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等著瞧吧

  「哎喲我這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難受啊……老頭子你，你說我這是不是要死了？」

  顧家主屋裡，何氏躺在床上捂著胸口一下一下的喘著氣，那虛弱的樣子就好像真得了什麼大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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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什麼，郝大夫不是說了你就是想得太多心血不通吃了藥就能好了。」

  顧德盛跟何氏當年也算是兩情相悅在一起的，現在看她這樣子也有些不好受。

  「哎，我就是個沒福氣的，村子裡那些個到了我這個年紀的病了，哪個不是兒子媳婦輪流著在跟前伺候著，我沒那個命，就是病著了想吃口熱乎的喝口水還得自個兒來。」何氏說著眼圈就紅了。

  「娘，你快別這麼說，你生病了我們肯定會在你跟前伺候的，就是夜裡都守著你。」顧冬春是個老實的，聽何氏這麼說就當真了，忙開口表態。

  站在他身後的王小翠袖子裡的手微微緊了緊，顧冬春白天要在田裡幹活，要晚上還守著何氏身體哪裡吃得消。

  顧福來也開口道：「是啊娘，我們都會伺候你的。」

  何氏看了顧福來夫妻一眼。「你們現在能耐了，都搬出去住了還頓頓都有大魚大肉了，哪裡還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

  「娘你快別這麼說，我，我們今天也是有客人來才，才弄了那麼些菜的……」顧福來是個嘴笨的，離開顧家這邊後他們一家吃食的確比之前好得多了，可他再笨也知道這事不能說出來。

  「哎喲我這心口疼啊，也不知道夜裡會不會就抽抽過去了，剛才郝大夫不是說了，說我身子虛得補補，可就咱家這情況哪裡還有銀子給我補啊……我乾脆死了算了，省得在這裡礙了你們的事……」何氏說著就悽慘的哭出了聲。

  屋子裡又是一片寬慰聲。

  顧小蠻站在屋外聽得眉心直跳。「奶，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你來了。」她實在聽不下去，推開虛掩的屋門就走了進去。

  猛地聽見顧小蠻的聲音，何氏眼角用力的抽了抽，想到下午被她扣了一腦袋的雞屎，何氏就恨不能跳起來把顧小蠻給生吞了！

  「你這是過來看我死了沒有吧！」雖然極力隱忍但何氏的話語還是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哪能啊，奶一看就是要長命百歲的人，奶病成這樣請了郝大夫來看沒有？要是奶不放心郝大夫的醫術我給奶看看也成。」

  「誰要你看，你不害死娘就不錯了！」顧芙蓉也是恨死顧小蠻了，下午她不僅什麼都沒撈著還被顧小蠻踹了一腳，現在屁股都還是疼的！

  「小蠻，你今天下午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奶為什麼會病啊，還不是被你扣了那一腦袋的雞屎，你說說你這是多大的膽子，這可是你奶你也敢這麼動手，今後嫁人了還得了！」也不知道何氏跟顧德盛說了什麼讓他相信何氏之所以生病，全是顧小蠻害的。

  「冤枉啊爺，今天下午的事你也親眼見著的，怎麼就成了是我打奶了呢，當時追著我打的可是奶。」顧小蠻一臉無辜。

  「你，還不都是你把雞屎倒我頭上，哎喲……疼疼疼啊……」

  「娘，你沒事吧？」顧冬春一看何氏這樣就著急了，他回頭不滿的瞪了顧小蠻一眼。「小蠻，你能不能不要氣你奶了，你看你奶都被你氣病了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

  「行，我不說了，爹娘，大哥你們都沒吃飯吧，家裡熬了點糙米粥你們回去吃點吧，奶這裡有我守著呢不會有事的。」

  何氏聽了這話一口血慪在胸口差點沒噴出來，要真讓顧小蠻守著她，她沒病都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大哥他們沒吃飯，難道我們還有爹就吃了嗎？現在娘都病成什麼樣了你們還吃得下去！」顧芙蓉哼聲道。

  顧德盛也不滿的看了顧福來一眼，就算何氏不是他親娘，可這麼多年何氏也算是把他拉扯大的，怎麼就一點感念的心都沒有呢！「你們要出了這個家門，今後都不用在回來了！」

  顧小蠻還真巴不得，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她根本就沒那麼在乎，可顧福來他們卻不能就這麼走了。

  「爹說哪裡話，我，我們不餓……」

  「爺你就說吧，奶現在病了要怎麼個讓人伺候法，總不能一大家子十二個時辰都圍在奶身邊吧，那田裡和家裡的活都別幹了，大家都等著喝風吧。」

  雖然顧小蠻的語氣和態度都不太好，但顧德盛也承認她說的是實話，在他們這樣的農家，就是死人了，該乾的活都得有人去乾的。

  顧德盛看向何氏。「你說吧，要怎麼樣？」

  何氏嘆了口氣，一臉善解人意道：「你跟冬春他們白日裡還要去田裡幹活，就讓兩個兒媳婦輪著照顧我吧，我現在夜裡離不得人按照大小的順序，今天趙氏你就在我跟前候著吧。」

  「奶，我娘白天幹了活晚上指不定就打瞌睡了，要不還是讓我替我娘照顧你吧。」顧小蠻不知道何氏想耍什麼花招，還是防著點好。

  「你娘還沒死呢，輪不到你來我跟前盡孝你不氣死我就不錯了！」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老三媳婦你大嫂要伺候你娘，你就去做飯吧。」都那麼些時候了，顧德盛早就餓了。

  「哦好，我這就去。」相比在何氏跟前守著，王小翠覺得干點活輕鬆多了。

  顧冬春他們陸續出了屋子。

  「娘，你別太實心眼，要是奶讓你做什麼你做不了的事你就裝暈，別理她。」出了門顧小蠻不放心的跟趙氏囑咐道。

  「我知道了，我看你奶是真的不舒服你這孩子也真是，怎麼把雞屎桶往你奶頭上扣。」趙氏有些責備道，在她的骨子裡，還是覺得不該輕易對長輩動手。

  「我知道了娘，那我跟爹他們就先回去了。」這裡也沒他們待的地方。

  「恩，回去吧。」

  顧小蠻一走，站在門外偷看的顧芙蓉就回到何氏屋子裡。「娘，顧小蠻這死賤人走了！」

  何氏坐在床上一掃之前的虛弱模樣，冷冷的哼了聲。「真以為我沒辦法治他們了，都給我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