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我看見了

  「小蠻是什麼時候醒來的？」顧子孝細想也覺得不太對，雖然平時他們都睡得很沉，但屋子裡這麼大的動靜和變化他們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夜裡睡著實在太熱了就起來擦了擦身子，誰知道一回來就看見屋子燒了起來，這火也太奇怪了，我們前沒有火後沒有灶的，無緣無故的房子怎麼就燒起來了？」茅房前院雖然有個用黃泥堆起來的土灶，但今晚因為是在主屋那邊吃飯的，土灶就沒生火，也就把茅屋這邊有火星子的唯一可能給排除了。

  趙氏聽了一臉後怕。「還好小蠻起來了，不然……」他們一家子今晚就得交代了。

  「爹，娘，我們都歇會兒吧，有什麼事等天亮透了再說。」顧小蠻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天色，烏漆嘛黑也沒辦法去查看那邊的情況。

  顧豐田屋子裡有一張大大的炕頭，原本在他們這種南方是很少有人做炕的，但何氏心疼小兒子怕他冬天被冷著了，就找人來給他做了一個。

  炕頭很大，足夠他們一家五口躺在上面的，顧小蠻到炕上躺下，今晚救人時她身心都緊繃著原本是想躺著想些事情，可剛閉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顧小川年紀最小，吸了些濃煙後精神也不太好，看顧小蠻躺下後他就靠著她跟著躺下了。

  顧福來夫婦和顧子孝想著那被燒毀的房子卻怎麼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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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顧豐田旁邊的屋子裡，王小翠把桌上的燈油的燈芯用剪子給剪斷了，屋內一下陷入了一片昏暗。

  顧冬春今晚也跟著救火了，來回跑了幾十趟也累得夠嗆的，他在床上躺下後久久沒看見王小翠有動靜不由好奇出聲。「小翠你傻愣著幹啥，天還沒亮你也再睡會兒吧。」

  王小翠摸著黑走到了床邊坐下。

  「當家的……」

  顧冬春已經閉上了眼，快睡過去了，聽她叫自己就從喉嚨里含糊的應了聲。

  「你說……好好的那邊怎麼就起火了……」王小翠的神色被隱在黑暗中，只能隱約聽見她輕聲的低喃。

  「可能沒熄灶火被風一吹，火星子就飛過去了吧……」顧冬春翻了個身不在意道。

  王小翠跟著在他身邊躺下，聽他這麼說卻抿了抿唇，那邊的土灶她下午做飯的時候就看見顧小蠻把它熄了，就算裡面還有零星的火星子，這大晚上連點風都沒有的，哪裡掀得起來。

  「我今晚上起夜的時候，好像看見你大哥往那邊去了……」私底下，主屋這邊的人都會被顧江北稱為老大。

  今晚她沒吃上兩口東西，睡前肚子實在餓得難受就連著灌了兩碗水，到了晚間睡下沒多久就被尿憋醒了，之後就摸著黑出了屋子去茅房。

  從茅房出來後她看見有一抹黑影從主屋這邊竄到了茅屋前，借著月光她看清楚那人就是顧江北，她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但黑燈瞎火的她怕惹禍上身就快速回了屋子，之後沒多久就傳來那邊著火的聲音。

  王小翠吊著一顆心想聽顧冬春的回應，可傳來的卻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王小翠沉沉的出了一口氣，卻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進了心底，她根本不敢深想大半夜的顧江北跑到茅屋那邊做什麼……

  顧小蠻再睜開眼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

  她坐起身就看見坐在椅子上赤紅著眼睛發愣的顧福來，聽見動靜，靠在炕邊閉目養神的顧子孝也睜開了眼。

  「爹，娘到哪兒去了？」

  顧福來似乎愣了一下才回神道：「她說過去看看。」過哪兒去看看，不用說顧小蠻也知道。

  顧小蠻聽了穿了鞋子下炕打開門走了出去。

  顧子孝跟在她身後起身，兩人一道出了屋門。

  「這可怎麼是好喲，好好的幾間屋子愣是被燒得跟平地似的了，玉靈你也別太難過了，好在你們都沒事這就是萬幸了，茅屋好建等你們要重新建房子的時候就去找我家強子，讓他來幫你們。」

  早上，村子裡的人知道顧福來的茅屋被燒卻沒親眼見著的，紛紛跑過來一探究竟，看見被燒得幾乎不剩下什麼的茅屋，不由有些同情趙氏一家子來。

  「是啊，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有什麼要幫忙的到時候支會一聲就成。」

  建茅屋跟青磚大瓦房不同，茅屋不費工夫，三五天就能建起來了，若是田裡沒什麼事鄉里鄉親的多願意過來幫忙，只要管一頓飯就成。

  趙氏抹了把淚，一一對出言寬慰的人道謝。

  「娘。」

  趙氏轉身就看見兄妹兩站在身後。「小蠻，子孝，你們起來了。」

  「恩，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娘，你也別難過，嬸子們說得對咱家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我們拾掇拾掇吧。」顧子孝走進廢墟了。

  趙氏點點頭，打算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能要的。

  早就聽見動靜的顧江北跟何氏一下就從堂屋裡走了出來，瞪著兩隻眼睛看著。

  「肯定是在找銀子了，這個死肥豬昨晚讓她先顧著把銀子找出來她不聽，現在別說是銀子了，就是金子都能給燒沒了！」

  顧江北想到昨晚被顧小蠻推開就一肚子火。

  「那屋子裡當真藏了銀子？」對於這件事，何氏已經有些不確信了，心裡還有些後悔，雖然茅屋不值錢，可就這麼被燒了她還是會覺得心疼。

  「娘還信不過我說的話，我說有就有，你就等著看吧現在房子燒沒了，咱公中沒錢給他們建他們還不是要把私藏的銀子拿出來，到時候娘再把銀子要過來找人給他們起兩間茅屋，銀子可不就到娘的手上了？」

  聽顧江北這麼一說，何氏又有些期待起來，但心裡卻又惱火顧小蠻他們竟然敢背著她私藏銀子，真是養了一家子白眼狼，昨晚那把大火怎麼沒把他們燒死了！

  想到這裡，何氏又壓低了聲音道：「昨晚那事，沒人看見吧？」

  顧江北不以為的哼了聲。「娘放心，黑燈瞎火的誰知道。」

  「恩，這事千萬不能讓你爹知道了。」

  「娘只要守住了，這事誰都不能知道。」

  「大哥，娘，你們在嘀咕什麼呢？」

  顧芙蓉打著哈欠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見何氏和顧江北湊在一塊兒不知道在說什麼就問出了聲。

  兩人正在說著小話，突然被芙蓉打斷被嚇得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