江畔等待。

  「少爺，如月不是囑咐過，那日之事不要再提？您為什麼還要讓秦鋒過來，跪在冰面上給夏語冰道歉？」顧厲面露不解，低聲問道。

  「她不提，不等於她不想。以夏語冰的冰雪聰明，十有八九會懷疑到我們身上。今日我讓秦鋒負荊請罪，就是為了讓他把黑鍋背牢，免得以後節外生枝，讓夏語冰嫉恨我。」秦傑冷冷道。

  「那夏語冰不就是秦家的客人？就算是長得漂亮，也不過是一個剛剛十六歲的小丫頭，至於我們如此巴結她？」顧厲疑惑道。

  「你懂什麼！就連我父親也要敬她幾分，何況是我。總之，那日之事，今天必須有個了結，否則我心不安。」秦傑神情有些急躁，望著碎葉城的方向，口中喃喃，「左勇這傢伙也太慢，回去我一定要狠狠訓斥他一番！」

  就在此時，一前一後兩道人影，穿過風雪朝著江邊走來。

  顧厲看的真切，走在前面的正是左勇，連忙迎了上去。

  「左勇，讓你去找那個廢物過來，你怎麼那麼慢，少爺都生氣了。」顧厲走近，才發現左勇的臉色蒼白，神情惶恐，臉上還有淚痕，情況有些不對勁。

  「左勇你……」

  顧厲凝神一看，才發現秦鋒走在後面，手中的長劍頂在左勇後心，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右手下意識握住劍柄，長劍已經出鞘半寸。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做這種蠢事。」秦鋒冰冷的聲音傳過來，讓顧厲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才想起左勇的性命就在秦鋒的劍下，拔劍的動作陡然凝固。

  嗖！

  秦鋒沒有放過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陡然出劍，劍鋒劃破風雪，將顧厲腰間長劍連著劍鞘一起斬斷。

  顧厲跟左勇一樣，是感應境的劍客，實力雖然不值一提。但是他若跟秦傑一起圍攻，秦鋒沒有必勝的把握。

  因此，秦鋒早就定下計策，用左勇的性命威脅，趁著顧厲失神的一剎那，當機立斷斬斷顧厲的劍，先把他廢掉。

  顧厲愣愣看著手中的半截長劍，大腦中一片空白，他仍然不敢相信，平日裡任意欺凌的秦鋒，出手竟然會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