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賜死
2024-06-17 08:57:41
作者: 希音
「他是男的!」
直到脫口而出的這一瞬間,司徒雲仍然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樣畫面!以及司徒千熙慌亂遮掩並讓侍女攔住他的反應,一切都如此的真實的存在方才經歷過的記憶里。
他是男的!
他不是什麼公主,是個如假包換的男的!男的!父皇你知道嗎!
難怪她不肯讓御醫醫治他,他是怕真實身份被人發現!他隱瞞身份居心叵測,意圖不軌!
他不是司徒千熙,父皇你快下令處死他!
司徒雲煥自一進來,就似興奮而迫不及待的說道。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有些亢奮的狀態,話語有些顛倒而詞不達意。
按捺不住的激動說過後,見到還是一臉虛弱愕然,而沒有反應過來的皇帝後,又急不可耐的對眼前已成了四、五尊雕像的御醫內侍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帶人去查證!」
趁其病,要其命!
要是司徒千熙又變成了女的怎麼辦?只有馬上帶更多的人去證實這件事,讓皇帝相信這件事,他才心安!對了,還要趕在司徒墨離沒有趕來之前!!
氛圍詭異寂寧的宮殿裡。
除了氣息微弱的皇帝外。所有人都屏息寧氣,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恨不得自己聽不見,恨不得自己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被司徒雲煥遙不可及指到的那幾個御醫,更是連整張臉都黑了。一樣恨不得自己耳聾眼花,什麼都沒聽到。
更在心底暗恨這位五殿下,是要成心害死他們不是?
這種宮圍秘事,把他們趕出去了再與陛下單獨說不行嗎?臨老了老了都要退隱還鄉了,還要遇上這種糟心的事……
「你們有沒有聽到到本殿下的話?」司徒雲煥見沒人搭理他,只是那樣有些目光幽幽的盯著他看,臉皮不由得微微有些僵硬和惱怒……被一群糟老頭子這樣盯著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
「老,老五……?」司徒丹契虛弱而遲疑的問:「你剛剛……說什麼?」他雖然虛弱,但心思還算清明,那些話的每一個字的意思他都明白,每一句話的意思,他也都聽明白了,但邊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是他病糊塗了。
還是老五糊塗了?
守在旁邊的內侍,似乎有心想說什麼。但看著這個架式,還是決定愛惜小命一點,不要管得太多了。
畢竟,皇帝傷毒無解。
皇儲是誰還未有定論,萬一是眼前這位五殿下呢?這位五殿下可是第一個趕來的,現在又說出這樣的驚天秘密……
想到了這裡。他將身子縮了縮,似乎想儘量將自己縮進帷幕的陰影里。
司徒雲煥迫不及待將事情經過向皇帝說了一遍。言語之間,加入了不少自己的觀點與定論,催促著快點兒派人前去查證、定罪。
閒雜人等都在內侍的示意下,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幾個御醫也趁機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帝的貼身內侍。
幕帷昏暗的光線里。
氛圍靜謐。躺在床上的皇帝……沉默了許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漸漸讓司徒雲煥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自己都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明白了。司徒千熙是男的……男扮女裝那麼久,居心叵測,其心可誅……都這樣了難道還聽不懂?為何還沒有半點反應?
司徒雲煥心底不耐煩,更不能理解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而皇帝也沒有一絲半點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他在想,回想起了久遠前的預言。『她』是災星,將傾覆大殷,如今想來,竟有幾分吻合。若不是她要自己出來,自己就不會遇刺,就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但又是她以命替自己擋了一劍。一時間,他實在不知道該恨該怨,還該即刻讓人查明事情真相……
心神不濟,諸事傷神。
皇帝思緒混亂的想到了最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司徒雲煥忍不住想出聲叫醒,不過,讓旁邊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的內侍委婉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太累了,與殿下說這一小會兒話,已經是耗損了極大的心力。」
內侍的聲音,已經壓得極其小聲了。
但還是讓皇帝又再次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正滿眼急切盯著自己的司徒雲煥,「老五……」
「父皇,兒臣在。」司徒雲煥豎起耳朵聽。覺得這一次,父皇總該下命令了吧!最好是下令讓他來辦這件事情……徒千熙那個瘋子,以往處處與他難堪的時候,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
「你,怎麼還在這裡?」皇帝有些不解的問。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睡了一覺醒來,但老五怎麼還守在這裡呢?難道是一直守在他身邊嗎?這樣一想,他心底不由得有些動容起來。
「父皇,兒臣還在等您下令。司徒千熙一直偽裝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不賜死,也要先把他幽禁起來!」
先關起來。
等皇帝駕崩,等他登位……他自有時間慢慢的來處置。帶著自己理所當然的想法,期待的等著皇帝下令。
然而,司徒丹契卻是一瞬間聽得有些心冷。原來……只是為了等他的一個回答。如果這個回答是別的也就罷了,卻是半句不離賜死熙兒。
且不論熙兒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血脈相聯,怎能如此輕易而冷血的說出賜死這樣的話?
實在過於冷血。繼而又想到了老三信中所說,內中一字一句,皆是在控訴老五的惡毒。
他原來一直不怎麼相信,只當是兄弟起了隙縫生了仇恨,身邊又有小人叫唆,才會在信中將老五形容得如此惡毒冷血。
但如今看來……
信中內容若是確有其事。老五真在暗中指使人下毒毒害老三……也一樣敢下毒毒害別人。司徒丹契驀然想到了這裡,心底沒來由一陣發冷,一瞬間對這個兒子生出了濃濃的戒備。
而改變了原本是想讓人查證的念頭,有氣無力而不願再多提的道:「熙兒之事,不得再提,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