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撒嬌

  寧靜的夜裡，忽然傳出劉大光棍痛苦嘶吼的聲音，眾人被這叫喊聲驚醒，都慌慌張張地去看熱鬧。沒想到眾人一出門，就看到一頂轎子，從范田家悄悄地抬出去。

  眾人看著這頂轎子消失在月色里了，才知道，紅梅嫁了，到鎮上的員外家當小妾了。范辛氏拿著一袋子銀錢，站在門口喜滋滋的，哪有一點送姑娘的不舍？

  村里人雖沒什麼見識，可是自己的女兒，誰願意嫁到人家去做妾？說好聽的是個姨娘，其實也不過是個地位高一些的丫鬟罷了！就算是以後生了孩子，都是比正室的孩子低一等的！這范田還自詡是里正，卻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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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的人覺得，員外家哪裡算是火坑？好吃好喝，若是得了寵，抬了做大奶奶也是有可能的。那陳員外早年喪妻，從此再沒娶過妻子了。家裡幾個小妾，都沒有孩子。若是紅梅能一舉得男，豈不是就要抬了做大奶奶了？

  當即，就有人又舔著笑臉去巴結范辛氏，東問西問地打聽紅梅這個婚事。她名聲都那樣壞了，怎的還能嫁到員外家，范辛氏果然是有手段的！

  范辛氏又享受到了那種被人追捧的感覺，厚厚的胭脂一笑就嘩啦啦往下掉粉，還是樂得跟眾人說道：「我們紅梅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不過是被小人誣陷而已，內里還是好的，哪就嫁不得員外了？」

  眾人心裡不屑，卻都跟著追捧，這時候就有從劉大光棍家的方向跑過來的，說那劉大光棍是徹底廢了！

  原來，光棍半夜裡起夜，掉進了糞坑，差點淹死了，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頭。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糞坑裡爬出來了，忽然，一大群狗嘶吼著圍過來。

  那都是村子裡各家各戶看院子的狗，最是兇狠。人都說，狗改不了吃屎，見了劉大光棍，可不是發著狠就撲上去了？

  光棍起夜沒有披衣裳，就穿了個中褲，濕漉漉得貼在身上，那群狗聞著糞味兒，都咬過來，口口見血，把光棍咬的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皮了，尤其是那男人的地兒，整個被咬掉了，以後，都是廢人了！

  那光棍家附近的人家都能聽見光棍的院子裡撕心裂肺哀嚎聲。待丟狗的人家來尋時，他早已昏死過去，全身都是血，尤其那地兒，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村里人都怕光棍醒來賴在自己身上，竟沒有一個去叫醒他，幫他察看傷勢的。都是牽了自家的狗就趕緊走了。

  光棍就這麼受著傷在院子裡躺了一夜，醒來後瘋瘋癲癲，半句話也說不清，沒過兩日就死在了自己家屋子裡。

  村里人都說這是他平日裡作惡多端的報應，否則那些狗都栓地好好的，怎麼會都跑出去呢？還偏偏都跑到光棍家把他咬了！

  可其實只有養狗的人家知道，那拴狗的繩子被人割斷了。可是誰會往出說，讓人知道了，不是要以為是自己家故意放狗咬人的嗎？於是，這事兒，竟也被隱藏了下來。

  這段時間村子裡熱鬧非凡，一件接一件的事兒，一個比一個精彩，跟唱戲似的。肖七七的腳也好的差不多了，或許是這段時間在炕上躺地懶了，她總覺得身子疲憊，不願動彈。

  還是肖老爹看不過去，攆著她上山去陪莫城砍柴。

  這段時間，莫城呆在肖老爹家，給肖老爹砍了不少的柴火。往年肖老爹砍不動，只能上山尋些掉落的枯樹枝。他年紀大了，幹活兒自然慢，山里乾爽的枯枝都被別人早早地撿走了。他也只好撿些沒幹的，要晾曬不說，還費力。所以他家的柴火都是最少的，到了冬日，肖老爹只把肖七七的屋子燒的熱烘烘的，自己的則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今年莫城在這兒，他砍得又快，每次背地又多，幾趟下來，就在肖老爹家的院子裡堆了好大的一堆柴火。山上的枯柴就那麼多，他都撿回來了，別人就只能去砍那沒幹的，自然是不願意。可是礙著莫城，又不敢說什麼，只是心裡忍不住嘀咕著。

  這肖老爹把肖七七嫁給了莫城，倒像是給自己添了個兒子似的。

  誰家的姑爺到丈人家裡能做這麼多的活計啊？替他出頭，給他幹活兒，可是要比親兒子還要親了！

  村里人不自由的羨慕起肖老爹來，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家裡子孫不肖，更覺得還不如肖老爹有一個莫城那樣的一個女婿！

  莫城不知道村裡的人如何想，只想趁著兩人在肖家的時候，多砍些柴火，讓肖老爹冬日裡不必挨冷受凍。

  真要是入了冬，大雪封了山，他們再下山一趟就難了。

  山上，肖七七坐在莫城用麻繩捆好的枯樹枝上，笑嘻嘻著看他揮舞斧頭砍柴。隔著衣衫，她仿佛能看到那有力的肩膀上的肌肉一聳一聳的。慢慢地滲出了汗珠，順著他結實的肌理，流了下去。

  想著，自己都羞紅了臉。青天白日的，想什麼呢？莫不是這段時間他照顧她的腳上，兩人好久沒有同房，她自己都想了？

  思及此，肖七七臉色更紅了，捂著嘴罵自己不知羞。

  莫城一回頭，就看到她在偷笑，放下斧頭，走過去打開羊皮袋子遞給她。肖七七小小地喝了一口，他才接過來大口地喝了。

  「媳婦，爹讓你下床多走走，腳踝才好得快！」她倒是聽話的出門了，可是剛走幾步，約莫著肖老爹看不見了，她就央著他抱著她走。

  莫城自然是不會拒絕她，托著著她讓她扶在他背後。他就這麼一邊背著她，一邊拿著扁擔和斧頭上了山。

  本想著到山路難走，等到山裡了，他砍柴，她再四處走走也是好的，可這丫頭坐下了就不肯起來了。

  肖七七嘟起了嘴，抱著莫城的胳膊撒嬌，就是不願意動。

  「爹讓我多走走，又不是要往累死了走！我現在就很累，不能歇歇嗎？」

  她沒說謊，最近就是總覺著乏累，可真躺下了又睡不著了，只是整日的打不起精神，連帶著吃飯都不香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媳婦！」莫城嘆口氣，她不願動，就隨她吧，誰讓他就是沒辦法拒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