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混沌劍魂

  天劍大陸，靈氣充沛。修行者不可直接吸收天地靈氣，否則爆體身亡。

  修行者必須藉助劍，感應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元氣，以此修行！

  劍道修行，分為九重，被稱為劍道九重天。

  九重天，每一重名號不同，身份地位也不相同，從低到高被稱為：劍客、劍師、劍豪、劍尊、劍王、劍帝、劍聖、劍仙、劍神。

  無劍，不可修行。

  

  因此，鑄劍師地位無比崇高。

  十年前，秦家是大旭國三大鑄劍家族之一，地位顯赫不在大旭國王室之下。

  秦家地位如日中天，天才鑄劍師秦燭橫空出世，才華橫溢，在鑄劍大會上力壓眾天才，成為御用鑄劍師，世代為王鑄劍！

  大旭國皇帝李烈大喜，傾盡國庫，購得一方天外隕鐵，命秦燭鑄劍。

  秦燭耗費三年，耗費珍貴金屬礦物不計其數，卻鑄造出一柄稱不上劍的殘劍。

  皇帝李烈大怒，賜死秦燭，將殘劍送至秦家，以示羞辱，並且查沒秦家家產，只留下碎葉城這塊祖地，讓秦家苟延殘喘。

  那一年，秦鋒只有六歲。

  一夜之間，秦鋒從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淪為人人唾棄的掃把星！

  這柄殘劍作為秦燭的遺物，被送到秦鋒母子的手中！

  手指觸碰到這柄殘劍的那一刻，秦鋒就昏厥了過去！

  秦鋒從殘劍上感覺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它染滿了父親的鮮血！

  甦醒之後，秦鋒發現自己的靈魂跟這柄殘劍產生了強烈的感應。

  秦鋒進入了劍道一重天第一階感應境。

  秦鋒六歲就進入感應境，在大旭國是絕無僅有的事情，在整個天劍大陸也是鳳毛麟角。

  這本來是好事，偏偏秦鋒感應的是一柄無法吸收天地靈氣的殘劍！

  要知道，天劍大陸的修行者，一生只能感應一柄劍。若想要換劍，只能將原來的劍斬斷，這也意味著之前的修為毀於一旦。秦鋒剛剛進入感應境，只要能斬斷這柄殘劍，換上一柄好劍，他的劍道之路依然暢通無礙。

  可這柄殘劍是天外隕鐵，加上無數百鍊精金由秦燭鑄煉三年而成，堅不可摧，根本無法斬斷！

  由於這柄殘劍，秦鋒從一個天才變成了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

  鐺！鐺！鐺……

  一陣陣清脆的金屬捶打聲從碎葉城後山一個隱蔽山洞中傳出。

  山洞深處，旺盛的爐火映照著秦鋒堅毅的小臉，他手中鐵錘不斷落下，狠狠砸在兩尺頑鐵之上，火星飛濺。

  由於父親的緣故，秦鋒被家族禁止鑄劍。因此，他只能借著為家族送炭，每次偷拿幾塊炭，生起爐火，藏在這山洞中，不斷捶打殘劍，想要將這代表著父親和家族恥辱的殘劍擊碎，讓自己重新走上劍道之路。

  至今，秦鋒已經捶打了十年，可頑鐵依然是頑鐵，絲毫不見損毀跡象。

  「難道我秦鋒這一生都要毀在你這頑鐵之上！我！不！服！」

  秦鋒咬緊牙關，眼睛之中滿是血絲，用盡全身力氣一錘砸在殘劍之上。

  鐺！

  這一錘蘊含著秦鋒心中的憤怒，力量是如此之大，甚至連他的虎口都被震裂，殘劍卻依然巋然不動，只是虎口飛濺出的鮮血，有幾滴落在殘劍之上！

  昂……

  陡然間，殘劍劇烈震動，從爐火中緩緩上升，懸浮到半空中，發出悠遠深長的龍吟之聲！

  神劍現世，虎嘯龍吟！

  秦鋒大腦中一片空白，呆呆看著半空中的黑色殘劍。

  殘劍不斷顫動，劍身之上黑氣繚繞，龍吟之聲響亮，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而出！

  砰！

  一聲巨響，殘劍猛然爆碎，殘片飛濺，從其中飛出一道黑色劍影，「咻」的一聲，刺入秦鋒眉心！

  「啊……」

  秦鋒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鋒緩緩睜開眼睛，大腦一片混亂，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對了！那柄殘劍！」

  秦鋒猛然翻身坐起，目光落在火爐之上。

  此時炭火已經熄滅，冒出裊裊白煙，爐火之上空無一物。山洞地面上散落著許多黑色的鐵屑，正是那柄殘劍的碎片。

  「碎了！終於將那柄代表秦家和父親恥辱的殘劍擊碎了！」

  秦鋒緊緊攥住手，站起身，不知不覺臉頰上兩行熱淚滾滾滑落。

  「不是夢！我不是在做夢！」

  秦鋒身體止不住顫抖，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哈哈哈！不錯！你確實擊碎了那塊頑鐵，將我從牢籠中釋放出來！」

  一道狂喜的聲音陡然出現在秦鋒的腦海之中。

  「什麼人！」秦鋒心生警覺，大喝道。

  「小娃娃！我在你腦海中！」這個聲音再次響起。

  嗡……

  秦鋒的意識進入到腦海中，愕然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無垠的黑暗混沌之中。這片混沌仿若自天地初開之時便已經存在，給人一種亘古不滅的永恆感。

