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這手段，真他嗎離譜！

  「仔細查查，別讓那王八蛋跑了！」

  當天晚上，觀塘和北角周遭相當熱鬧，隨處可見都是洪興的人。

  那種刮地皮的方式，看得不少城寨出來的創業團伙都瑟瑟發抖。

  因為就連警方那邊，也有兩支小隊在配合搜捕。

  黑白聯手，這特麼誰敢招惹洪興啊！

  警方那邊出面的是西九龍警署與觀塘警署人馬。

  這段時間他們還在大清洗階段，突然在地盤上發生這麼嚴重的槍擊案，這不是當面打臉嗎？

  查，必須嚴查到底！

  與此同時，鯉魚門一個地下倉庫。

  一名被活抓的白人槍手痛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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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顧不上手腕與身上劇痛，因為整個人被鐵鏈垂吊著。

  作為一名見慣生死的傭兵，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白人槍手掙扎著抬起頭，就看到不遠處站著幾名冷漠男子。

  啪！

  火牛臉色猙獰上前，一巴掌扇出：

  「說！誰他嗎派你來的？」

  白人槍手吐出一口血絲，似乎聽不懂粵語，目光既有茫然也有些微慌亂。

  杜笙審視著對方的反應，用英語複述問道：

  「黑水組織的僱傭兵？」

  白人槍手看到任務目標出現在面前，心中苦澀，知道今晚九死一生，沒有證沒回答反而坦然道：

  「你覺得以我的身份，會知道幕後僱傭是誰？」

  杜笙面無表情，又問了一句：

  「你們之前在哪個地區活躍？」

  白人槍手沉默不語。

  嘭！

  杜笙一耳光抽過去，白人槍手慘叫一聲滿嘴牙齒碎裂，臉頰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杜笙見他不說只仇恨盯著自己，又一腳踹出。

  白人槍手胸骨咔喀碎響，整個身體被鐵鏈盪得撞在牆壁上。

  「你們頭領是誰？中間人是誰？」

  杜笙語氣透著一絲森冷。

  白人槍手張了張嘴，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杜笙又一記肘擊，雖然收著力度，卻砸得白人槍手乾嘔翻起死魚眼。

  隨後一口血噴出來，身體都有些扭曲。

  「火牛，招呼一下，看看他嘴硬，還是你的傢伙硬。」

  杜笙吩咐一句，轉身往外面走去。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黑水組織僱傭的可能性比較大。

  昆猜將軍要是捨得出大錢，僱傭國際團伙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賭王、加百勒家人、新記等社団殘存份子，可能性不高。

