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借東西

  正睡得迷迷糊糊，顧小蠻就被人推醒了，身體比大腦先反應過來，她第一時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爹發熱了？」

  「是啊，二姐快過去看看。」

  顧小蠻睜開眼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些後忙穿了鞋跟小川到了隔壁屋子。

  「小蠻，你快看看，你爹他身子跟火爐子似的……」看顧小蠻走來，趙氏哽咽道。

  顧小蠻走到床前伸手在顧福來額前探了探，燒得都快燙手了。

  她轉身就回到屋子裡拿了一包藥出來。「大哥，你快去把這包藥給熬了。」

  「好。」顧子孝接過藥轉身就到了屋外。

  「娘，你去去打兩盆涼水來，越涼越好，小川，我買了烈酒回來放在我們屋裡，你去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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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我這就去。」

  現在是夏季，井水是最涼爽的，趙氏把水端進來後顧小蠻讓她把水放在顧福來兩邊，把他的雙手泡進水裡之後用烈酒不斷的擦拭著顧福來身上的穴位幫他降溫。

  「小蠻，藥熬好了。」

  「大哥給爹餵進去吧。」

  「恩。」

  四個人不斷的在顧福來跟前忙活著，直到天快黑時，顧福來身上的溫度才稍稍降低了些。

  「娘，我今天在鎮上買了一些玉米面回來，今天一天我們都沒吃東西，你去那些小米麵熬些粥吧，不用去那邊後屋，就在咱家前面的院子裡熬就成。」要是去那邊，何氏見了肯定又要鬧騰他們偷了她的面了，她現在沒心思去應付她。

  「是，你們一天都沒吃東西看娘都把這事給忘了，娘這就去熬粥。」

  「我幫娘生火。」顧小川跟著站起身。

  趙氏他們剛一出屋子，主屋那邊就有人探出腦袋來。

  「娘，你說他們幾個一整天都在伺候一個要死的人，不會是瘋了吧。」顧芙蓉跟在何氏身後，朝茅屋那邊看了一眼。

  「瘋了好，瘋了我就把趙氏和顧小蠻那下賤皮子買到窯子裡去！」何氏啐了一口，她只要一想到顧小蠻從她這裡搶走了十兩銀子，她就氣得肝疼！

  顧芙蓉聽她鄙夷的笑出聲。「就顧小蠻那根野豬似的模樣，別人見著還不被嚇死？」

  何氏下拉著撇撇嘴。「嚇死人也得把她給賣了！」說什麼都得讓她把那十兩銀子吐出來！

  母女兩這邊正說這話，不妨顧小蠻突然從屋子裡走出來，轉頭朝她們看了一眼。

  何氏和顧芙蓉麵皮一緊，耗子似的一下竄回了自己屋裡。

  也不怪她們這麼怕，實在是昨晚顧小蠻拿著菜刀要錢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晚間顧小蠻讓趙氏他們三個都回去歇著，她白天睡了半宿已經沒那麼累了，晚上她一人守著顧福來就夠了。

  趙氏原本不願，但拗不過顧小蠻，乖乖的跟顧小川到他們的屋子去睡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後，顧小蠻伸著脖子在顧福來身上認真的聞了一遍，十分確定他身上的將死之氣比昨天剛從山上帶回來時要淡了許多，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在好轉了，只是在這股氣息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她還不是不能掉以輕心。

  一整晚，顧小蠻都時刻注意著顧福來的情況變化，在聽見村裡的公雞打鳴聲後，她才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你們就守著那死人不用幹活了，要我這把老骨頭來伺候你們了是不是？不幹活就別想吃飯，浪費家裡的口糧！」

  何氏尖銳的叫罵聲讓顧小蠻從夢中驚醒過來。

  「嘶，手麻了。」枕在桌上睡著，一覺起來半邊身子都動不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一回頭就看見趙氏紅著眼圈推開屋門走了進來。

  「娘醒了。」

  「恩，你爹怎麼樣了？」

  「爹昨天情況挺好的，身子也沒那麼熱了。」

  趙氏吸了吸鼻子。「那就好，你爹傷了不能下地幹活，娘跟你大哥得去把你爹那份活幹了，小蠻你跟小川就守著你爹，要有什麼事你就讓小川去田裡叫我跟你大哥。」

  顧小蠻聽了眉頭都皺了起來，何氏剛才的叫罵聲她都聽見了。「爺也讓你們去？」

  「恩。」何氏在院子裡罵時顧德盛就站在旁邊沒吭聲，那意思肯定也是贊同何氏的話的。

  顧小蠻知道趙氏是很傳統的農村婦人，為了顧福來跟顧德盛他們對著幹已經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了。「娘跟大哥去吧，家裡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家裡有顧小蠻守著趙氏的確放心，別的不說，至少何氏不能在這時候對顧福來怎麼樣，這時候趙氏突然覺得，女兒渾點也不全是壞事。

  「恩，娘在鍋里熬了粥，你一會兒去吃點。」

  「恩。」

  趙氏交代完後就拿著農具跟顧子孝一塊兒往田裡去了。

  「二姐，娘跟大哥哪兒去了？」顧小川到底還是個孩子，熬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累壞了，今天睡到辰時才起來。

  「他們到田裡去了，鍋里有昨晚剩下的粥你去吃了一會兒幫二姐做件事。」

  「二姐讓我做啥，我先去做了再吃。」

  顧小蠻伸手放在顧福來額前，體溫漸漸恢復正常了。「不著急，你先去吃，別餓壞了。」

  「哦，那我吃快些。」

  玉米面是昨天顧小蠻買藥出來後順路買的，因為怕後續顧福來吃藥還要花不少錢，她也沒敢買太多，買的還是去年的陳米比今年的要便宜兩個銅板一斤，趙氏煮粥時也不敢放多，一大鍋粥稀落落的顧小蠻吃了跟沒吃似的，而這樣的伙食對於他們一家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想而知他們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顧小蠻暗嘆一口氣，逆襲白富美的路，還很長啊……

  顧小川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顧小蠻叫他做事，他三兩口就把粥吃完後就到了顧小蠻跟前。

  「二姐你快說讓我幫你做啥？」

  顧小蠻看他一臉等待授命的認真模樣有點想笑。「也沒什麼，就是要你到郝大夫那兒去幫我借一個搗藥的踩石渠回來。」她買了一些成藥需要磨成粉末，可家裡什麼都沒有，只能厚著臉皮去找不太待見她的郝大夫借。

  「那東西重，要是你用跟麻繩套了了塊木板拉著去，若是能接到你就把東西放木板上拉回來。」

  「這個容易，二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