  混沌深處有巨大龍影翻滾，不斷攪動著，發出響亮龍吟，似乎想要脫困而出。

  秦鋒呼吸急促，無所適從，深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吾名混沌！吞噬萬劍！成就主宰！」

  一道浩瀚蒼茫的聲音，穿越無盡時空，在秦鋒腦海中響起。

  轟！

  漆黑混沌被一道劍芒破開，從其中飛出一柄古劍，劍身之上有龍影盤踞，身上瀰漫著一層古怪黑氣。，

  「唔……」

  秦鋒的意識終於回到身體內，愕然發現，衣服竟然被冷汗濕透。

  「混沌？吞噬萬劍？成就主宰？」

  秦鋒呆若木雞，口中不斷念叨這幾個字，他太過震驚，大腦中一片空白。

  「不錯！我就是混沌劍！小娃娃，你的運氣不錯，能夠跟我產生感應，這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一條指頭粗細的黑色小蛇出現在秦鋒面前，昂著頭十分驕傲，聲音老氣橫秋。

  「蛇會說話？」秦鋒略顯稚嫩的臉龐之上，驚訝之色更加濃郁，忍不住伸手朝著小蛇抓去。

  秦鋒的手指卻從小蛇的身體穿過去，赫然是一道虛影，不解道：「這條小蛇為什麼抓不到，難道是幻覺？」

  「小蛇？老夫乃是混沌劍的劍魂！你太弱小，連累我是虛魂狀態，只有你能看到我，別人無法看到，更無法觸碰！」小蛇眼神看著秦鋒，似乎對這稱呼頗為不滿。

  「劍魂！」

  秦鋒身體一震！

  劍，皆有靈魂存在，稱之為劍魂！

  但是劍道二重天，劍魂才會覺醒。

  秦鋒六歲時，就踏入劍道一重天的感應境，至今沒有寸進，怎麼可能覺醒劍魂！

  「難道父親耗費三年時間，用天外隕鐵鑄就的殘劍之中藏有玄機，就是這混沌劍魂？」

  秦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混沌劍魂的來歷。

  「前輩，我該如何稱呼您。」秦鋒見這小蛇老氣橫秋，分外自傲，想必來歷非凡，眼珠一轉，恭敬道。

  「小娃娃，懂得尊老，這很好！」

  黑色小蛇微微點頭，眼神中滿是讚許之色：「你實力太弱，本來不配做我混沌的劍主！但是，十年前你就與我感應，也算有緣。那時候，我被困在囚籠中，一直在沉睡。你花費十年時間，不斷捶打那囚籠，今日終於將囚籠擊碎，將我放出來，也算有恩。也罷，我就尊你為劍主！只是我不會叫你一聲主人！而你也無需叫我前輩，直接叫我混沌！」

  「囚籠，你是說那塊天外隕鐵？」秦鋒身體一震：「難道說，你一直被困在天外隕鐵之中？」

  「不錯。」混沌咬牙切齒，似是回憶起一段屈辱經歷，「你現在還太弱小，等你強大一些，我再說給你聽！」

  「天外隕鐵之中，竟然早有劍魂存在！難怪父親鑄劍三年，一無所成！」

  秦鋒神情黯然，這一下他全都明白了，原來讓秦家淪落到如今這幅田地的，不是父親鑄劍技藝不精，而是因為這混沌劍魂！

  「秦鋒，你小瞧你父親了！」

  混沌神情認真，直呼秦鋒其名，「你莫非認為，你父親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傻乎乎鑄劍三年？」

  「什麼？難道此事還有隱情？」秦鋒再次震驚。

  秦燭為王鑄劍三年，一無所成，最後被王賜死，秦家被貶碎葉城。此事早已傳遍天下，秦燭也淪為天下人笑柄！

  但是，秦燭如何鑄劍，又如何被賜死，知道實情者寥寥無幾！

  「秦鋒，你父親秦燭雖然年輕，但確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鑄劍師，不負天才之名！他奉李烈之命鑄劍，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存在！他向那李烈稟告，李烈卻不屑一顧，認為他資歷尚淺，讓他跟其他鑄劍師商討。其他鑄劍師要麼是蠢笨如驢，要麼是嫉妒秦燭才華，故意顛倒黑白，說是秦燭產生了幻覺！秦燭無奈之下，只能鑄劍三年，最後更是被李烈逼得跳入到洶洶劍爐之中！可頑鐵依然是一塊頑鐵！李烈大怒，遷怒秦家，若不是你母親所在的賀家力保，只怕秦家連這最後一塊碎葉城都保不住！」混沌冷冷說道。

  秦鋒完全呆愣住了。

  若不是父親好高騖遠，為王鑄劍，鑄出那柄殘劍。秦家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秦鋒也不會被人肆意欺凌。

  如今秦鋒才知道，這是一場陰謀！

  一場天大陰謀！

  父親沒有錯！

  錯的是逼死父親的李烈！

  錯的是那群顛倒黑白的皇家鑄劍師！

  秦鋒全身都在顫抖，緊緊攥住手掌，任憑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傳來一陣陣鑽心疼痛！

  「我要復仇！李烈！還有那些逼死父親的皇家鑄劍師！我要將失去的東西，一件一件討回來！」秦鋒走出山洞，遙遙望著京城的方向，雙眸之中燃燒著仇恨之火。

  「好！好！好！老夫欣賞的就是你這種不服天地的氣勢！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就讓老夫助你，開啟逆天劍途！」黑色小蛇興奮不已，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