  倒是一些想要冒頭的社団，被外人收買慫恿會做些惱殘的事。

  畢竟只要幹掉他，既有大片地盤空白，洪興也斷了脊骨。

  就是傾覆風險太大，敢不敢冒這個險而已。

  離開倉庫，杜笙直接給阿武打電話。

  「還沒找到狙擊手？」

  「還沒找到，估計有人在暗中幫忙，一時片刻找不到蹤跡。」

  杜笙目光變化幾下，道：

  「那就從各家社団下手，看看誰不安分，拎出來處理掉。

  還有背後配合行動以及賣軍火給他們的勢力，徹查清楚！」

  這種老鼠威脅不了他，倒是對身邊人有些隱患，所以能根絕自然得根絕。

  半小時後，火牛從地下倉庫出來，擦掉臉上血跡道：

  「笙哥，問出了一些，但知道得不多。」

  「他們的確是中東僱傭團伙，從大陸酒店接的單，不知道中間人是誰。」

  「有人發布三千萬懸賞，想要笙哥你的頸上人頭。」

  「三千萬……」

  杜笙冷笑一聲，又問道：

  「武器呢，總有個出處吧？」

  香江這邊一直嚴控，尤其是最近大掃除，手槍這些還有可能在內部渠道流通。

  但狙擊槍可不是隨便就能弄到的東西，而且很多人都不會用。

  「荃灣那邊，應該是冠猜霸那裡買的。」

  韋吉祥說道。

  自從香江最大的軍火商尊尼汪垮塌後，冠猜霸便一躍成為最活躍的軍火走俬販，生意做到灣城濠江去了，連麺粉都在做。

  這些情報在江湖上不算秘密。

  杜笙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警察故事3》裡面的大BOSS，屬於陰險毒辣一類。

  不過連狙擊槍都賣，還賣來狙擊自己，這麼叼的軍火畈，不能留你啊！

  「去刮出來，晚點處理乾淨！」

  杜笙吩咐完，懶得過問。

  這種事已經用不著事事出面，最多處理一下手尾。

  一個小時後，阿武、火牛等人驅車來到荃灣一棟豪宅附近。

  實際上就是鄉下一個大院，外面圍了一圈鐵欄杆，裡面燈火通明。

  火牛將車停下，看向吹水達手下：

  「確定是這裡？」

  「沒錯，冠猜霸的交易點就在這，我曾暗中觀察過他們出貨。」

  「一會兒分頭行動，速戰速決。」

  阿武下車說道。

  「動手吧。」

  天養生親自出馬，聯誼安保出動了二十多個槍手，還有一批人在附近策應。

  「我從後院進。」

  阿武說完，隨後沒入黑暗之中。

  兩分鐘後，天養生等人剛摸到前院大門，

  遠處就爆發一陣槍響，最開始激烈，不過片刻後就變成偶爾才響起一槍。

  隨後，天養生等人也交上了手，豪宅前後方傳來密集的槍聲。

  在外放風的火牛挑了下眉頭，看來阿武與天養生的槍法都不錯，怪不得能獨當一面。

  他聽的清楚，剛才先是後院外面響了十幾聲槍響，接著豪宅里後院門邊又響了幾聲，等到天養生幾人進場，裡面就亂了起來。

  火牛想了想，乾脆提前通知自家大佬，反正差不多了。

  杜笙正在尖沙咀，剛跟方潔霞這位總警司來了場持續一小時的線索溝通。

  看這妞渾身汗出如漿的疲憊狀態，今晚大概率不會親自出面主持抓捕國際軍火畈行動。

  不過她身份擺在那，陳晉等人抓獲罪犯她也有功勞，也就懶得叫醒。

  二十分鐘後，杜笙下了車，將西服衣扣扣好。

  「笙哥，裡面差不多了，冠猜霸的頭號大將豹強被天養生一槍爆頭！」

  火牛自始至終都沒進去，只負責切斷外圍援軍，順帶將倉惶而逃的軍火販成員幹掉。

  跨入豪宅大門，杜笙一眼便看到兩名聯誼安保的成員倒在地上，一死一傷。

  等了片刻，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基本搞掂了。」

  天養生身上有些血跡，倒是沒受什麼傷。

  杜笙點頭進去，抬眼一掃。

  只見裡面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有聯誼安保的，也有冠猜霸的人。

  周圍沒有軍火器械味道，軍火庫或許在地下室。

  「火牛，去搜查看看，應該藏有貨物。」

  這次己方死了人，還勞師動眾鬧得這麼大，不收回本冠猜霸想死都難。

  冠猜霸四旬上下年紀，長得陰鷙孤傲，今晚被阿武突襲射中肚子一槍，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香江最牛軍火商，猜霸？」

  杜笙面無表情來到對方面前，居高臨下說道：

  「在我的地盤上搶食，還賣軍火給國外僱傭兵來伏擊我，你他嗎真沙膽啊。」

  冠猜霸一眼就認出來人是誰，血紅著眼：

  「杜笙，你我往日無讎也素無瓜葛，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呵呵」

  杜笙一腳踩在他肚子上，不答反問，目光森冷：

  「你之所以冒險賣軍火給那支僱傭團伙，應該是渠道方的主意吧？

  讓我猜猜看，是金三角的昆猜將軍？」

  冠猜霸臉色微微變化了下，顯然被猜中了。

  不過他不甘就此死掉，忍痛大口喘氣道：

  「我還有一批軍火和兩千萬的貨，放我一條生路，我告訴你地址。」

  杜笙來這裡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既然得到了答案，根本沒有停留的想法，對躍躍欲試的火牛道：

