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不甘心
2024-06-17 08:57:38
作者: 希音
遠在西山走廊的司徒文軒,由皇帝遇刺重傷垂危之事,第一想到的便是皇位的繼承問題。
遠在京城的司徒雲煥,幾乎第一時間也是作此反應。皇帝傷勢如何他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在皇帝行將就木之後,留下來的那個位置。
皇儲之位理當是他的。
他是純正的九黎血統,跟老三那個蠢貨不一樣,只有他才配坐上那個位置;更何況太后也流露出許意於他的意思。
有太后和家族勢力支持。
他對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勢在必得;覺得已如探囊取物一般。
但有老三那個蠢貨在,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變數存在。若要保證事無遺漏,除非……永遠留在西山走廊不要回來!
事情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特別是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司徒雲煥對下毒毒害司徒文軒一事未成功十分的不滿,心裡謀劃著名第二計。
至於下毒之人被抓住,在審問下說出指使者是他一事,他是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無足輕重的奴才。
指證是他就是他了嗎?那樣大街上隨便拉一個路人豈不是都可能指證他大逆不道了?帶著這樣的心理,他在一邊與幕僚商量大計的同時,一邊帶著隨從馬不停蹄的趕往驪山行宮。
父皇行將就木,臨終必有遺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立太子的聖旨。他一定要趕司徒文軒那個蠢貨之前趕到,設法讓父皇立他為太子。
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讓他都沒時間確認從西山走廊傳來的,有關尚書府那位關二娘子的事情。如果出現在西山走廊的真的是那位關二娘子,那麼,他殺死的人是誰?
確信那夜,無留生機。
司徒雲煥無時無刻不惦記著聖旨、立太子一事。而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在了司徒文軒之前,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驪山行宮之時,
司徒丹契沉重的傷勢,已經暫時被各種珍貴而百年難得一見的藥物控制下來。
畢竟,是傾一國之力,解一時之危。只是暗器雖然已經被取了出來,但其毒性,已經深入肺腑之中,無時無刻不在蝕食五臟六腑……
此毒怪異,似無毒的致毒,連銀針也試不出任何異樣。只是就那樣讓人無由的虛弱下去,五覺,感觀……宛如已知天命之年、而行將就木的枯寂老人一般。
這種毒前所未見。
而藥石無效。
只能以珍貴藥材續命。
然而這樣的消息,幾個太醫並不敢告知皇帝知情。『此毒無解,只能等死』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誰敢不要命的斷言說出來?
當一心為聖旨、太子之位而來的司徒雲煥,被引見到了神智還算清明,說話條理也還很清晰,只是極其虛弱的躺在床上不便動彈的皇帝時,心底竟然湧上了一絲失望。
當然,這一絲失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露出來半點的。
在用情至深的關切了一遍皇帝的傷情後,便開始為自己被司徒文軒『污陷』一事叫屈。
皇帝厭倦而不耐煩般的閉了閉眼睛。似不想再聽。守在旁邊的內侍連忙上前來,對司徒雲煥房說道:「五殿下,陛下如今精神不濟,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這些事情就先不要再說了。陛下也聽不進去。等陛下情況好點了,再說也不遲啊。」
司徒雲煥聽了,目光狠戾的看了內侍一眼。老東西,竟然敢這麼對他說話,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等他日後登上大位,必要讓其後悔萬分。
「老五……」
「父皇,您有何吩咐?」
司徒丹契的神情里,似乎帶著一絲放心不下的擔憂和認真。
讓原本有些心不在焉想找藉口離開了的司徒雲煥看得心底一動,瞬間湧上了一絲按捺不住的欣喜。
這個時候還放心不下而擔憂的事,只有皇位和立太子這兩樣大事了。
本來也是;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當真毫無後繼準備,若那一日突然撒手離去,整個大殷王朝豈不群龍無首?
就在他幾乎按捺不住滿心歡喜的豎著耳朵聽下文時。卻聽得司徒丹契一字一句緩緩說:「熙兒……為我擋劍……重傷。但不願意……讓御醫治,我無法親自去看他,你作為兄長,代我去看看她,問她,為何不要治?勸她,要讓御醫治……」
什麼?
司徒雲煥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竟然不是要說聖旨與立太子的事情,而是要他去看司徒千熙那個像糖里放了毒一樣的瘋子??
讓他去看看她傷得有多慘還差不多!曾經栽到過司徒墨離手裡,讓他對與司徒墨離極好的司徒千熙,亦是一樣的厭惡而敬而遠之。
「父皇……」他一瞬間有些不甘心的叫了一聲。但在對上司徒丹契虛弱疲倦中的疑問目光後,卻又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不至於要由自己提出來這件事,這樣意圖就太過於明顯了,他還沒有那麼愚蠢。
如此。
司徒雲煥離開了皇帝的寢殿後,只得帶著滿心不甘和隱忍的暴戾,在門外內待的帶路下,來到了司徒千熙養傷的別院裡。
雖然人是來了。
不過,他可沒有多少前來關心慰問的意思。而是打算來看看她傷得有多重,離死有多遠?而愛醫不醫與他何干?
所以在進了別院後,就將帶路的內侍、隨行的隨從都留在了外面,自己一個人往裡面去。
守在門口神情冷冷的紅衣侍女,在見到只有司徒雲煥一人只身前來後,乎有些驚訝的同時,微微行了一禮。
「見過五殿下。」
司徒雲煥目光從紅衣侍女身上掃過,沒有絲毫停留的走了進去。雖然說是別院,但裡面的建築規格其實與皇宮不差。
大殿,屏風,珠簾。
紅衣侍女很快從後面跟上來,「五殿下請留步,先讓奴婢前去稟告我家公主。」
「滾!」司徒雲煥聲音裡帶著一絲暴戾的怒氣。區區一個宮女,也想留下他的腳步?
紅衣侍女似乎被喝住,而沒有再跟上去。臉上原本有些緊張的神情,也在那一瞬間,消失於無影無蹤……
撩動的珠簾聲清脆。
風拂的綃紗紅影飄飄。
空曠的寢殿裡十分的安靜。
空氣里似乎瀰漫著一絲奇異的幽香。極淺、極淡、極其不易覺察間,整個人就有些心癢般的燥熱起來。
並且,有些如墜雲霧般的飄飄然。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飄渺而虛幻,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不真實,華麗繚亂的顏色,幽幽沁鼻的芳香,讓他在恍惚得腳不沾地的間,下意識的走向了門半開著、隱約有聲音動靜傳來的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