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祖孫私談

  潿洲城，柳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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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是潿洲城的首富，又是皇商逢年過節的飯局自不會少，整個柳家的主子也就在年三十那晚聚集一堂吃了頓年夜飯，之後這些天都各有各的應酬，就算在一個府上也難見到一面。

  「公子。」胡青走進柳淨瀾的書房。柳淨瀾正在查看前段時間的帳頭都沒抬。

  「何事？」

  「公子村子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柳淨瀾自然知道胡清口中的村子是什麼地方，他停下手上的活抬起頭來。

  「拿過來吧。」

  胡青將消息遞上。

  柳淨瀾打開消息一看，神色一怔。

  胡青看他的反應便問道：「公子是不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柳淨瀾沒有應聲。那邊一共傳來了兩條消息，柳淨瀾看完一條後又打開另一條之後才抬眼看向胡青。

  「消息上說那些人的病都痊癒了。」

  胡清聞言也是一怔。「全，痊癒了？！」

  柳淨瀾眉眼染了淡淡的笑意。「是啊，痊癒了……」竟然真的都痊癒了！

  「公子她真的治癒了肺癆。」便是胡清對顧小蠻有意見，此時也不得不從心底佩服她的醫術。

  「你立即準備下去，我要親自過去看看，對了，將文大夫帶上。」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胡清剛退下去就有丫鬟在門外道：「長孫少爺老太爺讓您現在到他的院子一趟。」

  「我知道了。」柳淨瀾將那兩條消息扔進火盆，輕薄的紙張在瞬間被燒成灰燼，他換下一身常服，跟著丫鬟到了柳老爺子的院外。

  自從柳老爺子慢慢讓權將柳家的一些重要事務交給柳淨瀾打理之後，便是今年柳家必須出面的應酬他都讓柳淨瀾去了，自己則是在院中養花弄草，好過上了頤養天年的日子。

  柳淨瀾到柳老爺子的院裡時，柳老爺子正在給院內暖房的花草剪枝。「老太爺，長孫公子到了。」丫鬟低聲道。

  柳老爺子將一根枯枝剪下後，把剪刀遞給了身後的丫鬟，一旁伺候的丫鬟見狀忙將乾淨的濕帕子遞上，柳老爺子擦了擦手後便出了暖房。

  「祖父把那一簇盆景白梅養的到好。」看柳老爺子從外面走進來，柳淨瀾站起身笑道。

  說到這個，柳老爺子面上便帶上了三分笑意。「你是不知道那東西難養得很，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心思才把它給養活了。」

  丫鬟呈上熱茶，柳老爺子接過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後才看向柳淨瀾。「之前京城那事你處理的不錯。」

  柳淨瀾謙虛垂眸。「都是祖父教導得好。」

  柳老爺子放下茶杯臉色正了正。「我們柳家占了皇家這個位置多年，這些年來一直謹小慎微，因為稍有差池便是滅頂之災，在讓你接手柳家時我就跟你說過，柳家家主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從你打算坐上那個位置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了。」

  柳淨瀾站起身躬身受教。「孫兒一直不敢忘記祖父的教誨。」

  柳老爺子看他這樣子滿意的點點頭。「你可知之前京城的事因何而起？」

  柳淨瀾聞言抬起頭走到柳老爺子跟前，用指腹沾了沾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太子。

  柳老爺子點點頭。「沒錯。」皇商每三年會公開競選一次，而柳家當初能夠拿下皇家的名號還是太子在背後搭了把手，這些年柳家一直穩坐皇家藥商的位置太子出了不少力，這事情原本極為隱秘，卻不想還是被人發現了。

  年前太后病的那場讓皇帝極為不滿一連處置了好幾個太醫，可太后的身體依舊沒有好轉，最後皇帝讓人徹查，發現竟是給太后服下的藥出了問題。

  皇上勃然大怒，這件事直接牽連到了柳家，皇上要抓柳家的人問罪，最後還是太子想辦法把柳家從這件事裡撇開了，柳家才沒招來滅頂之災。

  可就算是這樣，皇上對柳家也沒之前那麼信任了，明年正是皇商遴選之時，若是柳家不能再連任，那柳家怕是會跌落成為普通商賈之流，這不是柳老爺子願意看到的。

  「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近日太后的身體有所好轉，雖然這件事看似已經過去了，但京城暗潮洶湧，我們決不能有半點掉以輕心。」

  「是，孫兒明白。」

  「今日我讓你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柳淨瀾沉眉，在當年太子伸手幫柳家時柳家的位置就已經定下了，年前，太子突然傳來密信讓他們準備一大批藥材，這批藥材雖然比不上每年他們進貢給朝廷的，但那數量也絕對不少，太子言明，藥材必須要在年後的一個月內準備好。

  太子突然要這麼一大批藥材有何用處，柳淨瀾至今都不甚清楚。

  柳老爺子淺淺的掀了掀眼皮。「西北那邊的戰事連連傳出捷報，可朝廷各方面的物資卻遲遲無法補給。」按理說西北那邊的將領上戰場保家衛國，為皇帝守護東晉山河，軍中一些後備的軍需，朝廷應該第一時間補給才是。

  畢竟東晉這幾年沒有大的天災國庫充盈，可偏偏軍需補給卻遲遲送不過去。沒有人能知道皇帝在想什麼。

  柳淨瀾聽柳老爺子這麼說心裡明白過來，太子讓他們準備的這批藥，怕是要往西北關那邊送去的。

  太子會幫西北關的嚴家軍這也不奇怪。

  嚴家在歷來的朝堂爭鬥中一直處在中立的位置，而太子乃是正統的儲君，他在在朝中這些年文官倒是收斂了不少，但在兵力和武將方面卻是有些薄弱的。

  「這批藥想來是能夠解決西北關那邊的燃眉之急，所以這事你定不能讓他出任何的差錯。」

  「孫兒明白。」

  「嗯，你性子向來穩重。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偌大的一個柳家交到你手中，好了，這些天你也忙，不用在我這裡耗著了，自忙去吧。」

  柳淨瀾微微頷首。「孫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