  「你來招呼他。」

  「阿武，差佬快到了，檢查一下有沒有活口。」

  阿武不說話，出外面查看。

  杜笙剛抽完一根煙，火牛與天養生也相繼出來：

  「那個狙擊手的確被他藏起來了，我這就派人去處理掉。」

  天養生將兩個皮袋放下來：

  「現金就在這裡，下面還有一批軍火彈藥，以及來不及運轉的麺粉。」

  火牛親自拉開皮袋，一個裡面是現金，另一個則裝著各種債券股票、地契和存摺。

  杜笙將幾個存摺拿出來看了一眼，加起來一千八百多萬。

  不錯，回來就白撿一筆。

  還有地契與房契這些，雖然已經登記註冊，但懆作一番還是可以倒轉過來的。

  至於無記名債券股票，問了一下方展博，大概有兩千多萬。

  最後就是價值千萬的軍火武器，以及過千萬的麺粉。

  這些便是一位新晉崛起的軍火商的大部分資產。

  其他的資產要麼不在香江，要麼掛在親人名下，想撬估計也撬不出來。

  杜笙將現金留給天養生、阿武、火牛等人：

  「安置好傷者，撫恤金得給足。」

  說完，對天養生道：

  「那狙擊手你派人去處理吧。」

  天養生點點頭：

  「我一會帶人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張丹丹起了個大早，還將阿彤摟著的杜笙叫醒：

  「笙哥，你今天不是要出席公益慈善發布會嗎？」

  杜笙昨晚回來就被兩女拉去拉練，勞累了一宿才睡四個小時，打著哈欠起床洗漱。

  他見還有點時間，乾脆陪兩妞吃完早餐再出門。

  開車的韋吉祥忍不住問道：

  「笙哥，這次發布會是在九龍警署總部行政大樓舉辦嗎？」

  「是啊，有什麼問題。」

  韋吉祥儘管早有預料，卻還算咂舌道：

  「太誇張了，我們江湖中人就算被抓，也極少出現在那裡啊！」

  全港差佬劃分為6個總區及18個分區，九龍警署總部就是六個總區之一。

  裡面除了差館部門外，還有消防部門、衛生部門、教育局、房屋局等。

  一般江湖人接觸最多的就是它下面的分區，譬如旺角、油麻地、尖沙咀等片區警署。

  而且他們這種人放在往常，那是離警署有多遠就離多遠，最好不要有交集。

  這次卻主動前往，還是受邀出席警方高大尚的發布會，韋吉祥感覺有點不真實。

  坐在副駕的火牛更是嘿嘿一笑：

  「到時還有幾十家電視、媒體、報社等記者在場，大佬絕對夠威風啊。」

  韋吉祥點點頭，感慨道：

  「其他社団大佬要是知道這些，估計會百感交集，驚嘆莫名了。」

  跟著來的張丹丹也是與有榮焉，輕笑一聲：

  「這證明我們改做正行生意是對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

  火牛對杜笙莫名崇拜，深以為然點頭。

  沒多久，一行人來到亞皆老街的西九龍總區。

  杜笙來過好幾次，上次還跟方潔霞在辦公室溝通線索，算是熟門熟絡了。

  這種地方對於韋吉祥、張丹丹等人來說，還是挺新鮮的，跟在後面左看看右看看。

  杜笙剛來到大廳，就看到前灣仔O記警司，如今被貶到鑑證科的陳錦華。

  「陳SIR，好久不見！」

  杜笙哈哈一笑，熱情迎上前。

  陳錦華看到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臉色還有些不自然。

  「你來這做什麼？」

  「陳SIR，你這話問得有點見外了。」

  杜笙臉上笑容爽朗燦爛：

  「今天可是香江警署福利局與社會福利署的聯合發布會，我是受邀參加的公益慈善會會長誒。」

  陳SIR的臉頰抽傗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應。

  「新聞發布會主場在哪？陳SIR要是有空閒，能不能帶個路？」

  「前面左轉的大廳就是。」

  陳SIR面無表情道：

  「現在隔三差五就有矮騾子犯罪，我們鑑證科忙得腳不沾地，你找別人帶路吧。」

  「那真是辛苦陳SIR了。」

  杜笙不無感慨道。

  看到杜笙在那惋惜感慨，似乎自己被貶跟對方一點關係都沒有，陳SIR心中更抑鬱了。

  昔日被自己抓來差館配合的矮騾子，如今卻成為警署座上賓，這特麼算什麼回事？

  「杜先生，早啊。」

  「原來杜老闆今天也出席發布會啊，正巧。」

