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因果循環

  幾個掌柜的見了，都是笑得合不攏嘴。這萬壽菊意頭好，兩人送的雖然不如花匠修建的精緻，到好歹是兩人的心意，幾個掌柜的都歡喜地收了。

  只剩下最後一家，就是王秀才家。往日都是莫城進去，肖七七在外面等著。這次，莫城拉著肖七七的手一起敲門。管家見了兩人，愣了一下，笑著將兩人迎進去了。

  肖七七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宅子，雖然是在鎮上，可是稱得上是富麗堂皇了。連那陳員外家都是比不上的。白牆黑磚，綠窗紅瓦，雕樑畫棟，假山亭台，美得像是人間仙境一樣。肖七七從沒有見過這麼高大寬敞的屋子，院子的角落不知道做了什麼設置，有潺潺的流水嘩嘩地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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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七七驚奇地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忽然覺得自己的禮物有些簡陋了，跟人家這裡鮮妍美麗的花草相比，這萬壽菊顯得異常的窮酸。

  莫城握握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隨著管家走到了大堂。

  王員外坐在最上首，看上去五六十歲的樣子，面色沉靜溫和，很有讀書大家的風範看到莫城和肖七七進來了，站了起來。

  他身旁兩側坐著兩個年輕男女。男的錦緞長袍，身材魁梧，卻長了個風流之相。那勾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面的姑娘，那姑娘臉色微紅，緊蹙的眉眼頗有些隱隱的怒意。

  肖七七一愣，冤家路窄，這不是陳容嗎？好久不見，她似乎……憔悴了很多。過得不好？

  莫城卻像沒見陳容一般，放下肩上的扁擔，對著王秀才拱拱手，「王兄，這是小弟自家種的，長勢不錯，送來兩盆！」

  王兄？肖七七沒想到莫城與王秀才是這樣的稱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王秀才目光卻放到肖七七身上，「賢弟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哦，這是內人，七七，見過兄長！」莫城給兩人引薦了，肖七七對著王秀才施了一禮，王秀才滿意地點點頭。

  「我說這一年莫兄弟精明了，原是家裡娶了個能幹的賢內助！弟媳，你說，這送花的事兒，是不是你張羅的？」

  他朗笑著，也不等肖七七回到，便自問自答道：「阿城是決計想不出這個的！」

  肖七七看看莫城，抿著嘴微微笑笑。三人說的高興，王秀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叫著身後的兩人過來。

  「桓兒，叫肖叔肖嬸！容兒還未過門，但親事已定，就隨著桓兒叫人吧！」

  「肖叔看著像個叔，只是這小嬸子太過年輕了吧？」王桓慣是油嘴滑舌的，見了肖七七笑著說道。

  肖七七隻是微低著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王桓看著與自己年紀差不多，讓這麼大個人叫自己小嬸子，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但讓她更不習慣的是，陳容也要隨著王桓一起叫她小嬸子。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笑。

  肖七七心裡冒出一股子壞水，挺直了脊背，等著陳容喚她一聲嬸子。

  陳容真的有種要崩潰的感覺，今日叔父騙她說帶她到王府退了這門親事，不想卻是與王家定下了出嫁的時日。還將她自己扔在王家，一點也不顧及她一個姑娘家的名節。

  她剛剛就是要跟王桓攤牌的，結果他爹王秀才進來了，扯東扯西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壓抑不住火氣，馬上就要發火了，沒想到莫城竟然帶著肖七七來了。

  前些日子聽紅梅在老家的親戚捎信兒說肖七七生不出孩子，眼下正求爺爺告奶奶地四處求著求子的法兒呢！她心裡還暗暗地高興。

  肖七七身子有問題了，莫城是不會要她的。可是今日看著兩人眉眼傳情的樣子，半點也不像想像中的生分。

  陳容使勁地扭著帕子，嫉妒的火幾乎要灼燒了她。

  「莫大哥……你說過，會護我周全的！」

  她定定地看著莫城，滿臉的悲戚，踏著碎步就往莫城那邊走。

  莫城虛抱著肖七七一躲，利落地躲開了，淡漠地說道：「當日小姐被劫，莫某出手相助是為道義，小姐請自重！」

  「莫大哥！」陳容沒想到莫城當著王家人的面也會這樣的不給她好臉色，眼淚也淌出來，花了妝容精緻的臉蛋。

  在一旁的王桓卻聽明白了，他知道陳容心裡一直有個惦念的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卻不知道，那人竟然是莫城！難怪，他兩年前看莫城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

  王桓愣住了，看看那莫城再看看陳容，冷著聲音拉住陳容的手腕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的娘子！」

  「王桓，我今天就是要跟你攤牌的！我不會嫁給你……」

  她話沒說完，「啪」一巴掌落在臉上。王桓顫抖著手，看著陳容有怒也有失望。

  陳容深深地看了王桓一眼，一扭頭跑了。一時間，一屋子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王桓愈見濃重的喘息聲，好似極力忍耐怒火。

  最後怒火到了極點，他「啊」地一聲砸了身邊的青花瓷花瓶，怒氣沖沖地走出去了。

  兩人都走了，王秀才才嘆口氣，請莫城和肖七七坐下。

  「早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這傻兒子卻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讓二位看笑話了！坐！」

  「回村路遠，我們得早些上路，就不坐了！」莫城客氣地拒絕了，留下萬壽菊，與肖七七辭別了王秀才。

  王秀才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只覺得世間萬物都是神奇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幾年前王桓在街上遇到一個形容俏麗的姑娘，起了歹心就帶著一群小弟去劫道。其實他也只是想嚇嚇那女孩兒，沒想到一個壯漢拎著長槍一下子就把他們一群人打趴下了。

  幾年後，他終於求得了姑娘家人的認可，將姑娘嫁給他。卻沒想到，這姑娘竟然認準了那恩人了！

  王秀才嘆口氣，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莫城和肖七七從秀才家出來的時候，時間還早，來往送客的牛車都不願這麼早回去。於是兩人就在街上閒逛，遇到些驚奇的小玩應兒，就看一會兒。莫城要給肖七七買，肖七七卻是一個也不肯要。轉眼，日頭到頭頂了，肖七七走了一上午也餓了，莫城便帶著她到以往送肉的飯莊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