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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滅口

2024-06-17 08:56:48 作者: 希音

  浣月微微慘白著臉,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甚至連頭也不敢抬,只在被問到的時候,強壓下心底的驚惶回話,而不敢對視關煥然一下。她想她知道老爺為什麼這樣問……一定是發現小姐沒有死。

  可是,在此之前都平平安安,老爺怎麼會突然知曉尋來?……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小姐現在京城出沒被人看見,老爺知曉後才會為求證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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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不然那傢伙,這一次怎麼會大白天的就來找她?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問,不過還沒有問出來,她就被莊頭喚來這裡了。

  空氣里透著一股壓抑的沉悶燥熱。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漸漸汗如雨下,而心冷如墜深淵無底惶惶。

  關煥然繼續問:「從二小姐出府之後,一直到下葬之時,都有看守寸步未離嗎?」

  平靜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滲人的沉鬱。

  馮姑姑眼見情勢不對,頓時開始推卸責任。說自出府後,就一直是浣月在寸步不離的守著,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

  兩個僕婦也連忙幫腔,說:「確是如此,浣月與二小姐主僕情深,就連下葬之後,都還要留在二小姐墳前相陪……」等等。

  總之,說的是好話。

  而話里的意思分明將矛頭往浣月身上指。

  浣月幾番欲言又止,不免流露出了慌亂而害怕的神情,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關煥然神情沉鬱的盯著她看了片刻,起身緩緩站到她面前,帶著一種宛如泰山壓頂的窒息氣勢,微微俯低了身子問她,「你,可有離開二小姐身邊一步?」

  「沒……沒有。」

  浣月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下。慌亂而害怕的同時,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自小姐不見以後,她想了很久,她確是一直呆在小姐身邊無疑,唯一的失誤,大約就是出了城去棺材鋪時,替小姐收殮入棺完,馮姑姑幾人都去吃飯了,只讓她一個人好生守著。

  她卻在看守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的打了個盹,待到再醒來時,已是馮姑姑幾人回來的時候。

  當時還慶幸自己醒得極時,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小姐唯一離棺的時機。

  「你在撒謊。」

  關煥然氣勢緊逼。平靜而沉鬱的語氣,緩緩織成一張讓人窒息般密不透風的網。

  「沒……沒有。」浣月下意識的搖頭,身子斜著往旁邊避讓,「奴婢沒有撒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關煥然平靜的盯著她的反應。心底已然有了幾分瞭然,是而不再逼問,神情晦暗不明的站了起來,交待馮姑姑此事不得走漏絲毫風聲後。

  單獨帶上了浣月,說是讓之帶路後,與身邊那名信得過的隨從,悄無聲息往莊子後山埋棺之處而去。

  留下了神情各異,不安未消的兩個老僕婦,「老爺他……為什麼只帶浣月那丫頭?」

  「你們別說了。」馮姑姑疾言厲色的打斷了兩人。並從地上站起來,「沒聽到老爺的話嗎?以後不許再提半點。不然,要讓一個人閉嘴的辦法,多的是……你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想來也不用我多說什麼。得了恩典放出來,分了田地住處,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是,是,姑姑說得極是……」

  「姑姑放心,老婢們什麼都不知道。」另一個僕婦也連忙應聲道。確實,她們能這般出府養老,也算得上是風風光光了。

  自然不會再給自己多生事端。

  莊子的後山上。

  浣月蒼白著臉,不停用衣袖胡亂擦著臉上的汗水,心裡叫苦不迭,心神不定,不知所措,一步深一步淺的走在最前面開路。

  而關煥然神情平靜,帶著幾分壓抑沉鬱的跟在後面。一路也不多說什麼,氣氛炎熱而壓抑,而山林蟲鳥的叫聲陣陣。

  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曉。而能讓他信得過的人太少,只能親自前往確認。

  儘管,心底都已經確認了答案。但也不差之這一步,萬事俱全,方能穩妥無遺漏……

  來到了已有細嫩野草生長的埋棺之處。

  隨從在關煥然的示意下,將衣袖一挽,在草叢邊尋了一把斷了而勉強能用的半截鋤頭,便開始刨土挖墳……

  浣月僵硬著身子,站在旁邊怔怔的看著。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氣,她卻只覺得心底發冷,冷得像墜入了無底的冰冷深淵,無數細密的冷汗,從鼻尖額頭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棺材被打開後。

  看著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幾塊大石頭後。

  關煥然仿佛在極力壓抑或是發泄著什麼一般,閉了閉眼,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沉冷的語氣,聽不出絲毫異樣的平靜問,「說吧……二小姐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道。」

  關煥然朝她平靜的看去一眼。那種平靜而沉鬱的目光,幾乎讓人無所遁形……

  浣月一瞬間只覺得手腳發涼。

  不過,讓她很快鬆了一口氣的是;關煥然很快收回了那種平靜而沉鬱的目光,並未再繼續逼問於她……

  「罷了……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你不說也無妨,二小姐我見過了,你既然知情,為何沒跟她在一起,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還有誰?」

  浣月不由得一愣,一瞬間有些心酸難過和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姐離開了,就沒有半點音信讓她知曉。

  如今,她連小姐身處何地都不知曉。又怎還會跟在小姐的身邊?

  「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誰?」關煥然語氣平靜得有幾分溫和的重複詢問。不生氣也不動怒。讓浣月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道,「沒了,沒了。除了奴婢……」

  另一個知情的丫環。

  當時那一撞,即便能救活下來,也定然不會在府上了。

  「她讓你知情,卻不帶走你,也不滅口……選擇了假死脫身,就不該再留下任何與過去關聯之物。」

  更不該還想再藉此找回原來的身份與地位。

  關煥然神色沉冷的緩緩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沒有一絲感情的吩咐道,「關山。」

  那名被喚作關山的隨從,瞬間心領神會,身形一動,速度極快的竄上前並打暈了正要逃走的浣月。

  然後,在關煥然的示意下。關山很快將被打暈的丫環裝進了棺材,合上棺蓋,埋上泥土並踩實。

  做好了這一切後。

  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平靜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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