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閻王爺是個大善人

  顧小蠻放下手中的雞看著眾人道：「眾位叔叔嬸嬸們，我知道自己過去做了很多錯事，今天我見了閻羅王，閻羅王把我狠狠罵了一頓，說我再做混事就提前把我的命收了，我怕死了，所以今後決定重新做人，今天就請叔叔嬸嬸們就做個見證。」

  顧小蠻是今早天還沒亮時被沉塘的，去現場看了的人都知道顧小蠻被撈上來時已經死透了。

  可沒到中午就聽說顧小蠻詐屍了，大夥都嚇得不行，後來還是顧福來出來說不是詐屍，是沒死，這才將信將疑，現在看見顧小蠻活生生的站在這，才信了顧福來的話，對她見了閻羅王的理論更是深信不疑。

  再看顧小蠻模樣真誠，還真像那麼回事，看著她不善的眼神也漸漸緩和下來。

  「張嬸子，一擔柴到鎮上去也能賣兩個銅板，之前我爹娘幫你砍了那麼多柴也夠你買好幾隻雞崽子了，做人不能太貪心。」這年頭自己都吃不飽哪裡會捨得餵雞吃糧，平時最多給點穀殼爛菜葉再挖點蟲子就不錯了，一隻雞養下來根本花不了多少錢，之前她爹娘給張氏乾的活夠買很多隻雞崽子了，張氏不僅不虧，還賺了。

  顧小蠻這話很明顯表達張嬸子分明就是想坑趙氏夫婦給她白幹活。

  趙氏是個忠厚的，但她可不傻，雖然驚訝於顧小蠻的變化，但更是氣憤張嬸子這麼污衊人。

  「張嫂子，我知道前個小蠻偷你家雞不對，我跟她爹也用豬草和柴火賠給你了，你現在卻張口就往我小蠻身上噴糞，這事你得說清楚了！」

  張嬸子小心機被顧小蠻戳穿，臉色的肥肉僵硬的顫了好幾顫才抓起地上的雞嚷嚷道：「我數錯了還不成，走走走，走給我滾，到我家裡來做什麼。」說完，伸手就往顧小蠻身上推，把她推出院子後「砰」的一下關上院門。

  「都家去，湊我家院子跟前做什麼。」看圍觀的村民還沒離開，張嬸子又嚎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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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夥從田裡回來看了熱鬧後也都餓了，紛紛扛著農具家去了。

  趙氏欣慰的看了顧小蠻一眼，拉著顧小川。「先回去。」

  顧小蠻緊了緊身上的竹簍，這簍子少說有十幾二十斤，壓得她肩膀火辣辣的疼，也虧得顧小川這孩子每天來回背好幾趟。

  「小蠻跟小川打豬草去了？」趙氏看了眼顧小蠻身上的背簍。

  「嗯，小川年紀小，今後這些事我來做。」

  趙氏的笑了笑，橘紅色的金光照在她黝黑的臉上看著格外的柔美。

  顧小蠻看著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父母在她三歲時就意外去世了，自幼她就跟爺爺長大，因為年紀小，對自己的母親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如今看著趙氏模樣，突然覺得她的母親應該也是這麼笑的吧。

  「咋不等天黑了我把飯菜做好了再回來呢，我這命就是苦，娶了兒媳婦兒還要成天給她們做牛做馬的，把她們當少奶奶供著。」

  母子三人剛走進籬笆院子就聽見何氏的叫罵聲，家裡的飯食都是輪流做的，其實也就趙氏跟顧冬春的媳婦李小翠兩人輪換著，今天剛好輪到趙氏。

  趙氏一聽，忙道。「娘，我這就去做。」

  灶房在主屋後邊的院子裡，也是用青磚搭起來的，比顧小蠻他們住的地方都要好。

  顧小蠻沒理何氏，放下竹簍後把裡面的布包拿了出來準備拿進屋子去。

  「小蠻，你又到外頭弄了什麼好東西回來了？」還沒走到屋前，一道故意捏著嗓子，嗲聲嗲氣的聲音響起。

  顧小蠻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惡寒的打了個激靈，一回頭就看見梳著一個不倫不類的髮髻，還帶著兩支珠花，身上穿著一件粗棉的花布裙的顧芙蓉望著她手裡的布包。

  顧芙蓉是何氏的小女兒，出生那年村里就來了個道士，說顧芙蓉有大富大貴之相，今後能帶著顧家做人上人，這話讓何氏他們深信不疑，從小就把顧芙蓉嬌養著，現在快十六了婚事也沒定下來，本村或是隔壁村的來提親都被何氏給拒絕了，那些泥腿子她可看不上，就等著顧芙蓉嫁給富貴少爺帶著全家做人上人呢。

  顧芙蓉就是個拿腔作調的假把式，好幾次偷拿何氏藏起來的吃食，都賴在她身上說是她拿的，害得她被顧德盛教訓了好幾次，可偏偏她怎麼爭辯都沒人相信她，所以前身對這個顧芙蓉潛意識裡是有些害怕的。

  顧芙蓉生得還算清秀，但對於見多了各色美人的顧小蠻來說，她真不算漂亮，加上這搔首弄姿的姿態，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顧芙蓉一開口，何氏那雙眼睛就盯緊了顧小蠻手裡的衣包。

  「小姑，你是不是又偷偷自個兒吃大伯從鎮上給娘帶回來的點心了，你那麼瘦吃不了那麼多，不如分點給我吃吧，我去你屋子裡拿！」顧小蠻說著作勢就要朝主屋那邊走。

  何氏跟顧芙蓉一看就急了，顧江北每次回來都會帶一些好吃食，母女兩人都偷藏在屋子吃。

  顧芙蓉剛才是在屋裡偷吃來著，聽見響動就出來了，東西還沒收拾起來，顧小蠻要進去了，那些東西還有得剩？

  顧芙蓉也顧不得顧小蠻衣包里有什麼了，轉身就衝進自己屋子「砰」的一聲關上門。

  「你這是做什麼，哪有什麼點心，還不給我滾回去！」何氏攔在顧小蠻身前，就怕她撞門闖進去了。

  顧小蠻只是嚇嚇這母女兩，看何氏攔著做個樣子後也轉身進了自己的茅草屋。

  顧小蠻回到屋子後就讓顧小川在院子裡給她拿了兩個竹編的簸箕進來，她把摘回來的蛇床子和槐米分別放進簸箕里擺在院子裡曬。

  「二姐，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顧小蠻覺得有些事家人早晚得知道，現在跟顧小川說明白也好，還可以讓他跟著學。

  「這些都是藥材。」

  「藥材？你還能認得藥材？」顧小川一臉驚奇。

  顧小蠻捧了一把槐米在鼻尖聞了聞，臉不紅心不跳道：「閻羅王說我運氣好，我去時正好碰到他心情好的時候，他就讓醫術高的鬼差教會我行醫識藥的本事，讓我回來好好過日子，別再做蠢事了。」

  顧小川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閻王爺真是個大善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