  「杜先生，夢幻號什麼時候再出海啊，老頭子也想去開開眼......」

  來到發布會現場，不少受邀參加的富豪、老闆、權貴看到杜笙一行人進來，不約而同地熱情打起招呼。

  除此之外，還有一批電視、媒體從業人員在場。

  寰亞衛視的樂慧貞二人組合，就占著前排最佳位置。

  她聽聞杜笙有意收購姐夫的股份，本想去打個招呼，看到對方被一名身材高挑，相貌出眾的女子挽著，也就暫時作罷。

  杜笙維持笑容，一一點頭回應。

  有句話叫今時不同往日，這群人大多數資產都不及他，甚至有些生意還得指望杜氏旗下公司攜帶，能不熱情麼。

  一些得知今天發布會主題還與杜笙有關的人，更是多了幾分心思。

  片刻後，方潔霞、菲爾斯陸續帶著人員進場。

  互相客套兩句，發布會正式開始。

  「各位觀眾與媒體朋友大家好，這次發布會主要是有關警隊、社會福利署、公益慈善會三方共建公益有愛活動......」

  「杜笙先生斥資建立的這家公益慈善會，旨在為弱勢和傷殘群體改善生活，現在有請他詳細撣述一下公益慈善......」

  陳錦華回到鑑證科，一進門就看到搭檔們指著電視畫面熱鬧議論。

  畫面里最顯眼的就是方潔霞、菲爾斯、以及正在侃侃而談的杜笙。

  「社団人士聯手警方構建公益慈善，這什麼情況？」

  「還能是什麼，這社會從來就沒有絕對的黑和白，有的只是利益。」

  「看菲爾斯與方總警司都對他挺重視，以後出事去抓他豈不是打這兩位的臉？」

  「別人現在是身家過億的大富豪，你拿什麼抓......」

  陳錦華聽著這些談論，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杜笙這混蛋早就洗白了，乾的都是合法生意，以後根本沒機會抓到對方把柄。

  說句不好聽的，以對方的權勢與身份，即使犯了些違法事宜，也有無數人出面維護，更別說還有自願頂罪。

  而且杜笙這家慈善公益會除了常見的扶貧、濟困、扶老、救孤、助殘等外，還有恤病、優撫因公犧牲或傷殘的警員，並且還對那些警員子女提供必要資助。

  這簡直是變著花樣拉攏警隊，甚至進行深度捆綁。

  由此可知，以後警方人員對待這個公益慈善會的好感有多高！

  這種情況下，要是有人再敢質疑或抓捕杜笙，不用外界聲討，只怕內部這一關都過不去。

  這手段，真他嗎離譜！

  「什麼情況，阿笙一大早上電視了？」

  靚坤打著哈欠，掏了掏褲襠坐下打開電視，就看到畫面中侃侃而談的杜笙。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但仔細一瞧，杜笙身邊赫然坐著總警司方潔霞，以及白人鬼佬副署長菲爾斯。

  這發布會的檔次，不可謂不高！

  聽完杜笙的一番介紹，靚坤忍不住感嘆：

  「這小子真他嗎吊，以後洪興沒對手了！」

  他這才明白，為何杜笙志不在龍頭，這擺明就是要奔著香江十大權貴去啊。

  同時他不得不承認，讓洪興坐上對方『戰略聯盟』這架戰車的確是對的。

  以後誰不跟著轉業，就等著被淘汰吧。

  這也包括他自己。

  這時，姚文泰、陳廷偉、哈里陸續過來，不無感慨道：

  「笙哥越來越厲害了，與警方聯手打造慈善，一躍成為政商兩界座上賓，簡直不敢想像。」

  姚文泰更是咂舌道：

  「即使是二十年前的跛豪，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陳廷偉想得更深，對靚坤道：

  「坤哥，那些麺粉生意還是少碰為宜，不然......」

  靚坤搖搖頭，有些悵然：

  「現在走俬很難進，這種形勢冒險散貨也難，的確要考慮以後。」

  其他人都沉默。

  現在他們手下跟著『戰略聯盟』賺到錢，不用打生打死一餐飽一餐飢，心思都慢慢偏向。

  畢竟能走回正道賺錢，誰他嗎想一腳地獄一腳監獄的活著啊。

  而且這種潛移默化很恐怖，跟著杜笙能安居樂業，還不用時刻擔驚受怕拼命。

  跟著靚坤要是越活越回去，還有坐牢丟命的大風險，這誰會接受？

  所以，他們不轉型都不行。

  這算不算搬石頭砸腳？

  這種無聲手段...

  高，真特麼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