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大戰一場

  顧江北果然是在外面做了多年生意的人，那嘴皮子一張就把自己放到了一個為晚輩著想的崇高位置上，加之顧小蠻之前的確是對章秀才各種肖想，很容易就讓人相信他的話了。

  里正眉頭一擰，快速看了馬氏一眼，這怎麼跟馬氏跟他說的不一樣。

  馬氏拿了錢自然要替人消災的。「我到是記得小蠻之前可在村里說過了，死過一回後就想通了，不再喜歡章秀才了，你是她大伯怎麼還拿過去來說事。」

  「嬸子說得沒錯，我根本就沒說過這樣的話，雖然說親事都該由長輩做主，我爹娘都沒著急呢，大伯你跟著急什麼，大伯給我說的那屠夫不僅生性殘暴更是喜歡喝酒，還動不動的就拿殺豬刀追著人喊打喊殺的，你這不是讓我嫁人是讓我去送死！」

  「你，你不要胡說，他雖然是屠夫可是脾性好得很……」顧江北說這話時有些底氣不足，實在是因為他一想到早上被朱屠夫追殺的畫面就腿軟！

  「可不就是，咱們這麼為你著想了，你還不知道好賴！」何氏就怕這事被攪黃了，那十五兩銀子她問誰要去？

  「看奶跟大伯說的，要我過去被打殺了，你們還能賠我一條命不成？大伯家的臨春也快十五了吧，這麼好的人家大伯怎麼不想著讓臨春嫁過去，攏總離臨春及笈也就兩個月時間了，兩個月，那屠夫總是等得的。」顧小蠻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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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顧江北想也不想的怒吼出聲，他女兒那麼金貴的人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屠夫！

  「多好個人吶，臨春怎麼就不能嫁了？」

  顧江北臉色繃得緊緊的。「你，你是姐姐，你還沒有嫁下頭的妹妹怎麼能在你前頭嫁了。」

  「娘，她大伯，我跟小蠻她爹不會答應把小蠻嫁給一個兇殘的鰥夫的，小蠻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哪能眼睜睜的把她推進火坑啊……」趙氏說到後面聲音都哽咽了，是他們沒用不然這些人也不敢這麼來算計她的孩子。

  「娘，咱爹這還在床上躺著不知好賴呢，大伯他們就等不及要在咱身上刮油水了，爹躺屋裡這麼多天，別的不說就是爺奶都沒去看過一次，也是了爹不是奶親生的，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話是沒說錯了……」

  「要說福來也是個命苦的，早早的就沒了娘，這些年我都看著這日子實在不好過。」

  「可不就是，你看這幾間亮堂的青磚大瓦房，屋子是不少，可沒一間是福來他們家的，一家子都還擠在這小茅屋了看著也是可憐。」

  「是啊，何氏做得也太過了，德盛也不出來管管。」

  村子裡的人聽趙氏這麼說後，心都有些偏向顧小蠻他們這邊，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們比較可憐，人都習慣性同情弱者。

  聽著外面越來越大的議論聲，顧德盛再想在堂屋裡裝睡都不行了。

  「我不過就是在屋裡睡了一會兒你們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是要做什麼，翻了天了！」顧德盛虎著一張臉走出屋。

  「爹，小蠻那婚事我也跟你說了，你也知道咱們是為了小蠻好，他們怎麼就不知道領情呢。」

  「自古子女婚事都是由長輩做主，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顧德盛瞪向顧小蠻。

  馬氏見狀暗中扯了扯里正的衣袖，里正明白她的意思。

  「我說德盛啊，現在福來還沒好呢，小蠻是他女兒她的婚事還是等福來好了之後再說吧，哪有親爹不急大伯就急咧咧要把侄女給嫁了的，要是這婚事福來知道後不滿意，今後還不得怪上你們？」

  顧德盛聽得出，里正這是在幫顧小蠻他們說話呢，他權衡片刻才開口道：「里正這話也有道理，這事的確是我們太著急了，就先緩緩，等她爹好些了再說。」

  「這怎麼行！」何氏一聽就叫開了。

  「怎麼就不行了，哦，你昨天說了人家，第二天就得把姑娘嫁過去了？什麼禮數都沒有，這是嫁閨女呢還是買賣牲口呢。」馬氏多年來一直就看不慣何氏，懟人的話張口就來。

  「可不就是，別不是何氏你收了人禮錢吧。」

  「什麼禮錢，你給我錢啊！把她嫁出去我家不倒貼就不錯了！」何氏可不會傻到把十五兩銀子說出來，要是村裡有人眼紅這銀子搶著把自己的閨女嫁過去她不是什麼都撈不著了。

  「好了，今天這事就到這了，在福來好之前小蠻的婚事就先擱著，回頭再讓他好好跟你們商量，天都黑了，都家去吧家去吧。」顧德盛都給了準話了，里正也不想在其中參和太多。

  何氏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顧江北給拉住了。

  「你拉著我做什麼，這事咱家的是就算他是里正也不能這麼參和！」何氏這話也沒錯，要他們硬把顧小蠻嫁了，里正也是沒轍的，只是說這樣他們家就徹底把里正給得罪了，里正家是在縣衙都有點關係的，沒必要跟他結仇。

  「娘，不用著急，反正人跑不掉，我早晚把她送到朱屠夫那兒去你放心吧！」明的不行，他就不會玩兒陰的嗎，為了這事得罪里正也沒那麼必要。

  里正發話了，各家人都散開回家去了。

  「我呸！就你那樣要能嫁出去就燒高香了，不知好賴的賠錢貨！」何氏朝顧小蠻啐了一口，氣哼哼的回屋去了。

  剛才大戰了一場，顧小蠻看趙氏他們臉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傷，就讓他們進屋去，自己去拿了傷藥過去。

  顧子孝臉上被何氏撓了兩下，兩條紅紅的刮痕橫在臉上。

  「還好這撓的不深，不然肯定得留下印子了。」

  「我一個男人，臉上留點印子算什麼。」顧子孝沉著臉渾不在意，連藥都不想抹。

  「那可不行，我大哥這張臉這麼俊，要花了不知道多少姑娘家要哭死了。」顧子孝五官清朗完全繼承了顧福來和趙氏的相貌優點，看起來就是個有些內斂的帥哥。

  「你這丫頭嘴皮子真是……」顧子孝被她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二姐，我長大也會像大哥那麼俊的，你快給我臉上抹抹可別留疤了。」顧小川伸著腦袋就把臉往顧小蠻跟前湊。

  顧小蠻看他臉上也被撓了一道口子，把手裡的藥抹了上去。「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就知道臭美了。」

  顧小蠻自個兒到還好，她生得高大，王小翠根本就拉不住她。

  「娘，我給你也擦擦。」趙氏的戰況有點慘，臉和脖子上都被抓掉皮了。

  「小蠻，都怪爹沒有護好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顧福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此時已經淚濕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