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功夫

  肖七七知道雨微的意思，往外看了一眼，「你看院子裡，家家戶戶，哪個是那種不老實的？」

  雨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倒也確實。

  除了范山等人，就是她和范欽一家，二英娘、李大柱一家，再有就是幾個村子裡老實本分的人家，都是踏踏實實的人，倒是沒有那平日裡慣會溜奸耍滑的。

  就是那范山三人，平日裡趾高氣昂的，也不知怎的，見了肖七七莫城，都十分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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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個，雨微倒是好奇起來，「七七，大家都說，范山等人是改了性子，居然能去幫你家搬行李！你和莫城本事可大了！」

  「什麼啊！」肖七七聽她的話，「噗嗤」一笑，「那是銀子的本事大！」

  肖七七將那日去范山家要錢的事兒原原本本與雨微說了，雨微只覺得驚奇，「你為何忽然決定，讓他們替你們搬家償債了？」

  「一來啊，他們要想攢下銀子，那是比六月飛雪還不實際的事兒，二來，我也想要搓搓范田的銳氣！」

  肖七七看著雨微，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范田在村里耀武揚威的，還不是仗著自己家裡人多勢眾嗎？若是他這些走得近的，得力的兄弟都不幫他了，他還能蹦噠幾時啊！」

  「你說得倒也有理，」雨微點點頭，「只是，他們那種人，你還是少招惹的好！現在是高興了，當然怎麼都好。可一旦你哪不順他們意了，他們翻起臉來，可是一點情面不講的！」

  「嗯，我知道的！」肖七七笑著應了，又給雨微夾了幾筷子肉，看著她全吃了，才高高興興地收了碗筷，拿出一籃子剛從肖老爹家裡拎過來的花生，給雨微當零嘴。

  雨微自己吃著，她便出去招呼客人了。

  雨微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忽然覺得，肖七七很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她是大宅子裡長大的，看遍了各種各樣的人，看這肖七七，只覺得她很想自己的祖母，那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掌管著他們整個族裡的權力，去世這麼多年，有人提起來，都是敬畏的。

  雨微沒見過這個祖母，可看著肖七七，她就覺得她很有那種風範。

  她笑笑，剝了個花生放在嘴裡，七七回來了，以後，村子裡也會熱鬧些。

  冬日裡天冷，即使今日沒有風，可是那飯菜，也一會兒就涼了。眾人匆匆地吃了，就坐在院子裡說笑。

  村子裡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借著過年的喜氣，大家也不酸別人，說的都是眾人熟知的一些趣事兒。

  誰趕著牛犁地的事兒被絆了一下，摔進牛屎里啦；誰在稻田裡一歪，栽倒進水田裡；又或者誰，看上了誰家那誰，不好意思提親啦……

  眾人說著，就說到了肖七七與莫城成親的事兒。

  一個小媳婦笑著坐到肖七七身邊，拉著她的胳膊笑著說：「七七，你可得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就掉到了陷阱了？摔一下，嫁這麼個男人，你可不虧啊！」

  這小媳婦平日裡就是個潑辣的性子，嘴上沒個把門的，想著什麼說什麼，倒是沒有惡意的，肖七七也習慣了。

  她只笑著，神秘兮兮地湊近了那小媳婦說道：「那自然是不虧，只是啊，那山裡的陷阱都填上了，以後誰再想摔，怕是要換個山頭了！」

  「呦，你這人兒，好像誰要跟你搶你家莫城似的！」那小媳婦一愣，弄了個臉紅，笑著推了肖七七一把。

  肖七七不防備，整個人向後摔過去。那小媳婦見她栽了，下意識伸出胳膊去扶，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只見莫城原本離肖七七有幾人遠，見她倒了，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抱住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誰呆呆地說了句，「莫兄弟好功夫」，眾人才回過神，目光都是驚訝。

  「哎呦，莫兄弟身手這樣好，到鎮上做個衙役都是綽綽有餘的！」一個婆子笑道。

  另一個人聽了，馬上就反駁說：「做什麼衙役？莫兄弟這功夫，可以自己開武館了！莫兄弟，你這是怎麼練的這樣的好功夫啊！」

  這話一出，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看著莫城。山里也不是只有莫城一個獵戶，可也不見得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身手。莫城一個山里長大的娃，跟著獵戶討生活，竟練出這樣一身本事，大家都很驚奇。

  莫城臉色卻淡淡的，只扶著肖七七讓她坐好了，大手卻沒有她肩頭放開，唯恐她再倒下去似的。

  村民見他不答，臉上有些尷尬了，只好打趣地笑，「莫兄弟和七姑娘感情可真是好啊！」

  肖七七臉色飛上一抹薄紅，扭頭和莫城對視一眼，抿著嘴角笑笑，去沒有說什麼。

  莫城覺得驚奇，往日肖七七定然要裝模作樣地反駁一下，今日竟然什麼都沒說。

  眾人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也覺著一群人都有些多餘了，說了會子話，就陸陸續續要告辭了。吃人家的嘴短，眾人臨走，都請莫城你和肖七七回村子裡有啥事兒就支應一聲，不要客氣。

  肖七七笑著應了，與莫城送走了眾人，諾大的院子，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莫城將桌椅都收拾了，搬到一處，又將剩菜剩飯倒進泔水桶里，將碗筷都放進一個大盆里。肖七七要去幫忙收拾，被他攔在一邊，拿了個凳子坐著。

  「媳婦，你今日辛苦了！我來收拾就好了。」莫城一想到今日肖七七做了四大桌子的菜，就覺得心疼。他媳婦那小手小胳膊的，做著大鍋飯，不知道怎麼費力的呢！

  肖七七隻笑他瞎操心，「我那就這麼嬌弱了？不過是做做飯而已！哪家的媳婦不是要做飯的？」

  她說著，搶走莫城手裡的碗，放進大盆里。

  莫城卻被她無意間的一句話感動了，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湊近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家媳婦就不用做飯！我伺候你！」

  「說得好聽！」肖七七羞赧地低下了頭，心裡因為他的話甜絲絲的。

  兩人將院子裡收拾了，莫城就提著桌子，肖七七在一邊端著盤子，兩人給肖老爹和雨微家送過去了。

  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沒被邀請的村人。他們家暖房聲勢那樣的大，從他們家回來的村里人都說那席面如何如何好，莫城和肖七七待人如何如何有禮，聽得他們這些沒去的，心裡貓抓似的。

  哼，不就是暖房嘛，有什麼了不起！一個婦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她不敢惹莫城，就故意蹭著肖七七的肩膀走過去了。

  莫城當即臉色就陰下來了，冰冷地看了那婦人一眼，看得她畏懼地一抖。

  「你，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