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晚飯吃飽後，顧小蠻把新買的被子在床上鋪好。

  「我要跟二姐睡。」

  

  顧小蠻正準備去洗個澡，回頭就看見顧小川抱著枕頭跑進屋嘟著一張嘴看著她。

  「二姐，我晚上不踢被子的，你就讓我跟你睡吧。」顧小川現在對顧小蠻很依賴，恨不能顧小蠻到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了。

  搬到這裡來後，趙氏覺得顧小川也有八歲了就讓他晚上跟顧子孝一間屋子，以前的茅屋是因為顧子孝屋子太小沒辦法才讓他跟顧小蠻一屋，加上小川那時年紀還小大家也沒往心裡去，現在三間房都差不多大，就不存在之前的問題了，趙氏自然是讓小川去跟大哥睡。

  「小川你別胡鬧，你二姐現在可是個大姑娘家了，你翻個年都快十歲了哪兒還能跟你二姐一起睡，聽話，去你大哥屋裡去。」趙氏拿著被子跟著進屋。

  「可是我想跟二姐在一塊兒……」小川緊緊的攥著顧小蠻的袖子捨不得鬆開。

  「先前你跟二姐說什麼來著，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哪有男子漢夜裡還鬧著跟姐姐睡覺的，你聽話，順便趁著睡覺的空檔把二姐教你的那些字教給大哥，今後你就是大哥的老師了。」顧小蠻好笑的捏著他的小臉。

  「給大哥做老師……」那是不是能像打東籬手板那樣打大哥的手板！

  「對啊。」

  「那我教大哥認字去。」

  顧小川心裡打著小九九也沒再鬧，乖乖的跑顧子孝屋子去了。

  新床散發著淡淡的木頭的清香，就連新買的被子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皂角的香氣，這一晚顧小蠻睡得格外的踏實。

  等她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二姐你醒了。」

  顧小蠻打開屋門走出去就看見顧小川提著一條魚走進院子。

  「又跑河邊去了？」

  顧小川看她眉頭都皺起來了，忙搖頭。「沒有沒有，這魚是蕭大哥給我的，說是謝謝我給他送魚湯。」

  「蕭大哥給你的？」

  「恩，蕭大哥說我以後要是給他送魚湯，他就每天給我送一條魚。」

  蕭墨這是不想占他們的便宜，這條魚看著少說都有三四斤重，別說給他熬魚湯，就是他們一家五口都夠吃的了。

  魚還是活著的，小川把它放進了新買的大水盆里先養著。

  「娘他們到哪兒去了？」她洗漱後去灶房，看見鍋里還有一大碗麵疙瘩湯。

  「娘回爺奶哪兒去了，爹說到山邊去看看想摘點野菜回來，大哥跟著爺他們到田裡去了。」

  這個回答顧小蠻並不奇怪，就何氏那性子就算奈何不了她也不會放過趙氏他們的。

  顧小蠻吃飽後就把魚給殺了切塊，小川給她生了火，她在燒熱的大鍋里倒入一些豬油，之後把切好的蔥姜放進去翻炒，等到那味都差不多出來了，她才把切好的魚塊放進去。

  用煎過的魚肉熬出來的湯會更香濃一些，過去她都是這麼做的。

  在魚肉被煎至兩面金黃時，她才勺了兩勺井水倒進鍋里。

  「小川，放小火。」

  「誒。」

  顧小蠻注意著火候，在魚肉開鍋後又熬了一刻鐘她就把一半魚肉勺了出來，拿出準備好的藥粉倒入剩下的魚肉湯里，這是能治療蕭墨心脈受阻的藥，心臟的毛病短時間內其實是很難治癒的，她擔心一直讓他吃藥他會不願意，也只能把藥混進魚湯里讓他吃下去了。

  湯熬好之後，顧小蠻拿了個瓦罐把湯水都倒了進去，魚肉和藥渣都倒掉。「小川，你給蕭大哥送過去吧。」

  「哦好。」

  剩下的半罐子魚湯就當做是晚上吃飯的菜好了。

  顧小蠻忙完後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從柜子里拿出一塊半人高的淡紅色的布來，之後拿出之前在鎮上買的筆墨。

  她往硯台里加了點水，輕輕的磨著，這方墨算不上好，可也花了她近三兩銀子，這東西可以說是非常的費錢了。

  在筆上沾了點墨，顧小蠻在那塊半大的紅布上寫下來「看病」兩個大字，字雖然沒那麼好看，但讀過書的人細看也是能看出來的。

  寫好之後，顧小蠻把布拿到屋外掛起來把墨風乾。

  做完這些，她扭身到了後院裡把昨天趙五嬸送的那隻雞綁了腿，提著就出了院子。

  他們現在住的這間院子位置並不偏，除了前頭有一顆大槐樹擋著之外，左右兩邊走上二三十米都是有人家的。

  「嘩啦！」

  「誒！」

  顧小蠻正認真走著路，就有一盆水朝她潑了過去，好在她反應快跳開了，不然身上肯定要被淋濕了。

  「你潑水怎麼不看著人？」顧小蠻有些不悅的看向潑水的人，對方是一個年紀在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姑娘，身上穿著一件跟她身材尺寸不太相符的藍布花衣裙，裙子雖然已經洗得發白了，但卻是一個補丁都沒有，就這一身在村子裡都是難得的。

  「呸，你個死癩皮狗到現在都還想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告訴你，你離我家公子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潑你一次！」

  顧小蠻一愣，腦海里跳出一個名字。「青杏。」

  青杏看她那呆樣又啐了一口。「你叫我幹啥，你以為我家公子和夫人會貪你只雞，不要臉的死肥婆，呸！快給我滾！」

  顧小蠻滿臉黑線，也認出這人就是五年前被章秀才他娘孫氏撿回來的姑娘，聽說是北邊逃難過來，到村子時就餓暈了，是孫氏心軟把人撿了回去一直養到現在。

  原本村子裡還以為孫氏白給章秀才撿了一個童養媳，誰知道等人醒過來後孫氏就找里正到衙門辦了一張賣身契，還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青杏，今後就是伺候孫氏母子的丫鬟了。

  過去「她」三天兩頭的就往章秀才家裡跑，青杏很討厭「她」每次不是用棍子感人就是那冷水潑「她」就像剛才一樣。

  在「她」計劃爬章秀才床那一次，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巴豆混進了青杏喝的粥里，那天青杏就一直待在茅房才讓她鑽了空子，為這事青杏都快恨死她了。

  顧小蠻心裡沉了一口氣，都是「她」之前造下的孽啊！

  「我家現在住那邊，照你這樣說，今後我還不能在這條路上走了？」

  「你還有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