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大打出手

  駱心歪著嘴角笑，卻是不生氣，只是有些自嘲，轉回頭看向盛怒之下臉都氣紅了的曾黎煙。

  「昨天是左臉，今天還是左臉，你就不能換一邊打？」

  話音一落，眼前一道風過，這次終於不再是左臉，而是右臉。

  這次，駱心有所準備，一個閃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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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黎煙，你來真的？還真換著邊來打？」駱心有些好笑，求生欲極強。

  「當然是真的，比那珍珠還真！」曾黎煙說完，又揮了過來，這次不再是巴掌，而直接換成了拳頭。

  曾黎煙可是練過的，這一拳頭要是真打下來，駱心估計下巴都要被打脫臼了。

  其實來之前他就料想過這種局面了，這女人看似大度，實際斤斤計較得很，第一次他得罪她，第二次見面她就加倍奉還，差點直接把他的手骨給捏碎了，這次這麼烏龍的事情連他都覺得匪夷所思，她會這麼生氣到大打出手他一點也不意外。

  在那一拳落下來之前，駱心伸手攔了下來。

  「曾黎煙，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咱們能不能先把話說完再打？」要是不阻止，他懷疑他今天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滾！」曾黎煙一把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用力之猛，差點一個趔趄撞上身後的洗漱台。

  駱心伸手去扶，卻在曾黎煙回頭一個幾乎要殺人的表情之下，收回了動作。

  曾黎煙深吸兩口氣，終於讓自己鎮定了幾分。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真沒什麼好說的？」

  「沒有！」曾黎煙斬釘截鐵，努力讓自己忘記自己昨晚說過的話，如果可以，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在人生中徹底抹去！

  她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過。

  駱心微微擰起眉頭，「曾黎煙，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這點你一直在對我強調，應該要學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了。」

  什麼叫強調她是個大人了，明明她強調的是她年紀比他大，比他成熟好嗎？

  這傢伙分明就是在偷換概念。

  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曾黎煙壓住心裡的羞惱怒意，將頭往旁邊一撇，「我不記得我說過任何需要對你負責任的話。」

  「不記得，需要我提醒你嗎？」昨晚電話那頭的女人，可不是這麼說話的，這點，他早已料想到。

  「不需要。」曾黎煙伸手一把將自己的手包從駱心手裡搶過來，咬牙切齒，「駱先生，這裡是女洗手間，請你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過來處理了。」

  駱心臉色微黑，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剛才在外面等她的時候等了半天沒見出來，一聽到裡面有動靜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這才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也沒想過他這一番好心，差點就要一世英名不保，要是裡頭除了曾黎煙還有別的女人，估計他就要被直接給打出來了，第二天八卦媒體的頭版頭條就是他擅闖女廁的新聞。

  瞧著素顏的曾黎煙那一臉的憔悴，仿佛隨時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樣子，駱心無奈，只好作罷，伸手關掉水龍頭。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著，轉身出去了。

  終於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曾黎煙扶著洗漱台再次慢慢地蹲了下去，臉上露出出剛才在駱心面前不曾流露的脆弱和驚慌。

  駱心就是落欣然，落欣然就是駱心，她昨晚對落欣然說了自己對駱心奇怪的感覺，然後落欣然說那就是喜歡，也就是說她對駱心說了她喜歡他？

  這仿佛念繞口令的一段在她腦子裡不斷盤旋打轉，又想著駱心此刻正在門外等著她，她真是快要瘋了！

  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曾黎煙從洗手間走出來，臉上妝容精緻，依然是裸妝，卻看不出半分的憔悴。

  她底子好，五官精緻，輪廓柔和，只要稍微潤一下臉色，遮住憔悴，隨便化一化都已經足夠。

  化妝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讓她帶上了一張面具，沒有人能看穿她，這會兒她連看人的眼神都重新變得沒有了溫度，如同一個高傲的女王重新戴上了王冠，和剛才那個狼狽失措到近乎失態的女人判若兩人。

  駱心看著站在洗手間門口不遠處的女人，恍然間有些悵然若失。

  Mike說得沒錯，這女人是個雙面人，有兩張臉，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曾黎煙定在原處看了一眼駱心，清爽的黑色短髮，一席白襯衣，灰色的休閒長褲，仿佛哪個大學校園裡走出來的陽光學長一般，和電視裡舞台上那個妝容華麗光芒萬丈的大明星，不似同一個人。

  他正抬起一隻腳撐在身後的牆上斜斜站著，頭微微揚起，慵懶悠閒，在R國小鎮秋日落下的橘黃溫暖的夕陽下，乾淨單純到沒有一絲雜質。

  隔著老遠的一段距離，曾黎煙仿佛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陽光和青草的氣息，混合著少年感和成熟男人的味道，劈面而來。

  駱心身上這種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少年之氣，原本美好，卻在這一刻更加刺痛了曾黎煙的心。

  他還是少年，她卻已經在老去。

  見曾黎煙沒有動，駱心主動抬起步子朝著她走過去，夕陽落下前最後的餘暉灑在他身後，仿佛一道光在漸漸向她靠近。

  曾黎煙微微恍神，終於在駱心到達自己面前時清醒過來。

  她低下頭，在駱心開口之前，像是沒看見他一般，逕自繞過他走了過去。

  駱心有些傻眼，愣了兩秒，才想起轉身去追，在她身後追著喊了兩聲，那女人就像從頭到尾沒他這個人似的，頭都沒回一下。

  駱心也有些惱了，忍不住伸手從她身後拽住她的一隻胳膊。

  「曾黎煙，等一下！」

  曾黎煙終於停下腳步，昂著下巴回頭看了駱心一眼。

  「不好意思，我叫Lisa zeng，請叫我Miss zeng。」

  是了，剛才洗手間裡那個脆弱不堪情緒爆發的才是曾黎煙，眼前這個，是披著鐵甲出來戰鬥的Lisa zeng。

  駱心眼中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糾結這些了。