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願意

  「我……我還不是氣他們范田一家沒人性，不做人事兒嗎？」雨微唾了一句，擺擺手，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只微紅著臉，俏生生地看著兩人，「我跟你們說個事兒，我……我有了……」

  

  「有什麼了？」二英傻傻地問道，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喜的看著雨微。

  肖七七則是驚訝地張大了嘴，難怪雨微這么半天，專挑著那酸酸的梅子吃，原來是有了。她喜得上前握緊了雨微的手，一個勁兒地問著，「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知道的？可有什麼不適的？」

  「上個月我葵水沒來，我就留意了一下，這個月也沒來，我猜，大約是懷上了！」雨微臉色越發的紅了，忽然抬起頭，「你們可別跟范欽說啊！他還不知道呢！」

  肖七七一聽，瞭然，「難怪，他若是知道了，定然是不肯讓你上山來的！你也是，懷著身子這樣大的事兒，怎麼還跟著她往山上跑？」

  雨微笑笑，「我哪有那麼嬌氣！上山來走走反而對身體好！我不告訴范欽就是怕他跟你似的，一驚一乍！懷了身子就成什麼都做不成了？」

  肖七七知道她有分寸，稍微放了心，坐在炕上，語氣有著羨慕，「真好！」

  雨微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兒，扯開了話題，三人聊聊，天色也漸漸地暗了，莫城三人算準了時間似的，雨微剛說該回去了，他們就回來了。

  只見鄭西山和范欽一人手裡拎著一隻大野雞，臉上都是驚嘆的神色。

  二英驚喜的跑上前，摸著野雞鮮亮的羽毛，「哎呦，這可真好看！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野雞呢！這是從哪得的啊！」

  「莫大哥真是有本事的，一箭射了兩隻，可真是神了！這就是他送的呢！」鄭西山跟著她一起笑，拎著野雞讓二英看。

  雨微也走到范欽身邊，「你這也是？」

  范欽點點頭，鄭西山一個小的拿了人家的東西，也就算了。他年紀比莫城還要大一歲，還拿著人家的東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村里人說莫城是個粗鄙的山民，凶神惡煞的，是做響馬的。

  可是他看到的莫城，雖說面上冷冰冰的，但進退有禮。那一身的功夫，是個有本事的！至於響馬一說，誰又真的看到過？都是人云亦云罷了。

  范欽輕輕地握了握雨微的手，雨微只笑笑，回身對莫城說道：「謝謝莫兄弟了！」

  「嫂子客氣了！」莫城拱拱手，回了禮，看了眼肖七七，繼續說道：「嫂子到家來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也要過年了，這野雞就算是我和七七給哥哥嫂子送的年禮了！」

  見他如此說，雨微和范欽也不好推辭，再次謝了，與肖七七道了別，便在范欽的攙扶下往山下走。

  肖七七和莫城一起送著四人走了很遠，才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莫城還要抱著肖七七。她哪敢讓他抱了？再讓人看了，她可真是徹徹底底沒臉見人了。

  只讓拉著他的手，兩人慢慢踱著步子往回走。

  山路上，范欽一手拎著野雞，一手握著雨微的手，只覺得雨微的手比往日都要嬌軟。

  他忽然想起莫城和鄭西山在山上說的話。

  鄭西山說莫城待肖七七好。若是有人這麼跟他說，他定然是要扭捏一下了。可莫城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她是我媳婦，我自然要待她好的！」

  「莫大哥說的有理！」鄭西山笑笑，「我們做男人的，可不是要對媳婦好一些。不然這女人一輩子，還有什麼指望呢？」

  兩人無意的話，卻好像一道光照進他心裡，讓他陡然明朗起來。

  雨微剛剛嫁給他的時候，也像肖七七那樣活潑驕縱，像個沒出閣的少女。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地變了呢？沉默寡言，偶爾笑笑，也是帶著壓抑，努力做一個眾人眼裡的賢妻，兩個人相處，再沒有剛成親那時候的自在了。

  大約是從他拒絕與她過多的親熱開始的吧，但凡有個人在，她離他近些，他都覺著不悅。

  他總覺著，成了婚，男人就該有個男人的樣子，對媳婦不能太慣著，那是吃軟飯的男人才做的事兒。

  可今日見莫城對肖七七的好，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什麼大男人不大男人的，能給媳婦孩子撐起一片天，能讓媳婦孩子快快樂樂地生活，才是真正的大男人。

  他不自覺握緊了雨微的手，看著她北風吹紅的臉蛋，忽然將她擁在懷裡，用自己的身子給她擋些寒風。

  雨微一愣，驚訝地看著他，看他臉上絲絲不自然的紅，抿著嘴角壓抑不住的笑。

  兩人就這麼依偎在一起走著，身後鄭西山小心翼翼地扶著二英，也是一樣的甜蜜。

  轉眼，幾天過去了，二英成婚的日子也近了。莫城本不願肖七七再回到村子裡去，可是耐不住肖七七軟磨硬泡。他也知道，那二英是她自小的玩伴，若是出嫁的時候她不在，必然是遺憾。也只能由著她了。

  兩人起了個大早，穿了肖七七近日新作的衣裳，都精心收拾打扮一番。臨出門，莫城看著肖七七簡樸的髮髻，給她插上了新買的蝴蝶金釵，那蝴蝶做的精細，栩栩如生，肖七七一動，就展翅欲飛似的。

  肖七七覺著太貴重，可莫城親自給她戴的，她也沒有摘下去，照了照鏡子調整了一下珠釵的位置，就與莫城一起下山了。這次下山，要在肖老爹家住一晚，莫城想這，到時候直接把肖老爹接到家裡住，一家人在山裡一起過年，正好！

  今日連綿的大雪，山路越發不好走了，連莫城走起來都有些打滑。肖七七走了沒一會兒，就差點摔了還幾次。若不是莫城擁著她，她的屁股早就要開花了。

  莫城見她走得艱難，不顧她的抗拒，將她抱起來，快步走著。

  肖七七伏在他胸口那叫一個心虛，生怕有人會看到，好在這時候山上是真的沒什麼人了，直到兩人下了山，也沒遇到什麼人。

  下了山，肖七七腳站了地，才覺著放心了。一抬頭，看到莫城臉上的汗水，趕緊拿出帕子給他擦汗。

  「你累成這樣，也不知道說一聲！別抱著我了！」

  「我樂意抱著我媳婦！」莫城笑笑，握著她的手粗粗地擦了汗，就往肖老爹家走。

  肖老爹見兩人回來自然高興，再看肖七七氣色大好，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讓兩人趕緊上炕歇著。

  兩個人卻沒有一個閒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